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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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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远感觉周围一片漆黑,她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浑身动弹不得,也没法发出声音,此刻的她好像一个濒临溺水的人,她努力挥舞着双臂,想大声呼救,却猛的咳了一下,身体反而往深渊出沉了下去。

    “小远,醒醒,你做噩梦了。”傅一鸣一脸担忧的坐在赵思远的床边,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赵思远的肩膀上。

    赵思远揉了揉眼睛,慢慢的才适应了眼前突然的亮光,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丝绸质地的睡衣在灯光下暗纹忽隐忽现,然后是傅一鸣那张焦急的脸,她笑了一声,“原来是一场梦。”然后伸出手,去触碰傅一鸣眼前遮挡住他视线的头发。

    傅一鸣下意识的把头后缩了一下,他之前不喜欢异性对他这种亲昵的举动,然后他看到赵思远睡眼朦胧的样子,又把头探了过去,让赵思远给他拨弄头发。

    赵思远把他凌乱的头发捋顺,用手摸着他那高挺的鼻梁,手指顺着滑下去,是傅一鸣好看的嘴唇和坚毅的下巴,看着傅一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从来没有那么近的看过你。”

    “有过的,”傅一鸣小声的回了一句。在很久很久之前,以至于他回忆不起具体的时间,他察觉到总是被一个少女深情而又专注的注视着,灼热的目光让他口干舌燥。他当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一次次找机会落荒而逃。

    傅一鸣会在无数的夜里,想起赵思远十八岁的那个夜晚,然后他会强制自己醒来 ,去跑步、去冲凉。

    那个孩子给他的毫无条件的信赖和崇拜,他用怎么忍心用成年人的欲望将它浇灭呢?还好还好,她回来了,他的小远已经成为一个真真正正能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了。

    傅一鸣不禁感叹,看到赵思远躺在她原来的房间里,她终于回来了,傅一鸣内心涌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咳咳”,他尝试着用咳嗽掩饰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把赵思远露在外面的双手给她塞到被子里,掖好被角,“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呢。”赵思远嘟囔着说,带着一丝的委屈,她的手从被子侧面伸了出来,握着傅一鸣的衣角。

    傅一鸣发现迷糊状态下的赵思远很是可爱,卸下了她往常的那种疏离自持的伪装,变得开始依赖身边的人。傅一鸣见状,心软了下来,顺势躺在赵思远旁边,赵思远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一挪,给他空出了更大的空间。

    “我在这里陪你,直到你睡着,好吗?”他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他听了自己的声音还有些不习惯。十几年来,他习惯了皮糙肉厚,带着一届又一届的队友冲在最前线,日复一日严厉的敲打着他们。如今她又回到他的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一潭春水,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嗯”赵思远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傅一鸣看着赵思远的睡颜,学她刚才的样子给她拨弄着脸上的碎发,抚摸着她的眉眼。他在想,赵思远有过无忧无虑的岁月吗?她太小就离开家人,像一只被遗养的小猫小狗,辗转于几个养父母的家庭。小小年纪就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被迫长大。

    也许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也算得上是她的快乐的日子,但当傅一鸣发现自己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感,开始疏远她,让她感到爱而不得。

    傅一鸣忽然想到,赵思远在她的面前,又是不是在完全的展示自然的自己呢?他摇摇头,中断了自己可怕的想法。

    #

    晨光熹微。

    赵思远躺在床上,被子里的温度经过一整夜的调节,冷暖度正好,很适合睡懒觉。

    她眼睛转着,开始仔细扫视着这个房间 ,布局和十多年前差不多,家具的风格却变得更加现代简约。

    她内心很是挣扎,因为她现在不知道怎么界定她和傅一鸣的关系,年少的时候她依赖他、相信他,青春期的悸动,她想过跟随他。

    但是十年分隔下来,经历了和叶淮枫的纠葛,郑燕欣跟她下药她身边空无一人的恐惧,她发现自己可以不再依赖任何人。毕竟,在最危险的时候,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

    在赵思远思考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已经被敲了很多声,傅一鸣放心不下,走了进来。傅一鸣见赵思远醒着,松了一口气。

    “小远,嫁给我。”说着,他单膝跪地,在身后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里面有一枚硕大的成色漂亮的祖母绿戒指。

    “啊?”赵思远对傅一鸣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到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右手攥拳,指甲盖在不知不觉中深深陷入了肉里。

    傅一鸣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几个枕头摞起来,然后让处在吃惊状态下的赵思远倚靠上去。他用手把赵思远的右手费力掰开,“小远,你的手流血了。”

    赵思远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把自己手心里的伤口弄破了。“对不起,我还没睡醒。”

    傅一鸣转身从她卧室的角落取出一个医疗箱,重新给赵思远包扎。说到医疗箱,傅一鸣想起自己之前受伤,赵思远总是会很紧张,慢慢地学会了在家里给他换药。

    所以在赵思远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傅一鸣也总是会把医疗箱放在她的房间,不时检查里面的药物有没有过期,需不需要更换。

    “还有,”赵思远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傅一鸣包的严严实实,她抬起手来给傅一鸣看,“你看,我的手指都被包住了,现在没有戴戒指的位置了。”

    “小远,求婚是戴在左手的。”傅一鸣笑了,不过赵思远的这个解释,他还是觉得很受用,他把戒指放在赵思远的手心。“这个戒指是一个很特别的人送我的,说是戴着它的人会有好运。我能在那种情况下遇到你,我已经足够幸运,不需要额外的好运了。我想把这份好运送给你。”

    赵思远看着戒指入神,没听进去傅一鸣的话,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戒指,在阳光下晃动着,她不懂玉石的知识,却觉得这枚戒指上镶嵌的玉石格外顺眼,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一般,尤其是这种绿色在阳光下的样子。

    “有人告诉我,这个戒指和其他的配饰原本是一套的,传了很多代,传言说拥有它的人都会过得幸福美满。但是在非常时期,这套首饰被原来的主人拆开卖了。最后,这枚戒指到了我的手里。”

    “这枚戒指太贵重了。”说着,赵思远把戒指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塞到傅一鸣手中。

    “好好好,我先替你收着。以后我们不用这枚也行,随你喜欢。”

    “我们先集中精力抓鱼吧,然后再思考以后的事情。”

    “这次的大鱼很狡猾,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两个字,傅一鸣还没说出口,就被赵思远扑了过来,用她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会的,你会好好的。”

    傅一鸣抱住了她,顺势往床上一仰,“好,一言为定。”

    赵思远觉得女上男下的姿势有些暧昧,慌忙之间爬了起来,傅一鸣冲她伸了伸手,“拉我起来,刚才那一躺晃着我的腰了。”

    赵思远伸手拉他,却被傅一鸣晃了一下,“你正年轻,我怎么舍得老,开玩笑的,换衣服起来吃饭了。”

    赵思远对傅一鸣这种略带土味的“情话”有些不适。以前的傅一鸣,对她是严肃的、不苟言笑。她曾一度认为,那是警察职业生涯带给傅一鸣的烙印。

    原来他也会开玩笑,会逗女孩子开心?那他之前对他的冷漠,将她的满腔少女情感又残忍的浇灭是怎么原因呢?

    忽然间,赵思远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痛,像是无数针扎在皮肤上的感觉。以往的她想到傅一鸣时,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这更像是一种身体的防御机制,来中断她的思绪,不再进行无端的幻想。

    而如今,她回到了傅一鸣身边,傅一鸣对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感到异常的陌生,甚至还有些害怕。

    赵思远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有点点滴滴血迹渗出,原来疼痛是能够转移注意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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