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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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枫的母亲叶锦出身于一个偏远的山村,家中姐妹众多,姐姐们早早出嫁。她初中毕业后,就被父母许给了邻村一家较为富裕的家庭。但是,和她的姐姐们一样,她的彩礼留下给她的小弟娶妻用。
好在叶锦的丈夫是个本分的男子,在他家人的帮助下,他们去大城市投奔了亲戚,在一个商场外开了一家小五金店为生。
叶锦能说会道,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为人泼辣,负责店里的产品买卖,而她的丈夫负责安装和维修小家电。
没过多久,叶锦生了个女儿,小家庭的日子也越过越滋润。
后来她女儿上幼儿园了,叶锦每天又多了一项接送孩子的任务。一连几天,她发现自己接送女儿途中,总有一个背着相机的男人在她身旁。
一天,她送完女儿上学,她拐进了一条小道,上了楼,俯瞰着下面忙着低头赶路的人群。
只见那个带相机的男人跟丢了她,加上本来就不熟悉环境,一时间在巷子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打转。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叶锦走到男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带相机的男人看着她,有些羞涩,自我介绍说自己叫何修,是一个选角导演,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恭敬的递给了叶锦。
“我现在在一个剧组工作,剧情里需要一个人演女主角的母亲。导演要求很严格,要和女主角长得很像。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人,没想到看到了你。”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是他拍的叶锦的照片,还有那个女主演的一张定妆照。
“您看,我没说错吧,你们俩长得真的很像。但是您还很年轻,看着比女主角大不了几岁。如果我贸然问您,让你故意扮老,怕你介意。可我眼下又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剧组那边急着拍戏呢。”
叶锦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想让她当个客串的演员,“这样的话你早说嘛,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坏人来着,吓得我都心慌了。”叶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扮老倒是没事,只是我没有演过戏,没经验,怕演不好。”
何修听了摆摆手,“没事,不是多重的戏份,念几句台词就可以了。再说了,还有导演给指导把关呢,您不用担心。”
就这样,叶锦回家劝说了丈夫,去拍了几场戏。后来何修又给她介绍了几个类似的角色,叶锦一一接受了。
叶锦拍戏的过程中,接触到各种各样生而富有的人,很是羡慕。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回想起自己少女时代,家庭条件的困窘,一件衣服大姐穿小了二姐穿,二姐穿完三姐穿,最后补丁摞着补丁,才能轮到她。爱美的这一天性就慢慢的被压抑了下来。
拍了一段时间的戏,叶锦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一行业,能够穿的光鲜亮丽,在镁光灯下受到关注,人们会耐心听你的一言一语,然后不断解读。她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
叶锦不敢想象,如果她自己不拍戏了,而是回到那个灯光暗淡、空间逼仄的小五金店当老板娘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如果再经受那些客户的言语调戏、肢体骚扰,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随着叶锦在外面工作的机会越来越多,她和丈夫分居久了,回到家女儿见到她这个光鲜亮丽的妈妈都认不出来了。
叶锦心疼女儿,但更舍不得那个光鲜亮丽的自己。于是她跟丈夫提出离婚,把女儿的抚养权给了丈夫,还给了丈夫一笔抚养费。
就这样,叶锦和何修慢慢走到了一起,成天出双入对。后来叶锦怀孕了,何修心疼那个在外打拼不肯服输的她,就和前妻离了婚,他们两人组成了新的家庭。
叶锦和何修的女儿出生后,叶锦忙于在演艺圈耕耘,虽说还是演着一些重复的、毫无记忆点的角色,但是她的生活范围比以前远远扩大了很多。
后来,叶锦觉得自己见得多了,想去更大的城市体会五光十色的生活,就慢慢的和何修聚少离多。
直到有一次,在一次电影活动中,叶锦作为主演之一,她邂逅了当时风头正盛的思源集团的老总赵德胜。
叶锦像是一棵藤蔓,发现了一个足够支撑她的大树。或者说,以往为生活奔波的叶锦好似一艘船,而赵德胜像是她寻找依旧的岸。
可惜,叶锦打错了算盘……
熟悉商业,或者爱打听八卦的都知道,思源集团和赵德胜都姓赵,这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思源集团一开始属于赵德胜妻子赵淑荣的娘家——赵家。
一开始的思源集团,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小企业。后来经过赵德胜加入后,凭借着他的能力和把握对时代浪潮的把握,发展成一个北方数十个城市的综合性大集团。
随着商业版图的扩大,赵德胜对思源集团的把握超脱了他妻子娘家的控制范围,谁叫他能带领家族致富呢,他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思源集团的主要控制人。
人富有了,消遣也就增多了。过去的一段时间,赵德胜和很多有钱人一样,喜欢附庸风雅,古玩字画他买了不少挂在办公室和各个别墅里。来了客人,他也只会介绍一下作者名字和拍卖价,至于画的流派内涵历史沿革他一概不懂,也没有时间兴趣去了解。
后来他找到了一项彰显财富、突出品味、结交名流的方式,那就是投资拍电影。
赵德胜平时工作很忙,无暇看电影电视。但他会出席他自己投资拍摄的电影电视剧的开机仪式,来表达自己的重视,顺便结交一下文艺圈的人,附庸风雅。
有一次拍照的时候,女主演缺席,叶锦作为剧里女一号的妈站在了赵德胜旁边。
叶锦自然是认得这位商场上的大佬的,赵德胜此时年富力强,只要电影给他的公司出镜,或者给他要照顾的某个人一个title(头衔),他就会主动投资。
拍完照,趁着这个机会,叶锦跟赵德胜表达了对他的钦慕之情。赵德胜见到这个女演员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虽然长得老相,倒也算得上一个美人。
这时的赵德胜,他内心太需要一个崇拜他的人了。他虽然带领思源集团走向了全国,但他妻子家族的人一直在他面前趾高气昂,时不时拿出“要不是没有我们赵家慧眼识珠押宝了你,你当初再有本事也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夹着尾巴做人吧你。”
赵德胜的妻子赵淑荣作为两个赵家的中间人,自然也是心高气傲。赵德胜表面对妻子三从四德、唯唯诺诺,背地里还是会向往女人对男人的三从四德那一套。
于是,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赵德胜和叶锦天雷勾地火,一蹴而就。当晚,叶锦就住进了赵德胜在临州的别墅,拿到了赵德胜的副卡。
后来叶锦又和之前一样,和选角导演何修离了婚,前夫何修带着女儿生活。
此时,年过三十五的叶锦职业生涯遇到了瓶颈,她当配角挣到的钱满足不了她对物质的极度渴望。她厌倦了拍戏讨生活,受够了和群演在场外风吹日晒等待的日子。还有就是,她能很明确的从导演的眼神里、观众的嘲笑中得知:她并没有演戏的天赋,更别提获奖这种奢望。于是,拍完那部赵德胜投资的剧,叶锦低调的息影了。
叶锦“攀”上了赵德胜,是赵德胜把她从这种万念俱灰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给了她一种更加富足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叶锦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很清楚的知道,怀孕对于她这种见不得光的情人的意义,是挑衅的武器,也是她以后的饭票保障。
于是叶锦很是开心,想着该用哪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让赵德胜知道呢?或者说,这个孩子可以作为她向赵德胜妻子赵淑荣宣战的契机?就像与何修在一起那样。
她把孩子的b超底片夹在了赵德胜的日程本里。没想到,赵德胜的妻子先看到了这张照片。
赵淑荣是个格外看中面子的人,她的婚姻早已千疮百孔,她不在乎。她可以和赵德胜在人前做一对假面夫妻,扮演着相敬如宾的戏码,只要思源集团不分裂就好。她不接受别人对她的非议,对思源集团的重伤,她讲究凡事要做的漂亮公道,不能留人话柄。
于是赵淑荣召开了小型会议,给叶锦一个她不能拒绝的条件。
赵淑荣在钱的方面出手阔绰,她让律师在保密协议上给叶锦在国内外各一套房子,给未出世的孩子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孩子30岁之前,账户里的钱可以由叶锦来调动。孩子将来可以为思源集团工作,但是不得进入管理层,不能拥有任何形式的股份。
就这样,赵淑荣让秘书安排了和叶锦的会面。
“叶小姐,恭喜您梦想成真,要说破坏人家的家庭,您可是惯犯,连招式都是如出一辙。”赵淑荣坐在会客室里,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叶锦,说出了她两任前夫的名字和住址,然后拿出一沓照片,用手敲打着桌面,叶锦这才发现,照片上面是她很久不见的两个女儿。
叶锦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内心开始变得有些恐惧,她错了,赵淑荣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不是丈夫出轨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怨恨人妻。她也是一个从商场多年征战上来的人,握着集团的生杀大权。
“任何一份工作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叶小姐的很多经历是来源于您演的婆婆妈妈的剧本吧?”说完,赵淑荣笑了,“据我所知,临州别墅里有个小型图书馆,以后您得空了,我说错了,你以后都会很悠闲,您可以看看书。”
叶锦发现自己在赵淑荣面前,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她已经处在下风。
“好了,一会儿德胜会来给你说我们的安排。”然后赵淑荣把一个牛皮纸袋递放在了叶锦年前的桌子上,“有不懂的可以问德胜,再也不见。”
说完,赵淑荣走了出去。
门外,赵淑荣的丈夫赵德胜牵着他们的儿子赵承泽、小女儿赵思源在等她。她弯下腰来,亲了亲儿子和女儿,给赵德胜整理了一下领带。
“老公,在公司里要注意形象,不要做出这幅沮丧的表情,进去把事情解决好了,就都结束了。晚上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出去吃饭,我让秘书给预定餐厅。”
然后蹲下来给抱起小女儿,牵着儿子,轻声细语的说,“爸爸有事要忙,你们先跟我去我的办公室。”
自此以后,赵德胜偃旗息鼓,回归家庭。
而叶锦见自己败的一塌糊涂,找了个地方隐居下来,生下了儿子叶淮枫。
有些人喜欢怀旧,喜欢追忆那些自己从未亲历的时光,给过往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
当年青一代开始追忆黄金年代的明星,开始欣赏叶锦这类女演员,羡慕她们那明眸皓齿、顾盼风姿。
二十年多年后,年近六旬的叶锦乘着这股东风,梅开二度,又重启了自己的演艺生涯。只不过她这次实至名归的当婆婆的年纪了,成了家喻户晓的“婆婆专业户。”
随着她的儿子叶淮枫在演艺圈崭露头角,今年又将一个重磅奖项——春风·最佳男主角奖,纳入囊中。作为演技、颜值、身材都有的叶淮枫,瞬间吸纳粉丝无数。
叶淮枫的妈妈,黄金时代的女配角——叶锦也被纳入讨论之中,她影视剧的邀约也多了起来,片酬也水涨船高。
叶淮枫的粉丝开始亲切的称叶锦为“国民婆婆”,叶锦这才真切的尝到了名利的味道。但叶锦知道,她现在的地位是儿子的光环让渡给她的,她必须要和她的儿子深刻的捆绑,才会能长久的维持热度。
但是,叶锦从来不知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适当的放手也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