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除了阿黄,他再也没有家人了
从藤筐拿出卷起来的帐篷展开,王茂和赵武不到半刻钟,便在院内的隐蔽处各自搭好了一顶帐篷。
陶舒怡找到农舍墙角后,一处半倒塌的木棚解决了生理需求。
出来后简单用水洗漱了一番,又给两个帐篷都放了祛暑的冰桶,便进帐篷睡觉了。
剩下三人,自然也先后各自找到了角落解决需求,然后洗漱休息。
随着陶舒怡主仆四人相继沉睡,残旧破败的农舍在经历过一小段时间的热闹后,很快再次陷入安静。
“呜汪,汪汪——”
陶舒怡睡的正酣,几声狗叫打破了她的美梦。
“夫人,有狗叫。”绿袖也被狗叫声惊醒了。
另一个帐篷,王茂和赵武在第一声狗叫响起的时候就醒了,这会儿已经循声探查去了。
没多久,王茂一手撑伞,一手拎着只瘦的几乎快皮包骨,又脏兮兮的土狗回来了。
赵武一手扶着唐刀刀柄,同样撑着伞走在后面。
“这种鬼天气,居然还能看到狗?”陶舒怡惊奇的目光打量着王茂手上被拎住命脉的狗子。
狗子晃了晃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放下来,放下来。”陶舒怡前世虽然没养过狗,但也不讨厌。偶尔见到长得憨傻可爱的,也会驻足摸上两把。
王茂听到陶舒怡的话,立刻把手上的狗子放到了地上。
狗子刚四脚一着地,就挣扎着想要逃跑。
才歪歪斜斜跑出两步又很快停住了,有些干裂的鼻子,飞快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是肉香味!
“呜呜,汪——”狗子猛的转身回头,看见陶舒怡手里正拿着一只大肉包在晃。
陶舒怡也没想逗它,直接把手里的肉包递到了狗子面前。
已经皮包骨的狗子警惕的退后一步,虽然肚子饿的咕噜噜响,还是坚持没动。
“咦?这狗都饿成这样了,居然还这么警惕。有点意思。”陶舒怡看着不动的狗子,面露惊讶。
想了想,把肉包放到嘴里直接咬了一口,等了一会儿才又把缺了口的肉包放到狗子面前。
那瘦到皮包骨的狗子,用它黑黑的眼珠看了陶舒怡一眼,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咬住肉包,然后转身就跑。
“嘿,这狗——”陶舒怡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宿主,那狗的主人就在附近。】
“嗯?狗主人?附近?”陶舒怡一下子从帐篷口站了起来,“王茂、赵武,你们跟上去看看。”
“是。夫人。”两人立刻撑着伞,朝着狗子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两人再次回来,王茂还是拎着那只瘦不拉几的脏狗。
而赵武手里,则多了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半大小孩。
那小孩同样瘦的快成皮包骨了,而且一样脏兮兮的。
他的脸上手上包着几块破布,衣服上全是白色的汗渍,散发着浓重的异味。
陶舒怡小心拉开小孩脸上的破布,发现他脸上已经被晒的脱皮干裂,赶紧让赵武把小孩带进帐篷。
陶舒怡和绿袖两人一个给小孩喂水,一个用水给小孩做简单的清理。
那只被王茂放进来的瘦不拉几的狗子,一直趴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时不时还摇两下尾巴。
半个时辰后,小孩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他旁边一直趴着的狗子突然站了起来。
傅弦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舔了几下,立刻小声道:“阿黄,别闹……”
但今天的阿黄似乎格外兴奋,依旧不停地在用力舔他。
傅弦迟钝的脑子终于想起,往常阿黄这么兴奋,一般都是找到了吃的。
“阿黄,你是……想告诉我,找到了吃的?”傅弦终于吃力的睁开眼睛,然后他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奇怪的绿色,看着像是屋顶又不像是屋顶,这是哪里?
傅弦抱着阿黄的脑子借力翻身坐起,疑惑的打量四周。
周围也是和顶上一样的绿色,看起来有点像是一顶帐篷。
傅弦还看到在他周围放着几个木桶,一股冰冰凉的寒意正从桶里冒出来。
傅弦爬过去一看,是冰块!
同时傅弦也发现自己的衣服换了,人也好像被简单的清洗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臭气冲天。
旁边,阿黄见傅弦不动,又使劲凑了过来往他怀里钻。
傅弦这才看到,阿黄也已经被清理过了。深黄的毛发蓬松着,清理的比他自己还干净。
而陶舒怡那边正在自己的新帐篷里和系统交流。
“系统,为什么这次救人的功德是10点?每个人的功德不是固定的?”
系统:【当然。一个行善之人的功德,和一个普通人的功德肯定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大奸大恶之人,甚至根本没有功德,只有孽债缠身。】
“嚯!还有这种说法。”陶舒怡眼露精光,“那我要是杀了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是不是也能得到功德?”
【确实可以。但宿主,你不觉得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吗?】
系统很头痛。
它不明白,作为一个需要刷功德的宿主,为什么一天到晚,想的不是如何救人和如何救更多的人,而是动不动就想着干掉别人?
陶舒怡才不管系统如何想,她点开系统商城,准备看看10个功德入账后,商城里到底又上新了什么。
武功心法贪多嚼不烂,就不看了。防具也暂时够用,陶舒怡直接把页面翻到了丹药页面。
她之前只看了其中的毒药部分,还没认真看过救命的部分。
现在一看,乖乖——好多眼熟的丹药啊。
那什么碧雪丹、玉露丹、生肌丹、大小还丹和小培元丹……
密密麻麻的丹药名称,看的陶舒怡眼睛都直了。
这必须都来几份,有备无患嘛。
陶舒怡一口气换了几十瓶各种丹药,直接分成四份,她和三个手下一人一份。
陶舒怡分完丹药,听到隔壁帐篷传来动静,便知道那个小孩应该已经醒了。
帐篷内,傅弦看着从外面进来的陶舒怡和绿袖,有些惊慌的抱紧怀里阿黄的狗头。
“别怕。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陶舒怡蹲下身,笑着看了眼小孩怀里来回哼唧的狗头。
“傅,傅弦……十、十二了……”小孩有点紧张,说完又用下巴往怀里扭来扭去的狗头上点了点,“这是阿黄。”
“原来它叫阿黄啊。”陶舒怡笑着伸手摸了摸狗头,结果被它舔了好几下,弄得满手都是口水。
陶舒怡掏出手帕擦了擦,又对放松了一点的傅弦道:“除了阿黄,你还有家人吗?”
傅弦垂下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淌。
傅弦哽咽道:“他们……都死了。死在一群吃人的流民手里。我跟着阿黄出去找吃的,才躲过一劫。”
除了阿黄,他再也没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