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幸福的村庄（二）
踏入村口，眼前的场景短暂地扭曲了一下，六人踏入村庄。
男生们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一低头身上已经变成了裙子，身体有着少女起伏的美好曲线。四个男生看向安可安然，两姐妹没有任何变化，仍然穿着裤子。
山间的水泥路上只站着几个青春正好的女孩。
一个满口大黄牙的男人蹲在村子门口的小卖部抽烟，色眯眯地上下打量村口的女生，雷正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胸口多徘徊了一会。自己也是男人，能够理解这样的目光，但他还是又羞又气，胸口起伏不定，引来男人更放肆的打量。
男人把烟往地上一磕，缓缓吐出一口气，“你们找谁的？”
“我们是大爱心公益社的，来这里核查情况。之前已经和董大志家联系了。”
“是媒婆家啊！你们跟我来吧。”男子站起身，裤子松松垮垮，下一秒就能掉落。
“走啊！带你们去他屋里！”男子往前走了几步，见六人没有跟上，回头招手，六人赶紧跟上。
几人观察周围的房屋，大多数房屋都明显是近年新盖的，有的人家院子里原来的黄泥老屋立在新修的楼房旁，竟然别有一种时光交错的特殊美感。
迎面走来四个人，上下打量一行人，目光让雷正几人很不舒服，一个瘦驼背的男子问，“是去媒婆家吗？”
瘦驼背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中年男人，“你屋里那个不是才……”
带路的男人瞪了他们一眼，打断他们的话，“说什么呢？这是大爱心公益社的，来送钱的。”
“哎呀呀，瞧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瘦驼背赶紧道歉，“那大民哥最需要了！”瘦高个说的是他刚刚撞的中年男人，“大民哥家有十个孩子！”
六人惊讶的嘴里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这么多吗？
几人继续前行，还碰到了好几个嬉笑玩闹的小男孩，很快就到了董大志家。
面前的房子在这个村里堪称豪华，典型的乡间中西结合别墅风，罗马柱、浮雕，与周围朴素的房子不在一个画风。
“媒婆，媒婆，你屋里来人了！”带路男人扯着嗓子站在院子外面喊。
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急急忙忙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围裙，把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随意抹了抹，大妈笑着迎接几人。
“你们就是小山说的来做公益的学生吧！”大妈笑得很慈祥，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全是热情“快请进快请进！”
安可点了点头，“是的。”
大妈朝院子外的男子喊了一句，“明天再来啊！帮我跟大民也说一句啊，今天还没送过来呢！”
大妈领着几人往屋里走，“小山说你们是来做什么公益啊，给贫困户发钱啊？”
徐决解释道，“我们这次是来考察。董小山告诉我们这里很贫困，许多人需要帮助，我们先来确认一次，确实贫困的话，向上面申请援助。”
大妈兴致低落了一点，“不是这次直接发钱啊？”
“不是的，如果要发的话应该也要二十天后，我们募集捐款也需要时间的。而且，我们一般也不直接给钱，是看需要什么就送什么。”徐决继续解释，心里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记得小山跟我说，你们不是有四个男孩子吗？”大妈继续问，雷正干瘪瘪地回了一句，“是的。”
大妈识趣地停下追问，热情地招呼几人坐沙发上，又端出茶水，打开电视。
“小山他妈，娃回来了！”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妈马上走到家门口。
雷正往外看去，一个大爷骑着三轮车进了院子，三轮车上还坐着一个年青人。
“妈！”年青人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上台阶，挎着大妈的手走进来，看到沙发上的几人时还愣了一下，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们是大爱心公益社的吧！”董小山客气地跟几人打招呼，“我们村确实很多人都很困难，家里七八个孩子，一个人哪里养得起啊！”
雷正点点头：“那确实难养。”却收到了安可愤怒的目光，是说错了什么吗？他闭上嘴，不想惹女神不痛快。
大妈从大爷手里接过肉进了厨房，跟几人点点头招呼，“我去煮饭，你们先聊啊！”
大妈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中餐，董家爷俩一起从楼梯下的储物间抬出一张大圆桌面盖在方桌上，大妈把菜摆上桌，开餐了。
大妈很关心几人，“你们来这里有没有告诉家里啊？家里不担心？”
雷正第一个回答：“没太担心，欢口县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没吃没喝，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公益，没什么不放心的。”
大妈和善地笑，“我听小山说，你们就待三天啊？”
一问一答，雷正和大妈交流得很愉快。
“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做呢！”饭后几人帮着收拾碗筷却被董小山阻止了，董小山长叫一声，“妈——”。
大妈点头附和，“我来吧！小山你带她们上楼去房里。”大妈又叫自己的老公，“小山他爸，你去帮忙抬下箱子！”
几人上到三楼，才意识到这别墅有多大，六个人每人都有一间房间。几人放下东西拜托董小山带着他们去给村里的孩子送文具。
几人边走边听董小山介绍村里：“我们村是真的穷，以前待在村里没感觉，后来考大学出去了，才发现我们村过得真……现在好多了，家家户户都有新房了，月月有补贴，但是养这么多孩子哪里够啊！”
安可忍不住发问了：“怎么生这么多个孩子？不生这么多怎么会养不起？”
董小山很惊讶地回答，“我们农村讲究多子多福，孩子越多越好啊！”他发起牢骚，“你们城里女人就不这样了，我女朋友居然只想生一个！那怎么行，要是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怎么办？”
“女孩子怎么了？你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还重男轻女？”安可很不满。
“我哪里是重男轻女！”董小山为自己辩解，“我在我们村是最不重男轻女的！我又不是不要女儿，但是没有男孩子怎么能行？死后谁给你摔盆，赚那么多钱给谁？”
众人皱起眉头不再说话，董小山带着几人敲开第一户人家的门。一个鼻子下挂着两条鼻涕的四五岁小男孩打开门，董小山弯腰对小男孩说：“幺娃，去把你哥哥们叫来！”
幺娃一扭，蹭蹭地跑回家，不一会儿出来了五个男生，最大的大约十四五岁，几人拿了五套文具给孩子们。
“小山叔，我咋没有咧？”小男孩一口方言，不满地问董小山。
董小山摸摸小男孩的头，“你还没上学咧，上学了就有了。”安然从包里拿了一颗奶糖给小男孩，“姐姐给你糖好不好啊？”
小男孩拿了糖果高兴起来，迫不及待地丢掉包装塞嘴里。
“他家怎么这么多儿子？”安可随意问。
董小山有点不屑，“这还多？一般般吧，你是还没见到大民叔家的十个儿子呢！那站一排真是！气派！”
六人都惊了，“十个都是男孩？”
董小山满不在乎，“对啊！你们城里人都羡慕！还有好几个记者来采访大民叔问他生子秘诀呢！”
雷正很感兴趣：“还真有秘诀啊？”话音刚落，他又感受到安可不高兴的眼神，闭上了嘴。
徐决：“雷正，你别说了。”
几人在董小山的带领下送了七八户，越送越心惊，每一户人家都有五六个孩子，个个都是男孩，再蠢的人都该意识到不对劲了，但董小山却很得意，“你看，家家户户都有男孩。要是没男孩是要抬不起头的。”
下一户，这户人家旁边是一条上山小路，蜿蜿蜒蜒通往青山深处。
几人敲开了门，这一次他们终于见到了女生。女主人打开门，听到几人的来意带出了自己的孩子，这家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小女孩是最小的，身上穿着哥哥的旧衣服，每个孩子都很整洁。
“谢谢！”几个孩子礼貌地道谢。
安可无意中往山上望去，几个眼熟的男人正沿着山路下山，是进村时在路上遇到的那四人。
董小山也发现山路上的人，举起手臂挥舞：“大民叔快来！给娃领文具了！”
董大民家有个小院子，院子的地面没有硬化是黄泥地，正对院子门是一栋三层的楼房。
院子左边是黄泥屋，很明显有整修过，徐决想推开黄泥屋，董大民赶紧阻止，“我不住那，这边，这边才是我住的。”
董大民带着几人进入楼房，一进门骄傲地大声叫：“大娃，二娃，三娃快带着弟弟们下来！”楼梯上响起一连串脚步声，十个男生跑下楼。
有三个男生显然已经成年了，但还是要确认一下，徐望问：“你们都还在上学吗？”果然只有七个人还在上学，安可几人数了七套文具。
董大民不满了，“我们十个人怎么才给七套？怎么只给文具不给钱？我们家这么穷，我累死累活哪里养得起。”
安可盯着董大民唱作俱全的表演，冷冷地说：“只给七套。”
董小山赶紧说；“大民叔，这是公益组织！他们是来考察谁家穷的，补贴要下次给。”
董大民话音一转，“我家就是最穷的！十个娃，我一个人养，婆娘是个神经病——”董大民忽然磕巴，但马上接上词，“我年纪大，干活不行，哪里养得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啊！”
终于送完了文具，几人疲惫地回董小山家。正碰见董小山的妈妈在门口和几个妇女道别。
“媒婆，你帮我多看着点啊！我们出六千也可以！你给我要个好的！”
“媒婆，我家的也麻烦你了啊！我们出三千！”
董小山的妈妈笑着答应，“我办事你们放心！”看到儿子带着公益社的人回来，赶紧和几个大妈告别。
大妈们走过一行人，不知道是不是雷正的错觉，雷这个感觉这些大妈盯着她们像挑肉一样挑剔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