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七章网友未必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br>咕咕精今天更新啦！5k字送上，来看呀~周四继续，啾咪！
天龙山公园奸杀案很快有了新消息。
死者宋伊美，公司白领，社会关系简单，家在公园附近，有运动习惯。
案发时，宋伊美独自外出夜跑，随身只带了手机、耳机和家门钥匙。钥匙已在七中后院的简易厕所附近找到，手机则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经过排查，警方锁定了一名嫌疑人——龙城财经大学大四学生崔伟博。
崔伟博与宋伊美是网友关系，事发前一周，两人曾经见面，一起吃过饭。饭后，崔伟博要求发生关系，遭到宋伊美拒绝。
此后，崔伟博多次发信息骚扰宋伊美，被宋伊美拉黑。期间，崔曾尾随宋到楼下，想要上楼，被宋呵止。
案发当日，崔伟博再次到宋伊美楼下，用报刊亭电话打给宋，表示“天气很冷，想要进屋”，宋表示“现在夏天”，崔又说“天气太热，想进去吹空调”，并保证“不做别的”，宋就说“墙根儿底下更凉快”，崔说“你装纯有个限度”，宋说“我装你奶奶”，旋即挂断电话。
报刊亭老板告诉警方，崔伟博离开时候骂骂咧咧，说“早晚把那女的弄到手”。老板认识宋伊美，当晚宋伊美出去跑步，老板正在收摊儿，还提醒过宋伊美，宋伊美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随后，宋伊美遇害。
“哎呀我冤死了！”警方找到崔伟博，崔连声叫屈：“都是那个死女人害的！勾搭完我又开始装，现在勾搭别人，让人玩儿死了，还往我身上赖！”
“拿嘴说话别喷粪！”讯问室里，忽然有人大喝一声！
郝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这猛地一嗓子，甭说崔伟博，做笔录的刑警都给他唬了一跳。
崔伟博终于老实了，刑警问啥他答啥，也不再胡说八道了。
根据崔伟博的叙述，当天他打完电话，直接骑自行车回了宿舍。
宿舍是间六人寝，本来应该有五个人证，结果当晚，那五个学生都跑去网吧包夜了。也就是说，当晚，宿舍里除了崔伟博，没别人了。
问宿管？大爷是新换的，人还没认全。
查监控？附近三栋都是新楼，还没装监控。
查门禁卡？学生们嫌烦，楼门一直开着，从早晨5点到晚上10点半。
这时候警方还发现，崔伟博也有一双42码运动鞋，品牌和花纹跟现场鞋印一样，并且是新的。而他的身高是一米七四，体重73公斤，刚好符合穿“新鞋”的嫌疑人特征！
尽管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崔伟博就是凶手，但他若想要彻底洗脱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提供不在场证明。
这会儿，崔伟博父母赶来了公安局，他妈在办案区外头狂喊：“儿子你别怕！妈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一定让你活着出来！”
连他妈都觉得他杀人了，崔伟博死的心都有了！突然，他灵光一闪，问道：“警官，翻墙看境外黄网，有记录吗？”
做笔录的刑警说：“你现在都这情况了，就甭担心那个了。”崔伟博急得抓耳挠腮，另一个刑警听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那时候在看境外黄网？”
“对对对！”崔伟博忙点头道：“我是插着宿舍网线看的！应该能有记录吧？是不是能查着我？我当时还充钱了！充了两次！用的我妈的银行卡！警察同志你们快看看吧！”
刑警们：“……”
“还真是！”网安的同志传来消息：“案发当时，崔伟博在浏览境外黄色网站，还开了个视频，点了个远程脱衣节目，表演者是未成年。随后，崔伟博又在‘美女’的怂恿之下参与了两次赌博，也就是他所谓的充值，一共输了两万二。”
得知儿子有了不在场证明，崔伟博他妈乐坏了！得亏儿子涉黄涉赌了，不然没处说理了呢！
崔母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儿子出来，最终等来一张拘留通知书。刑警虽然不管，但崔伟博还是让治安给带走了。
往拘留所送之前，崔伟博跟他妈见了一面。
崔痛哭流涕，表示“都是那女的害得我,她都是活该！要是跟我，她也死不了！跟我装得纯，她怎么没当场自杀？自杀就不会被强奸了，让人杀了也是活该！”
他妈也跟着痛哭流涕，说：“都怪咱们交友不慎啊！幸亏你当时在上网，留下了证据啊！不然警察要冤枉死咱们啊！啊啊啊啊没天理啊！”
“咳咳！”法医小周走出来，对二人道：“崔伟博是吧？dna比对出来了，跟死者体内的不符，这边儿没你事儿了，安心蹲治安拘留去吧！”
母子二人顿时傻眼。
“有dna？”江明月拿过报告，看了两遍。说实话，他基本没看明白，总之就是，死者宋伊美体内发现少量精液,而且是两个人的。对此，法医给出的解释是：“很可能是安全套破了。”
俩人的都破了？这得是啥命？遭了天谴了咋不直接当场给劈死？
天谴未必可靠，人为倒有可能。江明月思忖着。不过自己组的案子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他实在没有精力再想下去。
同时，警方怀疑，天龙山公园的案子，说不定是嫌疑人受前两起案子的影响，觉得自己也能逍遥法外。若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倪晓霞最近很忙，她又重新开始创业了。这次，她做的是个煎饼小摊位。
每天天不亮，倪晓霞就去附近市场买刚运来的新鲜蔬菜，回家清洗干净，准备好葱花香菜调味料，和好面，炸好脆饼，把小液化气罐装好，检查一遍，一切准备就绪，她就骑着小三轮出发了。
倪晓霞选择的位置，是离家不远的地铁站。原先地铁口有个包子铺，附近上班的小年轻儿总在那儿买早点，最近包子铺搬走了。
儿子小时候爱吃煎饼，李大志赚不到几个钱，看孩子吃东西也要呵斥，倪晓霞疼儿子，这才跟邻居大妈学了一手，儿子特别喜欢。学校元旦聚餐，儿子带了几个煎饼去，同学们也都抢，还问他家开不开店。
于是，倪晓霞决定抓住机遇，在完成那个计划前，她得保证儿子能好好活下去，而她的计划，也已经在渐渐展开了。
倪晓霞选择小型液化气罐，正是为了不伤及邻居。她是个细心的人，许多年前就给自己的房子买过保险，新闻上会说“男主人一时疏忽”，倪晓霞会跟儿子一起拥有新的未来。
李梦泽是个贴心的好孩子，看到妈妈忙碌，他也想帮忙。前几天，李梦泽晚自习取消了，也没住校，那几个早上，他都坚持跟妈妈一起去进菜，忙乎一通，直到帮妈妈都安顿好，才去学校上学。
倪晓霞摆这个煎饼摊，正是为了儿子，她也知道儿子心疼她，可是孩子学习本来就忙，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因为她耽误休息时间，上课又犯困，倪晓霞不允许。
这几天，学校晚自习恢复了，倪晓霞坚决不准儿子回家帮忙了，后来，母子俩约定好，如果这次期末考，李梦泽能进年级前五，就允许他暑假帮妈妈来干活。
每次想起儿子，倪晓霞就忍不住会笑，也忍不住想哭。她抹了把脸，擦了点儿儿子用奖学金给她买的雪花膏，像每天一样出门买菜去了。
倪晓霞出门那会儿，李大志还睡着，等她在厨房忙乎的时候，切菜声把李大志吵醒了。
李大志爬起来就骂，倪晓霞举着菜刀，对着丈夫：“要么剁菜要么剁你，今天咱就选一样！”
李大志本来还迷糊着，一下子让媳妇吓醒了！
他呆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曾经任由他欺辱的女人。女人挽着发髻，戴着围裙，依旧是往日的装束，今天却有些骇人。
从倪晓霞的眼神里，李大志知道，她绝非虚张声势。
李大志没敢再说什么，默默退出了厨房，回卧室躺下了。在被窝里躺了半天，李大志还觉得手脚都是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志听见关门声，倪晓霞出发了。
天还没有亮。现在是夏天。
“妈的！”李大志又骂了一声，却不如往日洪亮了。“小崽子要找警察，臭娘们儿还他妈直接动刀了！都他妈反了！操！”骂完，李大志又睡了。
倪晓霞刚到地铁站，那个长得好看的小年轻又在等了。
“早啊大姐！”小年轻乐呵呵跟倪晓霞打招呼。
倪晓霞慌忙停好车子，说“不好意思，早上稍微有点儿事儿，耽误了一会儿”，小年轻笑说“不打紧，就是为了吃煎饼，昨儿加班都没吃宵夜，真有点儿饿了”，倪晓霞忙说“好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她的小摊位开张不久，因为食材新鲜，味道也好，已经有不少固定客人了。有时候菜用完了，客人就让摊个饼，有时候面用完了，客人就让摊个鸡蛋饼，出摊儿这些天，倪晓霞就没有剩东西的时候。
开了火，倪晓霞等着锅热起来，小年轻也不急，站在旁边玩儿手机，时不时跟倪晓霞聊两句。
倪晓霞问他“住这附近还是在这儿上班？”，小年轻说“都不是，上班儿路过”，倪晓霞有点儿惊讶，说“你们上班儿真早”，小年轻捋了一把头发，笑嘻嘻道：“我刚下班儿”。
“啊？”倪晓霞不觉有些惊讶，想着这小年轻比她儿子大不了几岁，可真是太辛苦了，不由得问道：“你干什么工作啊？”问完又觉得自己多嘴了，闹了个大红脸。
小年轻道不介意，指了指自己的小轿车，透过车窗，倪晓霞看到一顶藏蓝色的帽子。
这种帽子，眼熟啊！这是……
“城管啊？！”倪晓霞勺子差点儿掉了！要不今儿就撤了吧！以后别来了换个地铁站吧！
江明月也愣住了，生怕自己早饭跑了，慌忙解释说：“是警察是警察！您别怕！”
自打那天路过这个地铁站，看到李梦泽在帮妈妈支煎饼摊，江明月就成了这儿的常客，平时还负责帮同事“代购”。
倪晓霞抿了抿嘴唇，勉强笑了笑，面色依旧有些白。她垂眸看了一眼小液化气罐，心里盘算的事情，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锅热得差不多了，倪晓霞开始做饼。她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于是继续跟小年轻聊着天，随口说了一句：“警察，也挺辛苦啊……”
江明月点头，说：“刑警是累点儿。”
刑警！倪晓霞的鸡蛋脱手，连蛋带皮一起落在了面饼上。
“啊不好意思！我给您重做！”倪晓霞慌忙收拾起来。江明月没多想，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
倪晓霞重新摊好一张饼，等待成型的时候，她注意到小年轻的车。倪晓霞认得那个车标，那车很贵，小年轻家里应该很有钱。
江明月看看倪晓霞，又看看自己的车，大概猜到了倪晓霞心中所想。
江明月从小习惯了，内裤都要穿名牌的，小石头他们几个都这样，江明月也没觉得这是高调招摇。何况，这车是他用“查账奖金”买的，在江明月看来，这也是他个人能力的象征，开着上下班还挺骄傲的。
可是江明月似乎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平常人不会有他那么多“奖金”。
是不是不该开这车来？江明月虽然莫名其妙爱跟李梦泽较劲，但展示财力这种幼稚行为，实在不是他江明月的做派。江明月还停留在比谁长得帅、谁篮球打得好的阶段，似乎也是小学生行为。
倪晓霞只看了一会儿，鸡蛋熟了就开始撒葱花，注意力也不在车上了。丈夫总看不上有钱人，但倪晓霞不，在她看来，各家凭本事吃饭，总得有一辈儿人是白手起家的。想到丈夫终日怨天尤人，倪晓霞就觉得厌倦。
当警察也挺好的。煎饼已经做好了，倪晓霞一边装袋儿，一边琢磨着，要是自己儿子以后能当警察，跟这小年轻一样，不仅有稳定收入，走到哪儿都没人敢惹，也不用担心挨欺负了。
江明月接过煎饼，说“再来俩”，倪晓霞吓了一跳，问他“加个班这么饿？”这是啥工作啊？还是别让小梦泽尝试了！江明月忙道：“我回趟我爸妈家，正好给他们带早饭了！大姐做的饼好吃，我让他俩尝尝！”
是个孝顺孩子！倪晓霞心里一暖，她又想到自己儿子，干活儿都更有劲儿了！
她得努力，多挣点儿钱，好供儿子上大学，等儿子毕业，找个好工作，他们娘俩也能有好日子了！
倪晓霞给江明月多加了俩鸡蛋，江明月要给钱，倪晓霞不干：“几毛钱的事儿，大姐送你的！”江明月也没推辞，又买了三杯豆浆。
临走时候倪晓霞还问他：“考警察分儿高不高啊？我儿子在七中上高中，年级前十，能不能考上啊？”
江明月嘴上说着“没问题”，嘴里的煎饼却突然不香了。这娘俩要干嘛？这么好的成绩上清华不好吗？娘俩一起惦记当警察。
江明月坐在车里，咬了口饼，吧唧吧唧地嚼着，打了个哈欠，右眼流下一滴泪，对着镜子一看，梨花带雨，长得太妖孽了。
昨天的班实在太累了，江明月白天出去跑了一整天，晚上八点钟，酒吧门口又捅死一个。
三中队四人到达现场，张雯发现死者衣服上的刀痕跟身上对不上，符合造作伤的情形。谢无终和温柏舟提了刀上的指纹，发现符合死者握刀刺向自己留下的。法医小周也去了，说伤口确实是死者自己所为，同时，根据伤口情况判断，出血量不会这么小，这里也不是第一现场。
一帮刑警查了一宿，最后发现是一男一女争男朋友，争来争去发现渣男已婚，结果渣男为了向老婆表忠心，捅了自己一刀，扎肺子上了，没救回来。人都死了，仨人一合计，干脆说他是被谋杀的，找保险公司陪点儿钱吧！于是这仨人把渣男扔酒吧门口，伪造了这么个现场。
江明月刚要起车，“当当当”，有人敲玻璃。江明月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隔着车膜，那张灿烂的笑，真的很像遗照。
“蓝记者！”江明月打开车窗：“很巧啊！”
蓝翎琳一点儿不含糊，拎起滑板，摇摇头道：“不是巧，我从你们局一直跟过来的。”
江明月：“……”现在跟踪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去哪儿？送你一程。”江明月歪了下头，示意副驾。
蓝翎琳上了车，笑着说：“谢啦！你们张队长住哪儿？你能送我去吗？”
“不能！”江明月立马黑了脸：“你要干啥？”
蓝翎琳眼睛转了转，道：“我有情况要反应！”
江明月道：“那你跟我说。”
蓝翎琳看了看江明月，面露难色，道：“可是江警官只是警官啊，我想找队长反应。”
江明月：“……”菜狗早晚也要出人头地的！不对——“你找张雯，跟我的车干嘛？”
蓝翎琳长长吐出口气，坦白道：“我跟她了啊，她把我甩了，她反侦察能力太强了，我只能跟你了。”
江明月：“……”说到底还是他太菜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张队昨天一宿没睡，先别打扰她了。”总之是不会带蓝翎琳去张雯家里敲门的。
蓝翎琳微笑道：“建议你还是带我去打扰一下她，我有连环强奸案的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