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酿酒第章 榨油
次日一早，秦沭是真起了个大早，顺带的把自己院子里的陈刘氏、两个丫鬟、书童陈秋果，全都折腾到厨房，教他们用“新武器”。
等沈南阙按着早饭点过来，给她从大食堂带了豆饼和油条过来，就看到秦沭他们几个人，都围着一个奇怪的超大铜壶，又有点像蒸笼的东西。
铜壶有个漏斗嘴，里面正一点点往外流东西，秦沭就在下面接了个酒坛子。
看到沈南阙，秦沭连忙招呼，顺便给他打了一碗酒，放在沈南阙面前。
秦沭眼睛亮亮地盯着沈南阙，明明一个字都没说，沈南阙却像是听到她在催他尝尝。
沈南阙以前总是在书籍之上，看到“美人妙目，顾盼生辉”类似这般的美妙词句，但却从未真正去想象过，这世间当真会有人拥有如此一双灵动的眼眸，似有繁星点点闪烁其中，又似有春水潺潺流淌而过，仿佛真的能够开口言语一般。
既然她喊他一声哥，他总不能辜负她的期待，不管是什么，尝一口又如何？
尝了一口之后，沈南阙眼睛瞬间睁大了：
“这是雪莲春？不不，沭弟这酒，比雪莲春更香醇、甘烈，还有一种浓郁的麦香。”
“嘻嘻，就是府里普通的麦酒，被我用这个铜壶蒸馏提纯，提升了酒的度数，就是你说的烈酒了。
再提纯下去，还能得到纯度更高的酒精，酒精已经烈到可以燃烧，所以不能喝了，只能用来给伤口消毒。
其实我觉得，北蛮子的天池水，就是个常年积雪的水池子，根本不会提升酒的纯度，他们不过是用这种虚无的传说，掩盖提纯烈酒的技术，防止被人学去罢了。”
沈南阙眼睛一亮：“对，北域蛮子就是用雪莲春给伤口消毒，就是那酒太贵，但是效果不够理想。
若是真能用麦酒提纯出更高纯度的酒精消毒伤口，那还真是一件大功德。
沭弟，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做，就做酒精了！”
“至于吗，有我家海棠盯着就行。你堂堂世子爷，不是等结果就行了吗？
你不弄坎儿井了？不搞玻璃和水泥了？不找人研究蒸馏设备？不弄城墙了？”
别说，秦沭是真能找事儿，尽把他这世子当苦力使唤。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沈南阙无奈苦笑，眼中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小傻子，你就这么放心我，这么好的赚钱手艺，真得愿意分享给我？”
“当然啊，你可是我大哥，我又没人脉，不给你给谁啊。反正你去提纯烈酒，赚了钱再给我分成，不就行了吗？”
“好，你的南阙哥哥，一定不会亏待沭弟！”
“我信你。”
沈南阙也不跟秦沭客气，拿着秦沭给他准备的一套蒸馏设备，就去找工厂总管三叔。
看来，他又要找自家父王多批一块地弄酒厂了。不但要弄蒸馏提纯，沈南阙打算从酿酒开始，就自己抓。
毕竟只有自己的原料，自己酿的酒，才最不容易出问题。
与其买酒来弄这些事，把自己的原料让别人握住，还不如他顺手把酿酒的钱也赚了，总归他们镇北王府最不缺的就是人。
最近秦沭给沈南阙打开了思路，让他见识到孤儿寡母的好，不管老妇人、寡妇、孩童还是残疾人，只要能给他把事情做好，那就能用。
朔北常年在征兵，青壮年男丁本来就不足，好在这边的妇人普遍生得高大强壮、也能吃苦，也不像郢都的小娘子那么多避讳。
酿酒、看管蒸馏机器这些事儿，不需要消耗太多体力，完全可以交给妇人们来做。不但解决了人手问题，还能给他们镇北军的军属们多提供一条生存路子。
总归是双赢的事儿，沈南阙现在最不怕秦沭随时想出新方子。
怕什么，一层层分下去，干活的又不是他沈南阙！
不只是沈南阙，包括沈鱼、沈舟和三叔，他们开厂子都已经有经验了，总感觉，不定期开个分厂，他们这些领头人都会变成吃闲饭的。
第一批接触玻璃和水泥的匠人，很快就能把那两个方子吃透，把一切流程研究好了，就不需要留那么多人耗着，多出来的人，一部分留着继续深入研究，另一部分完全可以派去搞新发明。
比如，这个蒸酒大业，就有不少是从玻璃、水泥厂调来的匠人。
秦沭倒是真大气，不但给了沈南阙样品装备，还消耗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给他画了一套蒸馏设备的简图，标了原理。
只要遇到脑子灵活的巧匠人，就能生产出来。
在简单的蒸馏机之后，秦沭又画了古法榨油机的图，让沈南阙去找人做出来。
这个榨油机，沈南阙不耻下问地问了，秦沭就告诉他，是可以用北地家家户户冬天嗑嘴巴的葵花籽来榨油，豆类也能榨油。
榨油！沈南阙眼睛都亮了。
现在大雍朝的油类，一般都是动物油为主，植物油也有，大多用在化妆品和特殊工艺上，正常家庭都不舍得吃。
只有大户人家，会用磨盘，每年磨点花生油、芝麻油，称为精贵的素油，都贡献给了肠胃不适的老人。毕竟磨盘磨油真得很麻烦，产量也太少了。
秦沭这脚踏式榨油机出来，用的是北地最常见的葵花籽和豆类，那感情好，素油成本降低，很快就能在富户普及，慢慢再向百姓渗透。
沈南阙对秦沭的本事，有种莫名的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他虽然没研究透秦沭这张标明什么比例、尺寸、各缩放图的严格图纸，但他就是相信，秦沭一本正经让他造的机器，肯定不会简单。
等十天之后，沈南阙专门让沈家的家养匠人们赶工，造出来的第一台榨油机出来，就放在秦沭的院子里。
现在秦沭院子里秘密越来越多，沈南阙和段正的人已经分两层把这里保护起来，也不怕有人来骚扰。
等秦沭指挥、沈南阙亲自动手，用向日葵的葵花籽、还有北地做豆腐的黄豆，分别都榨出香喷喷的素油，沈南阙眼珠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