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章 说教
田小麦被雨浇的呱呱透浪费了100文一块儿的香料没哭。
听说老婆婆十天后还要带着她们来洗澡，哭了。
她哭着忍，一直忍到了回房间。等晚上姜如意休息了，她和两个妯娌躺床上后。
人才开口，“嫂子，你们觉不觉得娘有些太过分了？这要是在我娘家，肯定要被拿着烧火棍敲头！
咱们啥命啊？又不是阔太太，大家小姐的，十天去一次澡堂
哪家会有这么个败家婆子？这要是俺娘，俺爹肯定要跳脚扇她两个嘴巴子，把她抽的躺在地上起不来。然后给休回娘家！”
田小麦躺在床上，眼泪哗哗的掉。她就是觉得老婆婆不该享这个福。
一般村里的老婆子，哪个人像婆婆这么享受？
过的比地主婆子都逍遥，嗑瓜子 ，听话本，下馆子，用澡豆，用面油，盖新棉花被。
一天天的，净知道大吃二喝。
王丽娘听了她的话，皱皱眉头。
她王丽娘虽说因为老二的伤，这小一年来日子过的消费观念大跌。
也不赞成十天用一次香料去沐浴，可扯到婆婆做什么？
她刚想开口呵斥老三媳妇说话有些过，什么拿烧火棍砸头，怎么的婆婆是家里的烧火丫头啊
就见旁边睡着的大嫂一咕噜的爬起来，越过她，上手猛的去掐三弟妹。
“田小麦，你再给我说句屁话试试!你当咱们老于家是你们田家那等穷的就差穿一条裤子的破落户
老爹老娘都供养不起，靠着卖丫鬟似的卖闺女卖回来一些银两过活
别以为老娘看不出你心里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你自己在村子里，我和你二嫂在城里，比你能多享受。
可你咋不说说俺们挨那累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农闲的时候，在乡下给娘收豆腐，收鸡蛋，一个月能挣六钱银子!
你个糟心的玩意儿，再这么贪心不足。咱家咱爹去了，没人能休的了娘。
但是俺们可是有能耐让老三把你休了!”
突然的，猝不及防的，被大嫂这一通呵斥，田小麦都懵了。
大嫂这是怎么了？她记得以前在家给娘吃碗糖鸡蛋，她都不乐意的呀。
这会儿怎么会向着娘说话？
可孙菊花不等她反应，又照着她胳膊掐了一下，
“还有脸说！咱们老于家日子过的这么差，还不是因为你和老三一天天的，心里一点儿数都不识。”
这怎么又扯到她和老三头上了？这娘们儿也太不讲理了吧？
但看着大嫂气呼呼望过来的眼神，田小麦也不敢反驳，说完最后一句话，吸一吸鼻子，把嘴闭上了。
“我不是冲着两个嫂子，我就是觉得娘这个老太太实在是太能作了，有钱不想着儿孙，自己先享受的那么……。”
“你再说!”
王丽娘也动怒了，娘什么时候不想着儿孙了？
家里就剩了一袋子细面的时候，也给她分了半袋子，让她去还债。
眼看二嫂也怒了，田小麦把剩下的半句话咽进肚，彻底的闭了嘴。
本意是撺掇一下两个嫂子，不能就这么窝囊，娘牢牢的把着做菜的调料和大菜的做饭方式。
她一个老太太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就是有千般的本事，万般的技艺。
你不交给儿孙，不给儿孙花钱。作为一个女的，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自己儿子还没吃上的肉饼，没喝上的米酒。
你一个老太太出来先吃先喝，这在田小麦的认知里，是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还是个人嘛畜牲都不如!
窗外，口渴出来倒水，正好听到她们谈话的姜如意叹了口气。
喂不熟的白眼狼是怎么喂都改不了凉薄本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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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饭桌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的田小麦还是忍不住，端着饭碗用略带不满的语气对婆婆道，
“娘，俺还是觉得咱家不能就这么大手大脚。
一家子挣点钱不容易，不算计着存起来，大吃二喝的不像话。
二哥的药每日也花家里不少钱。我和老三在村里种一年地，也不知道够买几副药的
我想着咱们吃些差的，喝些差的不打紧，给二哥买补养的药才是正经，你说是不？”
孙菊花饭碗一撂就想说话，瞥见姜如意望过来的眼神，才又讪讪的坐下。
姜如意轻轻的哼笑了一声，戏谑的看着田小麦，
“说的对。老二，你弟弟弟媳惦念着给你买药，这份情要承。那就……”
于二有在屋里不好意思笑一笑。
田小麦见婆婆认怂，得意了起来，说起话来越发来劲儿，直接打断了姜如意接着要说的话，自己抢先开口，
“我和老三有这个心不算啥，关键是娘。
娘愿意听进去我的话就行。吃喝不算啥，娘这么用心出方子去赚钱，理应花在二哥身上。
反正咱们村里那几个和善的好名声婆子不都是这样的
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有点好的都留给儿女。
村头的七婆前天还把自己的芦花被给了小儿子，她去住厚的秸秆垫子。”
田小麦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婆婆没有发飙的迹象，反而很平静的在听她接着说。
那就证明她把话说透没错，要不然这老婆子听不懂话，田小麦又一转头，看着姜如意高声道，
“说到这儿，娘，我看这天冷的邪乎，村子里好些人家的老婆子都让多编一层厚的秸秆垫子。
我和老三的褥子薄。在家里这些日子也编了一床。想着万一过两天落雪了，也不至于挨冻。
您这里怎么样要是不够用的话，我先把编好给您送过来。”
姜如意笑了，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气笑。
她转头看了一眼于老三，儿媳妇就差指着鼻子骂娘，这个混蛋当缩头乌龟。
呵！
“有心了。那你送来吧。正好我的褥子给你二哥。
说来也是，前些日子，药房里说你二哥要喝石斛粉搭配着更好。
可家里挣的钱，除开你二哥应得的那份，再挪用其他人的也不成个样子。
我就做主，把药换成便宜一些的了。
今儿个正好你和老三有这份心，那我就再做主，把你们俩那份钱去药房买成石斛粉给你二哥。就这么定了。”
“啊？”田小麦惊讶。
姜如意不理她，对着一脸忧色，趴在窗户口往这边看的于老二说，
“老二，要我说你弟跟你也是真亲，这回的石斛粉拿回来不许不喝，也不许省着喝，你得……”
田小麦急得满脸通红，蹭的一下站起来，连连摆手，“不是，娘！我……”
啪的一声，清脆耳光声响起。一个耳光给一圈人都干沉默了。
姜如意甩了甩发疼的手掌，不疾不徐对着田小麦道，“老娘下次说话，你再敢插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