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杀了玉泽安，你就能活
云端之上。
古曦正用丹药逗倚梦殇。
“大花，你之前说，我又不是帝君，也不是天道，更不是什么救世主，所以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倚梦殇吞下丹药，疑惑古曦突然提起这茬，“有什么问题吗？”
古曦斟酌了一下语言，“我疑惑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救世主？呃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可以不用管？就连帝君都用我是神这个身份来质问我。”
倚梦殇想了想才说道：“这方大陆发生的事，自有这里的天道来管，再不济还有仙界那么多仙君和天兵天将，要真说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古曦觉得有道理，“可天道只是一抹意识，它要救它的世界，是需要契机的，或者说，得有个能代表它意志的存在，这个存在会不会就是我？”
“不是！”倚梦殇连忙否定她这个想法，“小曦儿，不可能是你，因为你本身是不愿意的，天道不会选择心有抵触的你来代表它去救世。”
说完，她又在心中想：除非你跟从前一样，爱这世间爱入了灵魂，对天道的意志无一丝抵触。
古曦想来想去也没想到，“那会是谁？”
人妖两界已经打了一场，妖界完胜，哪怕衡元仙君出手了，也没能挽回局面。
然而仅仅两座城是不够的，且妖与人的生存方式完全不同，两者是不可能做到共同生活的。
凡人只能迁走。
可妖界的问题一日得不到解决，这场动乱便一日不会结束。
古曦实在想不到，契机在哪里？到底是谁会带着天道的意志来救世？谁又有这个能力呢？
“大花，我觉得我不是神。”
倚梦殇一脸懵逼，“小曦儿，你该不会是傻了吧？”
古曦瞪她一眼，“你才傻了。”
倚梦殇缩了缩脖子，“那不然你怎么会问出这么个离谱的问题？你可是上古神力孕育出来的神明，怎么还自我怀疑了呢？”
古曦摸了摸她脑袋，“可是……他们都说，神爱世人，神明是为救世而诞生的，但是……我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啊呸！小曦儿，你别听那些傻缺瞎说。”倚梦殇差点急了，“首先，创世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他们算是天地的爹娘，是不？”
古曦点点头，“嗯，然后呢？”
倚梦殇接着说：“然后，小曦儿你是创世神用神力孕育出来的，对不？”
古曦点头：“对啊。”
倚梦殇突然挺直腰板，“那么答案来了，你是神力孕育，这个世界也是神力所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两者是平行的，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联系，那你大可不必为这世界操心劳力，是这个道理不？”
古曦一脸恍然地点点头，“有道理。”
倚梦殇又想到了一点，“还有就是，这仙界的仙人在人界可都是有供奉的，他们救世才是理所当然，而你什么都没有。”
古曦心中一叹，埋头在倚梦殇头上蹭了蹭。“我知道，可是……”
倚梦殇猛地抱住古曦，“别可是了我的宝，你根本就不想管，何苦为难自己呢？”
——
妖界。
叶危冉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谁能救两界？
他想到了古曦曾对他说的，这个问题该问天道。
天道不会坐视不理，那么它会将意志降临在谁的身上呢？
会是仙界的某位仙君吗？
突然，叶危冉心口一痛，随之而来的是浑身如蚂蚁啃食般的疼痛。
他忍不住跪倒在地，终于他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倒在地上蜷缩着。
这样的痛他已经受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能让他痛到生不如死。
没一会儿，他嘴角开始溢出鲜血，手心被掐破，浑身不停地颤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浑身的筋脉和血肉都都在撕裂又重塑，再撕裂，再愈合……
整个身体都仿佛浸在冰水中，又冷又湿，不过强烈的痛感已经麻痹了他，他感觉不到冷，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的世界只有黑暗，和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意识。
睁眼之时，一滴汗水从眼睫滴落，划过脸颊，沁入泥土。
入眼的第一幅画面，是一团黄棕色的东西。
有阳光洒下，将它的羽毛照得发亮，金灿灿的。
叶危冉朝它伸出手，它很乖巧地靠近了两步。
他张了张口，说出的话带着嘶哑：“你怎么……不走？”
丫丫偏了偏头，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他这么狼狈。
叶危冉扯了扯嘴角，挣扎着爬了起来。
很幸运的是，不远处有一条溪水。
叶危冉踉跄着走了过去，刚走到水边，张开双手往水中倒去，溅起一片水花。
丫丫展开翅膀，试图飞过去，却半路掉了下去，正好踩在叶危冉头上，然后它再次起跳，成功跳到对岸。
叶危冉不禁莞尔，这鸡就是故意的，第一次见面时，它明明是会飞的。
洗去一身污垢，他望向天际，“红霄玉……”
“我知道。”
叶危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浑身有些邋遢的老婆婆正坐在溪水边上。
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要找红霄玉吗？我知道在哪儿，需要我告诉你吗？”
叶危冉游到溪水的另一边，“不必。”
上了岸，他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老婆婆扬声道：“大安摄政王就是红霄玉，只要杀了他，你就能得到红霄玉了。”
叶危冉脚步不停，径直走了。丫丫连忙跟上。
其实叶危冉有过猜测，红霄玉有筑肉身、延寿数之能，玉泽安已经活了五百年了，可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凡人，似乎跟红霄玉一点没沾边。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红霄玉，现在有个奇怪的老婆婆告诉他，只要杀了玉泽安就行。
只有红霄玉才能让他的肉身完全恢复，从此再也不必经受生不如死的痛。
这是一个让他能活下去的机会。
太阳落山时分，他走入了已经被妖界占领的人界城池。
几乎没有人了，全是妖。
他们在狂欢，在庆祝，还有布置新家。
可终究显得格格不入。
忽然，一抹艳丽的红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她负手立于城墙之上，好像在眺望天际的风景，又好像在俯瞰城下的热闹。
乍一看，风华绝代，细细凝望，便会为她强大又张扬的气场而震撼。
不用猜想，叶危冉肯定，这就是那位能让万妖臣服的妖王了。
时翩跹察觉到了从身后射来视线，本不想理会，但那道视线似乎没有移开的打算，于是她回过头来，正好与叶危冉对视了个正着。
然而先退缩的却不是叶危冉，而是时翩跹。
有道声音自灵魂深处传来，迫使她收起凌厉。
这让时翩跹震惊又疑惑，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哪怕面对仙界帝君她都没有过丝毫的退意。
这时，叶危冉收回眼神，继续朝前走。
时翩跹刚想追去，却被晴嫣急急忙忙拉走了。
——
很巧，叶危冉刚走进弘渊都城就碰上了玉泽安。
玉泽安眼睛一亮，“你是那位叶公子？”
叶危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该说是他幸运，还是这人倒霉？
玉泽安拉着他走到一旁的巷子里，急忙问他：“你可以找到那位仙子吗？据那天所见，她很厉害，也许她能帮到人妖两界，我想请她帮忙。”
叶危冉直接拒绝，“她不会帮忙。”
玉泽安一愣，“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帮忙？等等，你说的是她不会帮忙，而不是她不能帮忙。”
叶危冉眉头微蹙，“不管能不能，她都不会理你。”
玉泽安越发疑惑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已经问过她了吗？”
叶危冉没有回答，他想起了那个老婆婆的话。
杀了玉泽安，他就能活下去。
这个巷子里没有别人，外面很闹腾，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如果他动手的话，玉泽安一定跑不了。
“你为什么……能长生不老？”
玉泽安再次愣住，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他，而他的回答一直是：“我只是运气好得了老天爷的眷顾。”
他也这么回答了叶危冉。
同时，他没有错过叶危冉眼中闪过的幽光。
“叶公子？你怎么了？”
叶危冉忽然笑了笑，“玉泽安，你回头看看你的身后。”
玉泽安眼眸微眯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