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衣诛生人
和楚寒林与苏泽相比，乔纳森要早几天来到罗马。毕竟楚寒林是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过国的人，办理护照也要一定时间，至于苏泽……他倒是有护照，只是五年前就被吊销了。
“吊销，什么意思？”听到关于苏泽护照的消息，楚寒林当时一脸不解地问道。
苏泽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简单的说，就是罗马那块地方已经限制我出入境了。”
“嗯？”楚寒林敏锐地感觉到他的不对，眯起眼睛，问道：“你是在那儿干了什么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苏泽目光有些躲闪。
“说清楚。”
“啧，当年一激动，出手把驱魔人的一个红衣主教打成了重伤，还把他脱光了之后绑起来吊在了教堂顶上，第二天被所有人围观了。”
“日。”早知道他能干出的事情绝不简单，但楚寒林也没想到苏泽当年能离谱到这个程度，不过也幸好，他顶多是把一个主教打了一顿，而是教皇。
“你干就干了吧，就不能做得手脚干净一点嘛？”
“我手脚已经够干净了，天知道那个红衣主教居然恼羞成怒去请了一个占卜大师占卜天机，隐隐测出了我的身份。”苏泽摇了摇头，叹道，“所以说做人吧，真的不能小心眼啊。”
楚寒林单手扶额，也懒得去和这个家伙就此问题纠缠下去了：“那你的护照打算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找人去做假护照了，那人资历技术都很过硬，跟我也有些交情，是个信得过的家伙。不过伪造护照也是要时间的，在他没给我答复之前，我们也只能等了。”
在这种情况下，乔纳森也只能一个人先来罗马，一是帮苏泽他们订好酒店，二是就此打探卫明的下落，狼人族在罗马也还是有些分布着的人脉的，虽然他们对驱魔人敬而远之，但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消息。
咔。
房门被推开，楚寒林和苏泽两人的身影也出现在早在房中等待的乔纳森的眼中。后者连忙下床，问道：“如何，找到卫明的下落了吗？”
苏泽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的柜台上取下一瓶水，道：“我的人也需要时间搜集线索，暂且等待一日吧。”
楚寒林第一次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所幸有着活尸体魄，否则早因为时差困的倒在床上了。他看向苏泽，道：“你确定那家伙信得过吗，他住的那片地方怎么看怎么诡异啊。要说起来，他比那个少司命还要更像会御鬼之法的人。”
“既然已经和捉鬼人有了那么多年的合作，你的担心应该可以放下了。”苏泽简单回了一句，顿了顿，道：“说起来，乔纳森，这十几年里你们族内没有出现什么实力不错的高手吗？”
乔纳森略微一滞，似乎是在思考措辞上耗费了一些时间后才缓缓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意思，但……这短时间里族内确实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人才匮乏严重，即使是族内所有能称得上‘高手’的成员一起上，估计也不是一位血族伯爵的对手吧。”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苦笑出声，看来狼人族的日子是真的很不好过啊。
“是吗。”听到这和墓主人相似的答案，苏泽点了点头，拍了下楚寒林的肩膀后便对乔纳森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明日我们应该就能有一个确切行动目标了。”
“晚安。”
目送着两人的身形远去，在房门紧闭的一刻，乔纳森目光一凝，前所未有的疑惑和警惕同时出现在他的面上。
“苏泽……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吗？”
……
第二日下午，苏泽和楚寒林按照约定，算好时间后便离开旅馆，再度前往墓主人所在之地，留下乔纳森一人在在旅馆中无所事事。
不过，乔纳森显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悠闲自在。自从昨日苏泽问出那句话后，乔纳森就始终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一种自己可能被看穿的错觉，明明只是这一句话根本不足以作为自己已经暴露的证据，但心中有鬼的人就是这样，只要有别人一句根本称不上怀疑的话，他都对此耿耿于怀，甚至彻夜难眠。
“呼……杰诺并没有给我先一步的指示，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该死的……”乔纳森在房内不停地踱步，但这只是增添他的焦躁。越是焦躁，他就越是频繁地回忆起昨夜苏泽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似乎已经看穿一切，如利剑般刺入自己内心的眼神……
乔纳森打了个冷战，心知自己已经不能再这般想下去了。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诡异刺耳声音。由于乔纳森开着窗户，声音和窗外的杂音混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没有在意。直到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对，转头，看向开着的窗缝之时，一道黑色雾气已经无声无息地从细小的缝中飘入房间内了。
这一幕甚是诡异，乔纳森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似乎是见过这般场景，很快就冷静下来，还用略带不满的语气对这团黑气说道：“你就不能走正门吗？”
抱怨归抱怨，乔纳森也知道面前这位生命形态特殊，跟常人不同，而且他的语言系统似乎有些问题，说话断断续续的同时语速还很慢，一般人很难有耐心听懂他的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气渐渐汇聚，凝结，最终勾勒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腰背弯曲出一个明显弧度的人型生物。
“人……在？”
幸好乔纳森已经和他共事了一段时间，能听懂他的话，道：“人已经离开了，正在去找你家主人的路上。”
“多……久。”
黑衣人声音沙哑低沉，说话时似乎带有浓重的鼻音，含糊不清。
“已经走了十五分钟了。”
黑衣人微微点头，他的面孔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下，让人看不出喜怒。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双手叉腰的乔纳森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咬了咬牙问道：“那个……我到底还要在他们身边呆多久。不敢说我说，杰诺的这个计划实在太过冒险了，我总感觉那个苏泽已经有些怀疑我的意思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早点脱身。”
黑衣人沉默不语，而四周像是逐渐凝固起来的空气也让乔纳森有些发怵，心说自己不是惹怒面前这个冷血无情的杀胚了吧。不应该啊，这人也不是和杰诺一路的，听到自己的抱怨应该也不会有这般的反应才对。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乔纳森跟在杰诺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听后者讲起过自己那个合作伙伴的事情。那人手下的两员大将，黑衣诛生人，白衣取命者，这两个都并非人类，而是以特殊方法人造出来的阴物杀手，只会听命于自己的缔造者，不过也保留了一定的神智。
死在这两人手下的灵力者可能比自己见过的还多，尤其是黑衣诛生人，他的能力更适合暗杀任务，杀性较之白衣取命者更甚三分。即使如今自己和他们是合作关系，乔纳森依然感觉到紧张之意。
“算，算了。和你说也没用，你可以回去复命了。”乔纳森咽了一口唾沫，舌头都有些打结。此时也没有抱怨的念头了，只想着面前这个杀手离自己越远越好了。
听他此言，黑衣诛生人身体微微颤动，似乎是一具得到命令后终于启动的机器人。他慢慢转身，面朝窗户，一副即将怎么来就怎么回去的样子。
乔纳森松了口气，背过身背对着黑衣诛生人，自己这个没啥武力的狼人对上这种强横无比的杀手，压力还是太大了。
也就在此时，乔纳森眼前似乎闪过一道白光。他微微眯起眼睛，以为是自己眼神出了什么问题，而此时，面前的场景却突然天旋地转。自己慢慢正对着柜台，但视线一路下落，直到最后仅能看到距离自己咫尺的地板。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乔纳森反应过来，他的意识就被汹涌而来的痛感和黑暗淹没。脖子的断口处先是飘散出丝丝黑烟，等黑烟散尽后，如潮的血水才喷涌而出，将雪白的床单和房内其他家具溅得如恐怖片现场一般。
黑衣诛生人手指在不知何时探出的袖剑上轻轻一弹，锋刃上的血珠飞溅，袖剑也化作黑气散弥于无形。
他转身接过乔纳森的头颅，干枯的掌心中探出如细蛇一般的黑线，从头颅一侧的太阳穴中贯入，转瞬间乔纳森的面上便布满丝丝黑线。黑衣诛命人看向乔纳森死前仍然懵懂无知的双眼，另一只手伸出，细长枯槁的食指刺入他的眼眶，将尸体上的左眼生生挖了出来。
最后只听得一声轻爆，整个头颅在黑线的诡异作用下便被化为漫天飞灰。
黑衣诛命人两指捻着仍带着血丝的眼球，意味深长地看了乔纳森的无头尸体一眼。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化作一团黑雾带上自己刚刚拿到的小玩意便从房间的窗缝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