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腹黑的雏凤入江湖
西江道，临川府。
一条不知名的溪畔，芳草青青。
“啊，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小君啊，为师又想你师娘了。”
儒雅的中年居士面对流淌不息的溪水，低头唏嘘道。
“师父，师娘刚去镇上买菜才一时辰。小徒窃以为师父是无病呻吟。”
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少年的声音。
中年居士面庞抽了抽。
“师父，定要早点向师娘认错，不然小徒依旧会遵师娘令，您说什么，我就怼什么。依我对您的了解，只怕已撑不过三日”
他的身后，一名头戴玉簪，眸若点漆的翩翩少年郎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个逆徒，亏我教你这这么多年的尊师重道！”
那中年居士涨红了脸。
“实不相瞒，小徒以为师父您写的诗文曲赋足以流传千古，但其它诸如策论”
那少年小心翼翼地反驳。
“但说无妨！”
“好似犬之便。”
“哈哈哈，俞子君，好个‘犬之便’！”
“出息了哈，我给你脸了！”
中年居士迅速转身，就想踹他的逆徒一脚，结果一脚踹空，又接着来了几脚。
“包括功夫”俞子君边吃力的闪躲边反驳，“小徒昨夜突破五品，建议师父留些余力，师娘想来已在回来的路上。”
“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中年居士停一下就接着踹一下，不过都被俞子君险之又险地躲开。
“今日小徒算黄婶出摊！”
俞子君见这一脚实在躲不过去，只好用出杀手锏。
“嗯？”
中年居士迟疑了片刻，不过当他看见俞子君隐隐勾起的嘴角，还是踹了下去。
逆徒俞子君应脚扑地。
“是又如何，你师娘打你师父，为师揍你，都是天经地义！”
中年居士整整衣裳，得意地说道。
“小君，还差点意思”
俞子君灰头土脸，却笑容满面。
中年居士话音未落，就听见溪对岸的喊声。
“沈敬安！！！”
芦溪先生·当代诗仙·临川之子·儒家顶梁柱之一·沈敬安居士僵硬地扭过头。
“小君，让师娘看看，疼不疼啊？”
“罪魁祸首俞子君”的师娘，“十分委屈沈敬安”的妻子，美丽贤惠的王语芊温柔地说道。
“儒家五品伤个屁。”
沈敬安低着个脑袋，嘀咕道。
王语芊剐了沈敬安一眼，然后转向俞子君：“小君五品了，不错欸，比你师父当年厉害多了。”
俞子君捂着胸口，艰难又谦虚地笑了笑。
沈敬安委屈地扭过头。
“子君可比不得师父，年少便能结识如同师娘一样温婉美丽的女子。”
俞子君儒雅一笑。
王语芊开心地笑了，沈敬安瘪瘪嘴。
是日夜。
待俞子君睡着，沈敬安来到院子中。
月光皎洁洒落，溪水潺潺，波光粼粼，习习微风吹动着芦溪居士的发梢。
有一说一，沈敬安的相貌儒雅，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当世无双。
所以世人叹其“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当真不假！
王语芊看着他，如痴如醉。
“芊芊，子君已是及冠，又是五品——俞家主前日来说过他联姻的事——子君一直不想的，想来要让他出去走走了。”
沈敬安突然说道。
“听你的。”
王语芊依偎在他怀中。
“林无静树，川无停流，事物不会一成不变。八百年啦，语芊，咱们老家的周朝也不过就八百年吧”
“要变天了”
沈敬安心中默念。
“你的死你说了不算。”
周否伸手一握，王虎的包袱就飞到了他手中。
有些嫌弃地揭开一些衣物细软，周否摸出一块褐色的玉牌，其表面粗糙，上面刻有奇异的山川河流样式纹路。
周否眼神瞥到的一瞬间，脑海微微一眩，不过掩饰得很好。
“否哥，让我看看。”，莫墨好奇地凑过来。
“没什么，就是一枚消耗性的空间符，还有等级限制。”，周否漫不经心地在莫墨眼前晃了晃，然后抛在了一旁，随口说道。
“哦，怪不得被追杀”，莫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空间符对于底层江湖人士来说的确是稀罕的保命法器，并且其制作方法已经失传，基本是用一枚少一枚。
不过空间符通常有品级限制，而且高品强者有太多手段克制其传送能力。对于像莫墨这样的多金少爷兼六品强者，有吸引力，但不大。
莫墨见被丢在一旁的空间符，也没太在意，只是又问周否这个人怎么处理。
周否沉吟片刻，答道：“留下吧，我除夕过后就走了，刚好留他问问外面的情况”
莫墨一听，顿时垮了脸，苦兮兮地说：“否哥，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说着也不理王虎了，又围着周否转起来。
周否笑道：“外人都知道我周否支持的是莫家二少爷况且红城内我又不好直接出手，我走之后我手下的否极卫也会助你的。再说了，我也不时会用传音玉佩找你的。”
莫墨还是垮着一张脸。
“再说，我们在红城外的势力十分有限，此去说不定可以开拓一片新天地，就像我们当年创办‘否极泰来’一样”，周否补充道。
莫墨脸色好转了一些。
“莫墨啊，亏你还是莫家家主竞选人呢，你的眼光不能仅仅局限在红城之内，如今天下可不太平呢，多条路子总是好的。”
周否摇头笑道。
莫墨点点头。
周否转身走向屋内，过了许久，搬出一块约有脑袋大小，五彩斑斓的石头，将它递向莫墨，
“诺，拿着，很重，别摔掉了，这次带你来就是把它给你。”
莫墨看着这块石头，感受着其中充沛激荡的气机，顿时眼眶一红：“煌月神石，这”
“矫情什么？之前脸皮还那么厚，现在跟个小姑娘一样的”
周否踹了莫墨一脚，笑骂道。
“磨合之后，每天睡觉放旁边，坚持和它好好共振气机，对你的修行大有好处的。”
“你的‘泰来’卫跟着吧？快走快走，别再腻歪我了。”
周否不顾小胖子的反抗，将他踹出门，然后锁上。
只听小胖子莫墨在门外嚷嚷：“否哥，走了，我会好好努力的啊！”
周否笑道：“赶紧滚蛋！你个腻歪的小胖子！”
待莫墨走远，周否笑容收敛：“该听的不该听的你都听了，还躺着呢？就这么想死么——王振和苏雨的儿子。”
王虎猛然张开双眼，死死盯住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