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榆木飞出了洞穴, 顺势朝一旁瞥了一眼,那个给他怪异感觉的弟子,此刻又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便也没在意,离开了这里。
“bug……她看起来不怎么像啊!”榆木飞烦躁地挠头, 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某人说话, “我当初就是脑子进水了, 才会接下3s级任务, 我一个新人为什么要接这个……我应该接d级才对。”
“唉……”榆木飞深深叹息, “要不是我女神死在这个世界, 我也不会来,明明她就剩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去。”
“这个bug我一定要找到, 并且要消灭掉。”榆木飞说完,御剑离去。
一个月后。
弟子提着食盒,交给守门弟子, 接过食盒的那人面露难色, 因为洞里面实在是太冷了, 还得待到绥安吃完, 带着空食盒出来方可。
“这位师弟,让我来送吧!”
弟子喜出望外,但随即又苦着脸说:“师兄, 咱们既然已经说好轮流送,我……”
“师弟无需介意,我呢,是因为修为快突破, 正好借此来修炼,以后这送食的事,就都交给我来吧!”他不动声色接过食盒,拍了拍对方肩膀,“师弟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待安师姐出来后,请我吃顿饭便可。”
“那好,多谢师兄。”
他拎着食盒入了洞。
阴冷的风飘过,就和他的目光一样森然,他来到石门前,把食盒放在一边的地上。
他拿出一张图纸看了看,又拿出了几个晶核与灵石,按照图纸上的说明,一一对准石门摆放。
一道光芒闪过,阵成!
他坐在食盒旁边,打开盖子,一阵香味飘出,他端起其中一盘子菜,慢慢吃了起来。
绥安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她一直在静坐修炼阴阳灵心诀。
不知多久,她睁开双眼。
在水牢里,四面全是霜,没有阳光照射,唯一的光只有寒冰玉上淡淡的冰蓝色折射在溪水上的波光,倒映着整个水牢。
“系统,现在是什么时辰?”
【晚上九点。】
“什么,都到晚上了?”绥安疑惑,“怎么今日没有人送餐?”
【系统并不清楚。】
绥安冷得抖了抖,她站起身来,走到小石门前,伸手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动。
这个石门里头可是黑铁,当初斩魔宗得了一块巨大的原石,切了一小块发现里面全是黑铁,便也懒得把外包的石头清理,直接一整块切成门,连雕刻都没有,就装在这里。
“难不成有事耽搁了?”
想想也不可能,澹藴绝不可能因为别的事耽搁给她送吃食的,绥安冷笑一声:“看来,前世要杀我的人,动手了。”
【但是,对方用的手法却和之前的不一样,不一定是同一人,但一定和宿主结仇的人有关。】
“淮阳?”绥安脑海里直接蹦出来淮阳的脸,“不管是谁,对方明显是想让我冻死在这里啊!”
绥安拿出传音石,发了几条讯息却都石沉大海,她面色铁青,想来是附近布置了隔绝阵。
很糟糕的状态,她前几日才让榆木飞带走了她炼制好的丹药,自己并没有留下多少,她迟疑道:“莫不是和榆木飞有关?”
不,榆木飞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她会将丹药交给他,应该只是巧合。
寒冷似乎将她体内的血液都冻厚了,她的经脉就像拥堵的街道,来往的人群不断对撞,绥安每踏出一步,因为挤压,脚底血脉一胀,疼得她小腿一抽。
御火焚天诀暖身都不够用。
绥安把储物戒里的棉被都拿出来铺在地上,身子上裹着一条,手上捧着丹鼎,不断纳气调息,在这种没有日月的环境里,阴阳灵心决只是勉强修炼,并无太大的用处。
她全靠御火焚天诀保暖。
现在的情况要比前世好很多,没有锁在水里,这水才是水牢最冷的地方,她道:“无妨,只要我能熬过这几个月,师尊必然来寻我。”
她的身体,也比前世强了很多,熬几个月没问题,
冻不死,只是出去后,恐怕需要调理一段时日。
四个月后。
绥安勉强撑着,她的脸和眉已经和四周峭壁一样,灰白,像是冰冻的死人,唯一的暖色是来自捧着丹鼎的一双手。
又五个月。
她身上的妖气尽数缩进体内,手上的丹鼎也失去了温度,气息变得微弱。
在这段时间里,斩魔宗内所有残留的淮家子弟全部被清理出去,就连远在天机宗地界的淮家商铺,都被澹藴派去的弟子一番捣乱,损失惨重。
这一日,澹藴正在处理宗门事务。
天禅子却直接闯进了她的书房,澹藴抬头瞧了一眼,这人嘻嘻哈哈,丝毫没有一代祖师的样子。
天禅子待在斩魔宗也有近三年了,赶也赶不走,硬是要留下,说是要和斩魔一同前往陨仙秘境,这几年来,天禅子也只是乖乖待他自己的房里诵经念佛,澹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理会他。
“澹宗主真是大忙人。”
澹藴放下册子,道:“有话直说。”
“澹宗主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天禅子叹息,“好歹我也算你半个恩人,把你徒弟给带回来了。”
澹藴没有回答。
但是听见他提到了绥安,她的眉就又拧在了一起,一年前,心魔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绥安,是她自己偏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活该自己纠结。
“罢了罢了。”天禅子摆着指头,“我呢,掐指一算,今日你若不把绥安放出来,你二人恐要阴阳相隔。”
澹藴瞳孔遽然一缩。
天禅子笑了笑:“好了,其实……”
“唰!”
一阵冷风飘过,澹藴冲出了门。
天禅子眨眼:“其实我是在开玩笑,罢了,算算时间,绥安这个时候出来也差不多了。”
澹藴心中很急,来到洞口前,守门的弟子行礼都被她无视,一旁的男子见状,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却又平静了下来,他没有离开,而是原地等待。
澹藴来到石门前就发现了隔绝阵。
她
面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起手一道莹白的灵力打出,震碎阵法,隐没在四周的灵石落地,澹藴打开石门,一阵阵冷风成了飓风,吹得紫衣飞扬。
“安儿!”
澹藴抱起僵硬的绥安,呼唤了几声,却见她没有反应,便又急匆匆带着人回到房间,根本没空管守门的弟子,那人见状,还是没有走。
一旁的弟子好奇:“宗主如此着急,该不会安师姐出了什么事吧?”
“也许吧!”
澹藴小心翼翼放下绥安,她本该用灵力去救,可她的灵力阴寒,若她出手,等于直接送人去黄泉。
绥安的身体很僵,当澹藴把人抱在怀里时,连澹藴都忍不住抖了抖,她伸手搓了搓绥安手腕,待肌肤有了些许温度后,澹藴给她把起了脉。
“损伤了……”澹藴眼眶微红。
她又探了探她鼻息,沉思了一会,便取出了碧焰酒,仰头将酒盛入口,弯腰低头,毫不迟疑吻上她,指腹轻轻一压,撬开她的唇,将酒渡了进去,一口不够再接一口,直到一葫见底,再补上一葫。
绥安的面色渐渐红润。
澹藴又渡了一口酒,唇齿相依,柔软似鸿毛轻轻落在心头,一抬眼,绥安长长的睫羽尽收眼底,这一刻,在午夜梦回时,已经出现过好几次。
“你对得起你颜姐吗?”
澹藴脑海里的梦魇声再次回响,她惊得起身,不敢打扰绥安,就跑出了门外。
“闭嘴!”
“我说的不对吗?”
澹藴捂着耳,神色痛苦。
“你杀人母,如今还要绥安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有可能吗?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等于你杀她……”
“你若想她死,直接告诉她真相,但若想和她在一起,就囚禁她。”
“她现在废了根基,就是你折断她的翅膀,和她在一起的最好时机,过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澹藴双眸闪着一丝紫色,忽紫忽黑,她的视线,站着一名红衣女子,银面紫眸,勾着唇,似乎是在看她笑话。
“姐姐……
还是心魔?”
红衣女子轻轻拉着她捂耳的手腕,慢慢拽下,道:“你猜?”
澹藴神色恍惚:“你是来杀我的。”
“不,我是来告诉你……”红衣女子用冰冷的面具低着她的额头,“我也喜欢上安安了,你若过不去心里的坎,不如让给我……”
“找死!”澹藴紫衣扬起。
将红衣女子震开。
“哈哈……哎呀,怎么办呢!”红衣女子耸肩,一副无赖的模样,“要不……我把你杀她母亲的事,告诉她如何?”
“你……”澹藴眼帘颤了颤,面露苦色,郁结之下,一口鲜血喷出,血色飘落在地,斑驳的血色点缀成花瓣。
“轰隆隆!”
红衣女子抬头看了看,笑道:“哎呦,这就来了心魔劫,你的心智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定嘛!”
乌云密布,雷电翻滚。
澹藴觑眉,心中计算一番,惊道:“四九心魔劫?”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她惊色中淡去。
澹藴皱眉,她想到了月夕带来的话,那此刻究竟是她自己的心魔,还是红衣女子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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