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程
“你做什么？”穆迪敏锐的目光注意到他的动作，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里德尔不耐烦的回头对他说，“现在还不动手等到什么时候？”
穆迪心里知道他说的动手是什么意思，脸色沉了沉，低声说，“等等，或许他们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穆迪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虽然是幻身咒的状态下，但他还是有些紧张，鼓起勇气试探了四个人的鼻息。
“他们这种时候不可能睡得这么死，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死。”
里德尔鄙夷的看了一眼这四个巫师，走上前用魔杖探测了一下桌面上四杯没有动过的黄油啤酒。里面有活地狱汤剂的成分，以及人类制作的某种毒药的成分。
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你说的没错，而且这四杯黄油啤酒也有毒。”里德尔冷哼了一声，“不过，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没有念咒，魔杖尖飞快的射出几道绿光，阿瓦达死咒从他们的尸体上流过，没有丝毫反应。
“汤姆，他们已经死了。”
对于里德尔会索命咒这件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有些心力憔瘁。
“哼，幸运的家伙们，居然这样人道的死掉了。”里德尔脸上依旧挂着冰冷的嫌恶，他一想这些家伙觊觎自己看中的魔法石就算了，居然是为了拿去和麻瓜做交易，厌恶的感觉更加强烈。
“即使活着你也不能这么做，他们应该被抓进阿兹卡班。”穆迪想到这些人居然想用属于巫师的东西去换取麻瓜们施舍的可怜的利益，心里就一阵反胃，傲罗世家遗传在骨子里的嫉恶如仇让他此时比过去任何时刻都要愤怒，他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刀疤脸，把杯子里的黄油啤酒提取到一支玻璃细管里。
“你留着这个做什么？”里德尔没好气的说，他实在不理解他这么做的意义。
“我要带回英国魔法部，让他们知道真相。”
“你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然为什么他偷看的那封伦敦魔法部文件上明确写了其中一名成员有巫粹标记。里德尔心里有些不屑，没有表现出来。
穆迪把现场的一些他可以收集到的线索都收集起来，他固执的看了一眼里德尔，“那又怎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天亮的时候这件事刊登上了德国和英国的魔法报，一切就像是排练好的一场戏，就等着落幕的这一刻。
标题是偷窃魔法石的团伙畏罪自杀，排除了与黑巫师格林德沃以及他的巫粹党有关的嫌隙，失窃的魔法石已经找回。
报纸上详细记录了四名黑巫师的国籍和姓名，皆为麻瓜种巫师，以及报道此次事件与巫粹方无关，从其中一名年长的黑巫师身上搜到了失窃的魔法石，此次事件的两名追查者穆迪夫妇将受到英国魔法部的表彰。
之后就是穆迪夫妇追丢后回到克莱因夫妇家，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了，行李却还在原地，格蕾林特急的当夜连写了三封信给德国魔法部，全都石沉大海以后她气的差点直接打过去，里德尔和穆迪赶回去时刚好碰见和克莱因夫妇吵架的格蕾林特。
看见两人没什么事，戴维斯松了一口气，穆迪看见自己父母后，想到他们对抗黑巫师时候的情形，鼻子一酸扑上去抱住格蕾林特大腿哭诉。
里德尔毫不怀疑他哭诉的真情实感，但是也不排除有为了躲避挨打讨饶的嫌疑。
格蕾林特也没有真的打断他的腿，但穆迪免不了挨一顿呲。
四人乘上了回程的永不搁浅号。
里德尔站在船尾的甲板上，就如同他第一次登上这艘船时眺望送行的旧战舰一样，眺望柏林港口背后的森林。
没人记得那个沉入米格尔湖底的巫粹。
也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在巫师旅馆画像后的暗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剧本，而他们是阴差阳错下这场演出唯二的观众。
“听说你们做傲罗的直觉都很准？”汤姆里德尔一时口快，或许是太放松了，又或者是穆迪表现的也不像一个小孩，他还把他当做上一世的那个抓了一监狱食死徒和黑巫师的老傲罗。
穆迪倒也没在意他这句话，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默认了里德尔这句话里对他身份的定义。
“我父母是直觉很准的人，但是我会比他们更准。”穆迪扬起头，他眯着眼迎接海风，就像迎接自己的未来一样。
里德尔想，即使自己不知道他未来是那个疯眼汉，他也毫不怀疑眼前的人会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
接近他是正确的选择。
“你以后一定要做傲罗吗？”
“大概率会，目前没有其他事情让我想为之奋斗下去。”
“你现在也才十一岁，为什么这么早就能确定，你怎么知道未来不会有其他想做的事？”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我爸？”穆迪转过头来认真的看里德尔的脸。
“你下一句不会要问我未来会不会因为过早的选择自己的事业而后悔吧？”
里德尔心想他的直觉确实挺准的。
一个身材高大络腮胡子的男巫师从他俩身边路过，男人打了补丁的外套绑在腰间，上身一件有些发黄卷边的中世纪衬衫，卷发被一根绳子绑在脑后，头上戴着一顶黑色船长帽，眉目坚毅，蹬着一双马丁靴走过甲板，如果不是看见了他别在腰带里的三根魔杖，里德尔会觉得这一定是海盗而不是巫师。
有可能是海盗巫师。
穆迪棕金色的碎发被风吹起，他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我打算蓄长发。
里德尔对长发没什么执念，他回想了一下穆迪上一世的发型，也不算长吧。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穆迪注意到里德尔的右手经常揣在兜里，他没有直接问里德尔，比起直接获得答案他更喜欢解题的过程。
“对了，我一直都想说一件事，汤姆，你的姓氏还挺特别的。”
他推测他的口袋里大概是有什么对于他很重要的东西，同时他也不觉得里德尔这样的人会轻易告诉他真实的东西，所以他也没问这件事。
“你不怀疑我是什么黑巫师了？”
“当然不，你一直都很可疑。”
“…分院那天我注意到你看我了。”里德尔尴尬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我知道，你当时反应很明显。”
里德尔不太喜欢和穆迪交流，他说话刺挠人。
于是他拿出那个变小的火焰扫帚，握在手掌心，“你还要不要这个？不要我扔了？”
说完他就往大海猛的一挥手，看见穆迪肉眼可见的慌乱的表情里德尔放声大笑起来，接着摊开手把那个小扫帚丢到他怀里。
穆迪一把抓住了他丢过来的扫帚。
“我可懒得帮你把它变大变小的，你自己学会变形咒再玩吧。”说着他也没管穆迪的反应，又拿出那枚到手的魔法石，在上午绵软的阳光下，红色的魔法石突然褪去了颜色。
红色的光泽像流失的血液，魔法石在里德尔和穆迪的瞳孔里慢慢死去，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德国魔法报的标题在他的脑子里回旋，穿过他昨晚的记忆，时而遥远，时而清晰。
四人团伙畏罪自杀。
已经排除了与格林德沃黑巫师团体有关的嫌隙。
失窃的魔法石已找回。
「不，它从未丢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