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分青红皂白
一路上碰翻了许多房屋，最终来到了这幢房子的客厅，接着根据胡子男和缺耳男的气息波动，及时出手相救，把肯达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虽然有能力把损坏的房子恢复原样，但在当前这个紧要关头，做这种耗费精力的事情并不合适。幸运的是，肯达身上带着些钱，多少可以给房主们一些补偿。
即使补偿金额不多，给多了也只能算是精神损失费了。
“你知道巴尼在哪里吗？”放完钱后，罗转向肯达，不再称呼巴尼为老板，而是直呼其名字，这意味着他对巴尼的态度有所改变。
看到罗把钱放在桌上，肯达眼中闪过一丝明白，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为了赔偿损失，他浪费了宝贵的两分钟。
艾莉见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便露出了俏皮的笑容。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街道左边，你们的大佬他们在右边的小巷子里，直线距离仅仅只有十米，但是街上还在进行枪战，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绕路过去。”
感受到内心的古怪情绪，肯达将其按下，沉声说道：“那我们就绕路吧。”
罗没再多想，同意了肯达的建议，毕竟子弹可不分青红皂白，得顾及到艾莉的安全。
说完，罗一把抱起了艾莉，以公主抱的姿态。
艾莉猝不及防被罗抱起，脸颊微微泛红，在昏暗的光线中并不明显，且很快就消失了。
“我带路。”
肯达瞥了一眼罗怀中的艾莉，他的右臂已经无法行动，于是默许了罗继续抱着艾莉。
一行三人决定采取迂回绕行的方式，避开大街上的枪战，前往右侧小巷与巴尼会合。
此刻，激烈的枪战即将收尾，许多无辜的平民受到了波及，而巴尼的手下和沙兽也牺牲了不少。
这次友克鑫之旅，巴尼仅带领了二十来个手下，重质不重量，所以在如此众多沙兽的围攻下，尽管没能干净利落地消灭对手，但也未被彻底击溃。
尽管并未占据上风，但他们至少牵制住了数倍于己的敌人。
相比之下有些尴尬的是马脸男和栗子头，虽然他们机智地干掉了几个沙兽，但如果论起贡献来，相较于巴尼的手下，他们简直是混日子。
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们俩，毕竟他们并不会使用枪械。
意识到自己留在这里没什么作用，当枪战的强度明显降低之后，两人果断跑到右侧小巷里，准备与巴尼会合。
右侧小巷深处，瓢泼大雨仍在持续，却无法冲刷掉空气中的血腥味。
积水上躺着两具尸体，旁边站立着一个失去右臂的壮汉——马丁。
地上的尸体是豺狼兄弟，算是地下世界中有一定名气的杀手，他们的个人实力只能说一般，但二人配合默契，联手起来战斗力很强。
马丁与这对豺狼兄弟激战一场，付出一条右臂的代价成功杀死了他们。
失去了右臂，马丁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他用左手和嘴巴在断肢处绑了一条布条，加上伤痛和失血过多，面色显得极为苍白。
直到战斗结束后，一直躲藏在一侧的巴尼才走到马丁身边，紧锁眉头，低声问道：“还能撑得住吗？”
“可以，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马丁回答说。
“走。”巴尼脸色阴郁，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朝巷道另一边走去，他需要确认艾莉的安全状况和具体位置。
马丁默默地跟在巴尼身后，时刻留意前后的情况。
“轰隆隆！”
天空中乌云翻滚，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天际，短暂地照亮了夜晚。
电光石火之间，从黑暗到光明，再到黑暗，几个人影在巷道两侧的暗处暴露无遗。
巷道上方建筑物的屋顶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冷静无情。
伊尔迷并未特意隐藏身影，他就站在建筑楼顶的边缘，但他消除了自身的气息，因此无论是“螳螂”还是“黄雀”，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嘭！”
巷道内，马丁的双膝突然无力，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上，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巴尼刚拨通电话，听到响声后便立刻回头望去，只见马丁跪在地面上，脸色顿时大变。
“豺狼兄弟的爪子有毒。”马丁五官扭拧，咬牙切齿地说。
巴尼听闻此言，牙齿紧咬，向马丁走去，打算扶着他一起离开。
“老大，您先走，一会儿我就跟上去。”看出巴尼的意图，马丁抬起头，用严肃的语气和表情阻止了巴尼的动作。
面对马丁坚定的眼神，巴尼不由得沉默下来。
此时，电话那头传来了肯达的声音：“老大，小姐现在很安全，我们正在往你们那里赶过去。”
巴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胸中狂涌的怒火，拿起手机贴在耳边，正准备回答肯达的问题……
“噗！”
只见一只手猛地穿透了马丁的胸膛，满手鲜红的血液映入巴尼的眼帘。
马丁的身体陡然颤抖，缓慢低下头看向穿透胸膛的手掌，刚想回头查看是谁的时候，脑袋无力地垂下，气息全无。
这一突发变故让巴尼的身体瞬间僵硬，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杀死马丁的人正是库力。
他抽出插在马丁胸口的手，冷冷地看着巴尼，身旁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沃格特。
“原来是你……”巴尼愤怒地吼叫起来。
他咆哮的怒意源于黑帮与流星街之间紧密合作的关系遭到肆意破坏。
对于巴尼来说，死亡并非陌生的事情，不论是他人失去生命，还是他自己曾数次面对生死边缘，死亡始终离得很近。
马丁在他眼前惨遭杀害，而肯达还没能赶到现场，此刻的巴尼处境危急，时刻可能丧命。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声怒吼之后，巴尼迅速掏出枪支开火。
“砰砰！”枪声震耳欲聋。
库力立刻举起马丁的身体作为掩体，抵挡住射来的子弹，而沃格特则躲藏在库力的背后。巴尼一面疾步后撤，一面把枪里的子弹打光，接着对着手机大声喊道：“带艾莉离开。”说罢，他抛下手机，迅速更换弹夹，继续射击以阻止库力靠近，同时也拉开了距离。
此时，正在抄近路赶来的肯达已经听到了枪声，匆匆闯进了巷道，因此那句“带艾莉离开”的指令稍微晚了一些。巷道直直通向另一边，巴尼原本已快要走到尽头，因此当肯达三个人抄近路闯进巷道时，恰好看到了巴尼的身影。
这并不能算违反了巴尼的命令，只是因为他们切入的时间点稍晚了一步。
“咔咔。”子弹再次耗尽，而且弹夹里也没有剩余的子弹。
巴尼后退了一段距离，发现赶来的肯达三人后，表情瞬息万变，他没料到肯达离自己的位置如此之近。
“为什么还来？”他飞快瞥了一眼趴在罗胸口的艾莉，愤怒地质问肯达。
然而，肯达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看到巴尼的子弹打完，库力丢掉了马丁的尸体，而正好有几个意想不到的帮手出现，这也免去了他再去寻找目标的时间。
街头的枪战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库力等人要在警方封锁这片区域之前，消灭巴尼等人，并抢走收藏品。
“这次机会我会好好利用，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我会让你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库力冷冷地瞪着罗，话语中充满寒意。
罗默默地放下艾莉，让她走向肯达身边，然后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逃跑毫无意义，他们需要在这里彻底解决问题。
按照罗之前的计划，库力必须死去，因为他和库力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几乎在同一时刻，栗子头和马脸男也朝这边赶来，他们是闻讯枪声而来。库力的意图他们并不知情，只知道任务是保护巴尼，此时听到枪声并未让他们退缩。
就在他们看到前方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时，一个小巧的身影忽然从他们身后掠过，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咦？”马脸男和栗子头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满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那个小孩背影，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快速流失。
他们疑惑地低下头，只见胸膛上血迹无声蔓延开来，还不等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原来那个小孩正是伊尔迷，他那瘦弱的小手里各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终究还是流血了。”伊尔迷有些沮丧地扔掉手中的心脏，虽然他曾特意练习过取心术，但是至今仍未能做到像他父亲那样取出心脏而不流血的技术。
“该收尾了，人数越少对我们越有利。如果你们两人不来的话，其实是不必死的。”伊尔迷冷漠的目光扫过马脸男和栗子头的尸体。
揍敌客家是个杀手家族，行事有一套严格的规则——拿钱做事，从不滥杀无辜。但到了伊尔迷这一代，情况似乎有所改变。
收回视线，伊尔迷望向巷道深处，隐约能看到远处街道的灯光以及几道模糊的黑影。
凭借他经过特殊训练的眼睛，巷道内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伊尔迷微微偏头思索了一下，接着几次跳跃上了附近的建筑物顶部，朝着罗所在的方位走去……
目睹罗主动向前逼近，巴尼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让罗吸引住库力和沃格特，借此机会他们可以逃走。
之所以选择罗作为艾莉的贴身保镖，并非一时冲动之举。眼前的局势也让巴尼庆幸当初做出了正确的决策。
想明白了这一点，巴尼顾不得这个计划是否可行，果断下令：“让罗挡住他们俩，我们先走。”
话音刚落，巴尼就不再理会艾莉和肯达有何反应，转身抱起艾莉朝巷道出口狂奔而去。
面对此情此景，罗甚至都没回过头去看一眼。他站在那里，早已不仅仅是出于保镖的任务要求，而艾莉被带走，在当前的情况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肯达遭受了不严重的内伤，右手臂骨折无法动弹。在巴尼抱着艾莉准备逃离之际，他却选择了留在原地不动。
“肯达，你愣在这儿干什么？走啊？”巴尼扭头一看，却发现肯达纹丝未动。
“老爷，小姐，多一人留下断后，能够拖延更长时间。”肯达坚持自己的决定。
这时，艾莉咬了巴尼一口手臂，后者吃痛，怀中的力度不由得松了开来。
艾莉抓住时机挣扎出来，跳到了地上，倔强地说：“我不走！”
巴尼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这时候，罗冷静的声音适时响起：“艾莉，你留下只会添乱，听话，跟你爸爸一起离开。”
艾莉听完，气得两颊鼓鼓的，她或许是听从了罗的话，也可能是意识到现在不能任性的缘故，犹豫了一下，最终果断地朝着巷道出口小跑而去，同时喊道：“巴尼，快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