第76章 我画了你整整一箱呢
慕卿欢，他……好像有点忍不了了。
但，他若是逼着她行了此事，她怕是真的要恨死他了。
他僵着脖颈，试图转头看一眼。
却被一声娇喝止住，“不许转过来！”
裴景衍强忍着，鬓角渗出一排细密的汗珠，催促道：“我不看，你快点。”
过了一会儿。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穿好了？”裴景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正想转身。
不想却被人狠狠一脚踹在屁股上，额头和鼻尖撞在木门上。
顿时眼冒金星。
慕卿欢收回扬起的右脚，冷哼一声。
“混蛋！”
裴景衍捂着泛红的额头，忍住这一波疼痛。
他阴沉着脸，大步朝她走去。
慕卿欢这才有些后怕，粉嫩的脸霎时一白。
忙不迭地往后退。
脚下是浴桶里漫出的水，她脚底一滑，一屁股摔在湿滑的地上。
“啊……”
再想起身时，高大的身影倾覆而下。
裴景衍侧脸的指印尚未全消，如今额头和鼻尖亦是通红一片。
他几乎是咬着牙，“慕卿欢，我不愿逼迫你，对你处处忍让，你却三番五次对我动手。”
“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敢收拾你！”
他单手制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勾开她刚系好的腰带。
目光森然地睨视着她。
“那么……我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慕卿欢眼底泛起水雾，“别、裴景衍，我错了。”
他的指尖挑开白色里衣，在凝脂般的锁骨处摩挲，语气极冷：“错了？好！那我问你，你今日去墨香斋做什么？”
慕卿欢不由一僵，嘴唇有些发颤。
杏色小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买、买书。”
难道，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去见了杨奎因？
“买什么书？”
“诗、集。”
“诗集，谁的诗？”
慕卿欢杏眸水雾朦胧，急促地口耑息，胡乱摇着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当时就是随便拿了一本，她不过囫囵翻了几页而已。
“你不知道！”他嘴角衔上一抹冷笑，“那我告诉你，那书里有几首诗……”
他顿住话音，俯身轻咬她的唇瓣。
”是你奎因哥哥写的。”
这下，慕卿欢总算明白他今晚这出的原因了。
他以为自己去书斋，是为了买杨奎因的诗集，所以才会醋性大发。
吓死了，她还以为……
她歪头避开他的唇舌，赶忙解释道：“裴景衍，我不知道诗集里面有杨世子的诗，真的，我发誓！”
“当时左申一直催促我，我就随便拿了一本。”
“诗集我没看，就丢在书房了。”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写诗，我诗写得很烂。”
“我真的不喜欢他，一点也不。”
她一口气说完，然后悄然转头去看裴景衍的脸色。
……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她接着又道：“我自小便不喜欢那种温文尔雅的公子，他们全都被礼教调教得极为木讷，一板一眼，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连作画都不喜欢画他们，太没特点了。”
“我喜欢画府里的丫鬟仆从，街上的贩夫走卒……”
依然悬在她身上的裴景衍忽然插了一嘴。
“你画过我吗？”而后，他自问自答，“没画过吧！”
说着，薄唇又慢慢压了下来。
“画过！我画过！”慕卿欢慌忙出声。
闻言，裴景衍刚刚柔和了一分的脸色又冷了两分。
“你在骗我，小骗子！”
慕卿欢忍住快要溢出喉头的娇吟，“真的，真的！我怕自己记性不好，便将你对我做过的恶事全都画下来，好对你一一报复回去，我画了你整整一箱呢！”
他神色依旧阴沉，眸色却有些恍惚，“画了一箱？在何处？”
“在相府，抄家时或许被烧掉了吧。”
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了她许久，像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
直到慕卿欢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裴景衍皱紧眉头，翻身从她身上下来。
灼热的大手却还留在她小衣里。
慕卿欢坐起身，红肿的唇瓣上水光潋滟，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唤道：“裴……”
裴景衍低咒一声，慢慢退了出来。
羞红了脸的慕卿欢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对，是半口！
那只大手下一瞬便扯掉了挂在她肩头摇摇欲坠的里衣。
“欸……你！”
裴景衍背脊绷得很紧，声音哑得不像话，“湿了，换一件！”
说完，他撑着地面站起身，大步走出房间。
眸色茫然的慕卿欢听到他的声音，“换好衣衫，出来作画！”
片刻后，慕卿欢磨磨蹭蹭地去了书房。
她原来不想听话的，又怕裴景衍气得来找她麻烦。
“舍得出来了？”裴景衍倚靠在门口，语气冰冷冷的。
“确定要我现在画吗？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画出来可不好看。”
“少废话，我不在你面前，你不是也能画吗？还画了一箱！”
慕卿欢听出来了，他压根就不相信她。
她无所谓地弯了弯唇角，心中暗道，爱信不信！
案桌上，宣纸已经铺好。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开始落笔。
裴景衍并未凑近，甚至没有将脸朝向她。
他抱臂靠在门边，目光冷然地看着天边的黑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卿欢时不时地抬眸看他一眼，见他不愿回头，只好作罢，只凭着记忆去勾勒他。
大约一盏茶后，左申来了衍欢院。
慕卿欢甚是疑惑，一般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会来此。
左申神色颇急，行礼道：“少将军，方大人派人来找您，让您即刻去一趟教坊司。”
裴景衍走近他，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左申道：“端王死在教坊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