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萨塔尔实验基地
此时他们正位于这座塔楼的地底。
在意识到地下存在某种精准检测魔法的仪器后，里德尔没有贸然使用魔杖或者任何魔法，同时也提醒穆迪尽量避免使用魔法，以免被人发现。
里德尔两世加起来都没遇到过这么被动的情况。
“根据刚才的地形侦测，我们应该在地下五层。”里德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实验室，层高大约三米，很难想象这仅仅是地底下的其中一间房间，“这里的生命体比其他层要多的多，这是动物实验室。”
房间里布满了透明的笼子，每个笼子里的布景都尽量还原了笼中动物的原生态环境。很轻易的能看出来它们来自沙漠或者雨林。
穆迪的视线被远处一只关着科莫多巨蜥的笼子吸引，他穿过连接屋顶的玻璃箱构成的走廊，凑上去观察它脖子上褶皱的皮肤和布满粘液的嘴。它此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完全看不见笼子外的情形。
玻璃笼子上有一个显示屏，与穆迪所见的不太一样，显示器上这只科莫多巨蜥正在一片沙滩上，显示器的下方是两排按键，有白色，黄色，红色，绿色四种颜色，他有些好奇的按下红色。
“自然灾害模式。”显示器上出现一排字。
接着又出现了确定和取消的按键。穆迪思索了片刻，按下确定键。
笼子里的场景没有变化，但是这只巨蜥明显慌张起来，就好像看见了恐怖的东西，开始绕着笼子的边缘奔跑。
穆迪又按下黄色的按键。
“场景切换，提示，非必要情况不介意切换场景。”
“确定或取消。”
确定。
“请选择，陆地或者海洋。”
海洋。
“警告，该模式被判定不适合科莫多巨蜥生存，更改跨度太大，容易引起实验体应激反应。”
穆迪犹豫了片刻，应激会发生什么？
“这是人类科技和魔法结合制作出来的东西。”里德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找到的一叠文件纸，每一张都有英文拓印——’sator’，他一边翻一边说道，“这间实验室里的所有笼子都是透明的，为了方便观察实验体的反应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处在内部的动物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每个笼子内部相当于一个可以随意调整的幻境空间，实验报告和手册上写的。”
“红色代表事件，黄色代表生态环境，白色是暂停和启动，绿色是刷新，简单来说就是人道消灭更换新的动物，这种一般适用于独居体型较大的动物。”
“这么说的话，它们现在沉浸于魔法制造的幻境之中？”穆迪眉头紧锁，“它们应该活在真实的大自然里面。”
“谁说魔法制造的幻境就不真实呢？”里德尔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看着玻璃箱中的巨蜥，“你看它的反应，和活在真实的危机中一样，但是又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在这里有吃有住，麻瓜还给它们提供生存需要的生态环境，最重要的是，它们以为自己生活在真实世界中。”
“但是这不是它们的选择。”
“为什么不是？如果在幻境里活着和真实的活着体验一样，为什么它们还要选择危险的现实？”里德尔反问他，“你确定它们一定会选择真实？”
对于站在笼子外的人，整个实验室都是透明的。
对于笼子里面的动物而言，整个世界只有笼子这么大。
它们不会因为空间小而感到焦虑，因为每个笼子都有魔法，它们以为自己在草原，雨林，或者海洋里，以为眼前的危险或者机遇都是真实的，殊不知它们只是待在一个人造的角落里，环境还是故事，都可以被操控的剧本。
“试一下就知道了。”穆迪说道，按下白色按钮。
“停机模式。”
“确定或取消。”
穆迪按下确定，巨蜥从模拟的危机中突然回到现实，它并没有由幻境进入真实的恍然的状态，而是警惕地看着玻璃外的穆迪和里德尔，又在原地转了一圈，观察围绕在四周的其他玻璃展柜。
“这样做没有意义，”里德尔说着，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反应，他再一次按下白色按钮。
“启动中。”
显示器上出现文字，紧接着又出现了丛林的景象，魔法包围整个玻璃箱，巨蜥仿佛回到了现实一样，它在原地探查了一番，捕捉到了定时自动投喂的猎物，饱腹了一顿，趴在原地晒太阳。
或许刚才穆迪揭开的现实对这只巨蜥来说才是昙花一现的幻影。
“即使你打开笼子，也无法改变什么。它们习惯了。”里德尔冷淡的说道，然后寻找实验室出口的位置。
穆迪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这些待在笼子里的动物，这里不乏有魔法动物，但是数量稀少，或许是因为它们对魔法的免疫较高，不会被幻境欺骗，无法生存在狭窄的玻璃箱里。
无知反而成为了不幸中的万幸。
穆迪留心着出口的位置，却也忍不住好奇的边走边观察这些野生动物，他听见旁边传来嘶嘶的蛇声。
是里德尔发出的声音，他正在弓着背和一只笼子里的灰背小蛇对话。
穆迪一走过去，那条蛇便缩进了树干后面。
“你们在说什么？”他原本想问里德尔为什么说蛇语，是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但是想到他出生在孤儿院，便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你吓到她了。”里德尔直起腰，他的脸上隐约带着兴奋，“黑曼巴蛇通常机敏胆小，作为一条非魔法生物的蛇，她居然对自己生存在幻境里有意识，这太有趣了，穆迪。我想那些研究人员如果知道它在说什么，一定也会有同样的兴趣。”
他顿了顿，又说，“我在问她要不要跟我离开这里。”
穆迪眉头皱了一下，“黑曼巴有剧毒。”
“但她选择了真实不是吗？”
“你不怕被它咬吗？”穆迪问道。
“放心，这点毒我还是对付的了的。带上她我们就赶紧跑。”
“去哪？”
“去通往地面的电梯，刚才忘记和你说了，找到这些文件的时候，我刚好发现几件实验室的工作服。”里德尔说着，从口袋里摸出自己调配好的两管复方汤剂。“在他们的工作服上找到头发还真不容易。”
“复方汤剂可以维持多久？”
“看质量有六个小时以上。”
“这么长的时间不用来调查太浪费了。”
里德尔翻了一个缓慢的白眼，把复方汤剂递给他，“你别把自己玩死在这里，五十加隆的收尸费记得先结算给我。”
穆迪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汤剂，“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这两支汤剂的味道都格外怪异，里德尔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变了一会。
一阵变形以后，他变成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气质阴郁，黑色整齐短发的女性。穆迪则变成一个发际线快到头顶的棕色头发的男性。
在检查了那些工作服上的胸牌后，他们找到对应的工服穿上。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眼，都不太敢认对方。
以防万一，他们还是佩戴了口罩，里德尔把原本就放在工服口袋里的备用眼镜拿出来戴上。
他再次用蛇语和那只小蛇对话，紧接着按下白色按键，随着笼中的幻境的消失，那只蛇有些躁动不安。
它看起来迫不及待想出来了，但是对眼前的现实依旧抱有怀疑，在幻境里生活太久让它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假。
穆迪看见里德尔快速的按下几个按键，然后显示器上出现了数字键盘。
「需要密码。」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点，里德尔纠结了几秒，互相对视一眼后，果断拿出魔杖使用了一个玻璃消失术，将小蛇引入口袋里，两人飞快的朝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