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拍卖会(三)
1突然,会场中的大部分灯都同时熄灭了,只剩下高台上方的那盏最大的吊灯还亮着。
与此同时那张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了,从幕布后亮相的是一名风度翩翩的金发男子。
男子身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一头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扎成一根短辫,男子微笑着向着周围的宾客们优雅地行礼。
“各位尊贵的贵宾们晚上好,欢迎各位参加这次的拍卖会。”男子看上去是一个标准的欧洲人,但却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我是各位的拍卖师沃斯特,很荣幸能与各位度过这美妙的几个小时。”
宾客们纷纷鼓起掌来,江一鸣也跟着他们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的拍卖马上开始,在这里祝各位贵宾都能拍到自己心仪的东西!”拍卖师说完走上拍卖台,然后轻轻敲了敲台上的铜铃。
这时只见圆台中央的一块地板开始慢慢地下降,约十几秒后一个盖着红布的木台从地板下升了上来,拍卖师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红布。
一尊玉制的观音雕像出现在木台上,这时天花板上降下一个巨大的环形显示屏,那尊玉观音就清晰地呈现在显示屏上。
这时拍卖师打开了小型手电筒照向玉观音,只见那尊观音像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散发出了淡淡的荧光,荧光中观音的脸慈祥平静,充满了神性,可见其雕刻师超群的雕刻手法。
“我们的第一件拍品是元朝的翡翠玉观音,据说是出自元朝的顶级雕刻师杨琼之手。”拍卖师又敲了一下铜铃说,“起拍价两千万!”
“咳咳咳……”江一鸣刚喝了一口侍者端来的薄荷水就被这个天价呛到了,连杯子都差点没端稳。
“两千一百万!”一个人立即就迫不及待地举起了号码牌。
这时凌若霜抓住了江一鸣手,她指了指江一鸣的号码牌,然后在江一鸣的手心写出了‘两千一百五十万’这个数字。
江一鸣愣了一会,接着才搞懂了她的意思,这丫头是在叫自己出价。
“你疯了?我们有那么多钱吗?”江一鸣小声问。
“只要适可而止就没问题。”伪装成耳钉的耳机中传来楚云轩的声音。
“什么意思?”江一鸣一头雾水。
“通过抬价来尽可能地消耗潜在竞争者的资金,但我们的目标只有货物,注意及时松口就好。”
“可是万一拍下来了怎么办?”江一鸣想如果没钱付会不会被扔到海里喂鲨鱼。
“做任何都会有一定的风险,只想着打安全牌是很难成功的,而且就算拍下来了也会由区方负责。”楚云轩一边说一边举起了号码牌,“两千两百万!”
话是这么说但江一鸣还是不太敢举牌出价,毕竟那可是整整两千多万啊,是普通人几辈子也不太可能赚来的巨款。
然而这种耸人听闻的天价却在这个拍卖场里不断出现,甚至还在不断上升。
“四千五百万一次。”
“四千五百万两次,最后的机会!”
“四千五百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拍卖师落锤。
会场中响起热烈的掌声,那名宾客以胜利者的姿态站起身向着四周报以微笑。
2拍卖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江一鸣也逐渐从为各种高价震惊的状态转变成了麻木,甚至都觉得有点无聊了。
“我去上个厕所。”江一鸣对凌若霜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猫着腰跑向了卫生间。
来到卫生间进入一个隔间,江一鸣就一屁股坐到了干净的马桶上。
外面的喊价声被墙挡住变得模糊不清,江一鸣仰头看着天花板。
这就是自己曾经憧憬过的有钱人的世界。江一鸣有些恍惚,此时他只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他只是个普通人,长久以来培养出的世界观让他觉得自己与这边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不属于这边的世界。
所以就算有朝一天自己成为了这边世界的人,自己估计也不会有外面那些人一掷千金的豪迈吧。
看了一会天花板后,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昂贵西装,想到刚穿上时的得意劲就觉得很可笑。
他现在只希望这场拍卖会早点结束,自己能早点躺到床上与周公幽会。
江一鸣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准备洗一把脸然后返回会场。
就在江一鸣即将打开隔间的门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江一鸣下意识停下了动作。
那人的声音听上去是女声,而且好像就在隔间门外。
江一鸣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自己该不会是走错厕所了,跑进女厕里来了吧?
说起来他进来时好像确实没有注意厕所的标牌,只是习惯性地遵循男左女右走的,难道这里的厕所是女左男右?
不管怎样反正自己现在坚决不能出去,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在女厕所偷窥的变态。江一鸣立即缄舌闭口连呼吸也停止了。
“下一个就是目标,准备动手吧……”那个女人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目标?动手?江一鸣听得一头雾水。
拍卖会上的目标……动手……饕餮会!江一鸣的脑海里浮现起这三个字。
“五十五区的人应该也在会场,你们找到特别督察局的那帮人了吗?”
果然!听到这段话的江一鸣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那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听起来是要离开卫生间了。
必须要联系小组的其他人。江一鸣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想按住耳垂上伪装成耳钉的耳机联系其他人时,江一鸣忽然听到那人停下了脚步,接着又一步一步地走了回来。
那人走到了江一鸣所在的隔间门外,然后站住不动了,江一鸣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这时才注意到隔间的门锁锁着,那么外面的指示牌就会显示隔间里有人。
果然下一秒门外的那人伸出手,轻轻地叩了叩隔间的门,每一下仿佛都叩在江一鸣脑海中最脆弱的神经上。
3“我们的下一件拍品比较特殊,它是一个古羊皮卷。”拍卖师神秘兮兮地说,“羊皮卷上写着某些奇怪的古文字和符号,我们猜测这或许会是某种珍贵的记录。”
这是拍卖师的营销手段,通常在无法判定一件商品的价值时就会采取为商品添加神秘色彩,以此来勾起人的好奇心。
不过在现场的这些人早已对这种营销手段见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来。
拍卖师敲了一下铜铃,十几秒后一张楠木盒子就升上了高台,盒子里的破旧羊皮卷便呈现在环形屏幕上。
“经过鉴定我们判断这张羊皮卷是炎国秦代时的产物,起步价五十万。”
正如大多数宾客所想,拍卖师并没有介绍羊皮卷的具体来历和历史价值。
像这种只知道年代的东西基本和开盲盒差不多,也许里面记载的会是某些失传的历史价值极高的资料,但更大的可能就是废纸一张,而且古文字的解析很困难,万一羊皮卷上的古文字无法解析怎么办?当今世界上研究古文字的学者本就不多,也有很多被发现的古文字没有合适的解析方法。
所以这件拍品大概率就是拿上来凑数的,也许会有对古文字有兴趣的人将其拍下。
不过已经过去了近半分钟了,却还是没有人举起号码牌出价。
这时忽然有歌声从会场的播音器里传了出来,高台上的拍卖师摇晃了几下,忽然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那歌声似乎有着催眠的效果,宾客们也几乎全部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