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的尸体
袁思是个果断的人，他虽然因为老曹的话震惊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用急切的语气对着老曹喊道：“它在哪里？”
老曹像是吓破了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气得袁思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才让他清醒几分。
“它，它朝那边去了。”老曹指向东南方，嘴唇颤抖。他的话音刚落，此地速度最快的苏泽便如同一支利箭般朝那个方向冲了出去，红叶和叶宁倩实力稍弱，但也尽自己所能调动灵力跟在苏泽身后。唯有楚寒林，他尚未达到第二境界，无法将灵力直接用在肢体上，又没有在腿上事先铭刻神行符之类的加速符咒，只能和袁思两人一起吭哧吭哧地跑在队伍的最末尾。
“真稀奇啊。”袁思一边跑一边对楚寒林笑道：“以往这个时候我都是独自一人跑在最后的那个，这次居然有人来陪我了。”
“呵呵，谢谢啊。”楚寒林嘴角抽了抽。
“没事，捉鬼人一开始其实都是很弱的，第一境界的捉鬼人甚至大概率敌不过一个带着手枪的普通人。叔叔和我说过，上个世纪，或是更久远之前，还没有捉鬼人这个的时候，一些身怀灵力的修行者在起步阶段夭折概率极高，因为他们需要时间度过自己的虚弱期，但在这个阶段他们需要面对的危机一点都不少，很多有天赋的年轻人刚刚觉醒灵力就被莫名其妙吸引来的恶鬼毁去根基，或者干脆就是被彻底夺舍。这个情况直到老宋头整合了捉鬼人组织才得以改善，现在你这样的新人都能得到一位已经成长起来的捉鬼人指导以及保护，大大提高了捉鬼新人的成活率。”
老宋头，又是这个名字。楚寒林心说这个老头能成为捉鬼人的首领，本事果然不是盖的，那么多身怀绝技的异人谈起他时都有着莫名的崇拜，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领导如此庞大的捉鬼人组织。
他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得更深，想着自己绝对要在之后某一天见见这个传说般的人物。
“老宋头……是个了不起的人啊。”楚寒林一边说着，凭借着活尸的卓越身体天赋，他已经开始逐渐超过袁思了。
“当然了，我曾经借叔叔的光遥遥见了老宋头一一面，可惜那个时候我年纪尚小，到现在记忆已经都模糊了。只记得他是个个子很高的人，年纪虽然很大了，但腰背还是很挺拔，站得比一些在役军人还要直。”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关注着沿途情况。从沿途一些树干上的抓痕来看，确实有一头疑似大型山魈的生物经过过。以这种生物的体重根本没办法在树木枝干上跳跃，只能像人一样直接在陆地上跳跃奔跑，而就那些踩在落叶上留下的脚印来看，这只山魈真是大得非常，不外乎老曹会在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
楚寒林借着月光看了眼树干上深刻的抓痕，心说这头山魈在树上随意一划就能造成如此痕迹，这几爪要是落在人体身上，怕不是一下就能剜去一块肉。如此想来，那具今早被发现的尸体十有八九就是这头巨大的凶兽干得了。
“喂，小心。”
袁思疾呼出声，仍在先想着独角山魈之事的楚寒林没有注意脚下，一晃神间便被足下一块凸起的石块绊了一跤，失去重心，在一声惨叫中宛如电影中的人体风火轮一样滚下了山。
好在他还保有一丝清醒，失足瞬间便用手臂护住脑袋，令自己不至于这么丢脸地魂归西天。
他一路滚下山去，背部剧痛不断，眼前黑色混沌剧烈晃动间，楚寒林感觉自己像是又碰到了什么东西，下坠的速度为之一滞，接着便砰的一声掉入水中，激起一阵水花。
楚寒林心知自己是掉进了一条山间河流之中，好在河水不深，又帮他缓冲了大半部分力量，现在他虽然全身酸痛，但凭着强韧的体魄还能直接站起来，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
他从水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晃了晃头，将脸上的水花甩开来，一睁眼便看到跑在前面的三个人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就算是三人中最文静，最不近人情的叶宁倩，脸上也露出一种堪称”绷不住了“的搞笑表情。
楚寒林心说老子是出水芙蓉是吧，看得那么起劲，从山上摔下来还能活蹦乱跳已经不容易了好吗？
怀着满腔愤慨，楚寒林恨恨的一转头，接着便对上了一张浮在水面上，已经高度浮肿的惨白的面孔。两张面孔距离之近，宛如一对即将接吻的情侣
“你妈个鸡！”
……
第二具尸体，便以一种如此戏剧性的方式被发现了。
准确来说，楚寒林并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在他之前，三个紧紧跟随那道逃逸的诡异银影捉鬼人在到达河岸时便察觉到了河中的尸体，一瞬迟疑，便被银影拉开了距离，难以再寻得他的踪迹。三人一合计，也打算先将尸体打捞出来，等袁思到了这里后再做商议。毕竟干他们这一行，有活人救活人，救不了活人，也要尽量善待死者的尸身，至于其他事情，等他们将人安置好后再做也不迟。
这也是捉鬼人的风格，一切以人为优先。
而后，就是楚寒林以堪称滑稽的入场摔到了河中，和尸体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差点把他魂都吓跑了。
“啧啧啧，真是大佬，连尸体也不放过啊。喂，女尸嘴唇的味道怎么样？”苏泽踢了仍在瑟瑟发抖的楚寒林一脚，问道。
楚寒林浑身包裹在一件厚实的外套中，靠近火堆，半是因为他浑身湿透，需要烤火取暖，半也是因为他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妈个鸡，老子说了多少遍，我没亲上去，只是凑的近而已。”楚寒林毫不客气地回骂道，想起那张惨白的面孔，仍是心有余悸。
“唉，看你这个没用的样子，这点事就受不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好好当个捉鬼人。事先说明，要当捉鬼人，碰上尸体的情况可是不少的。”苏泽摇了摇头，无趣地走到袁思身边，问道：“怎么样？”
袁思挂了电话，一脸疲惫：“这个至少保持了原有的样貌和形体，身份辨别起来还比较简单。她是xx大学的大三学生，姓徐，单名一个可字，是前几天来这里旅游的大学生活之一。刚刚警方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来认领尸体。”
他顿了顿，眼中显露出忧虑之色：“一天，两具尸体，真是……”
“先别感叹，按照我的推测，接下来我们发现的尸体可能不只两具啊。”
袁思难以反驳，只得再叹一声。他知道苏泽的推测有道理，两人意外死去，剩下的十几人想来也没有理由幸免，就算是全数死于这座荒山之上也有可能。
“对了，小袁。”苏泽话锋一转：“死因调查出来了吗？”
袁思道：“有一些线索了。按照随行的老警官和红叶大哥的说法，尸体并非是溺死的，而是窒息而亡。她的口鼻部没有明显的蕈形泡沫形成，而且脖颈处有明显的破皮和勒痕，甚至有部分质地较为坚硬的毛发刺入了她的皮肤中，现在已经被拿去化验了。红叶医生初步判定她是机械性窒息希望，应该是被人掐死后扔进了河中。尸体随着河水顺流而下，被带到了我们面前。”
苏泽冷笑一声：“先是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然后就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甚至让我们发现了这具水中女尸。小袁，你说说，那头畜生是不是在有意引我们上钩？”
“好像……有这种感觉。但这种生物真的有如此智力吗？”
“不管他有没有智力，小袁啊，你要知道，这都是一种挑衅。”苏泽望向前方，目光宛如勘破千万密林组成的迷藏，落在荒山另一端的诡异银影之上。
“只要是挑衅，不管是谁发出的，我苏泽照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