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两界神祗
\"不，我必须根除心素的困扰。如果坐忘道的北风真的是心素，必定有解决之道。”
\"即便无从寻找，我也必须去试一试，否则我绝不甘心！\"
此刻，远处的馒头口含异物归来，走近一看，口中咬着一只死去的灵兔。
馒头将兔子放在李火旺脚前，舌头伸展，尾巴欢快地摇曳不休。
馒头的到来打破了二人的僵局，白灵淼轻抚它的头颅，“真乖，懂得李师兄此刻需要补元气。”
说着，她双手捧起兔子，走向烹饪之处。
李火旺望了眼白灵淼的背影，对馒头说：“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我实在不敢以现在的状态陪她一生。实话告诉你，我怕哪天不小心伤了她。”
“嗷呜！”馒头回应着李火旺，鼻子贴地嗅探，不时低吠。
李火旺从衣内摸出一块干皮，抛向远处的彭龙腾，馒头瞬间奔向彭龙腾的腿间。
孙宝禄烹制了那只兔子，似乎对此颇为擅长，其香味四溢，十分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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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火旺倚着拐杖，牵着双目蒙蔽的白灵淼缓步前行，他的步伐并不快，毕竟那截断腿还未重生。
幸好牛车行进缓慢，承载着重负，恰好与李火旺的步伐同步。
“这就是女人山么？”李火旺眯着眼，手覆额头，眺望着远方的山丘。
见到那些山，他才明白为何此地名为青丘，因山上无树，全被翠绿的草地覆盖，
或许也因这些山较低矮，没有那种直入云端的高山，只是连绵的草山丘陵。
“李师兄，你侧视，那些山丘像不像半张沉睡的女子面庞？”孙宝禄兴奋地指着那边。
李火旺凝视良久，最终摇头，未能看出那些抽象的山丘何以似女子。这些矮山形态奇特，不多不少，恰似突兀的一群，且山与山间并无连贯。
“今年是月之纪年，据古训，我们的家人应在前方百里安营放牧，不久后，我就能与她们相逢了！”
李火旺对孙宝禄的热情不以为意，他更关心补给，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再无粮草就得靠牛了。
“女人山中真的有市集可以买到粮食？若再无粮食，恐怕只能靠风度日了。”
“确有其事，绝不会有错。附近几百里内的牧民交易，都会去那里。我七岁时还去过一次呢。”
听孙宝禄解释，李火旺了解到，在广阔而人口稀疏的青丘，为了物资流通，青丘游牧民会选择特定地点进行交易。
长此以往，这些地方便形成了稳定的聚居地，青丘官方也在此征收税费。
当李火旺凭借卓越的视力看见山脚下蚂蚁般的黑点在移动，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那里确有人烟。
“走吧，我们戴上纱帽，以免引起他人注意。”
李火旺说完，自己率先戴上帽子，他如今的模样，红一块白一块，与其他人的差异并不大。
牛车渐渐接近女人山，沿小路进入山丘环绕之中，瞬间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人声鼎沸的帐篷营地映入李火旺等人眼帘。
马蹄声、人声、驴鸣声不绝于耳，李火旺甚至有种置身市集的错觉。
热闹的市集中，许多与后蜀人截然不同的青丘人忙碌其间，呼喝叫卖。
宠物众多，粪便亦多，异味刺鼻，众人纷纷皱眉。
或许是长期日照的原因，青丘人与四齐人、后蜀人的最大区别是他们的脸红彤彤的，不论男女老少，脸上布满深重的斑痕。
青丘人体型普遍比李火旺等人矮小，总之，怎么看都不一样。
他们身披各式粗犷的兽皮衣，女性的辫子上，男性的腰带上，都系着磨圆的碎骨。
在这里，除了骨头和兽皮，草编物品几乎无所不在，草鞋、草帽、草篮子应有尽有。
李火旺一行人的出现显然引起了青丘人的注意，面对外乡人，他们都带着警惕和冷漠的目光审视车队。
“砰！”旁边的草摊上，砧板上一把斩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将一只无毛狰狞狗头一分为二。
“呜”馒头垂下尾巴，耳朵紧贴，急忙钻到牛车底下。
“你是真正的青丘人？怎么感觉你们长得不太一样。”李火旺透过黑纱看向身旁的孙宝禄。
“因为我我娘是外乡人。”孙宝禄说到这里，面色略显黯淡，但很快眼神焕发光彩，迅速穿过人群向前奔跑。
他在人群中东奔西跑，最终激动地抱住一位面容苍老的青丘人交谈起来。
李火旺靠近，才发现他们的话语他竟无法理解。
“其他地方都能相互交流，唯独这破地方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李火旺颇感无奈，这无疑给接下来的青丘之旅增添了不少麻烦。
与那人寒暄过后，孙宝禄回到李火旺面前，激动地说：“李师兄，没错，那人是我们的族人，我的家人就在不远处。”
“好了，无论多近都要一步步走过去。你先帮我们买些食物，路上的粮食不够了。”李火旺环顾四周热闹的市集，说道
\"马骨？何处寻得？往后莫要随意叼物，我身上的残肉已所剩无几，不足以喂食你了。\"
馒头显然不解李火旺之意，低垂狗头，用乌黑的鼻子将那马骨推至李火旺脚下，发出疑问的低鸣：\"嗷呜？\"
李火旺轻拍其头，转向孙宝禄，言道：\"罢了，饱餐一顿，你去采买吧，我知此地风土各异，食物自当不同，只需选取青丘特产，易于保存即可。\"
李火旺微抬下巴示意，白灵淼，那位银发少女，自怀中掏出布袋，内装零钱，递于孙宝禄。孙宝禄掂量一番，起身拭嘴出门，留下一句：\"此事包在我身上！\"
\"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客栈暂歇，天天露宿实在疲乏。\" 李火旺拄杖而起，随即遇到新难题，少了孙宝禄，他们无法理解青丘人的言语。经狗娃一番手势交流，才总算安顿下来。
馒头随李火旺进入帐房般的住处，转圈后盘坐，前爪压着马骨，津津有味地嚼食着。
李火旺躺在草榻上，深深舒一口气，闭目躺倒，紧张的心情稍得松弛。
一双柔荑轻托起李火旺的头，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之间，同样柔韧的手指在李火旺新生的发丝间律动按压。
李火旺吸入熟悉的幽香，昏昏欲睡。
\"等等，指甲似乎有些长了。\" 李火旺按住那双手，缓缓睁开眼，发现枕在自己头下并非白灵淼，而是二神。
此刻角度恰好，李火旺能勉强窥见红盖头内的世界。盖头下黑暗深邃，即便是李火旺锐利的目光，也只能捕捉到幽光闪烁，如狐眸般的眼睛。
只是数目不对，非左右对称，而是一大两小，共计三只。
紧接着，红盖头内有物轻轻一拉，隔绝了李火旺的视线。
\"你想做什么？\" 李火旺平静地看着她。
曾经二神的困扰或许曾让他极度戒备，但经历种种之后，相比那些，她的事已不再那么至关重要。
\"嘻嘻嘻\" 二神握起李火旺无甲的手，缓慢引导进自己的红盖头内。
李火旺触碰到蛇鳞，兽毛，还有刺痛的\"钗子\"。
突然，她抓住李火旺的手快速下拉，塞入饱满的衣襟中。
随后，她缓缓俯身，红盖头靠近李火旺的脸。
透过红盖头，一些事物若隐若现，浮现在李火旺眼前。
有骷髅，有兽首，还有些难以名状之物。
李火旺平静地说：\"无论你来自何方，背后是否有神仙算计，我只想说，若你们敢动白灵淼一根毫毛，我必与你们不死不休！\"
\"你既然多次旁观，必定明白我如今有这般力量，哪怕施展这力量需付出极大代价。\"
李火旺说完威胁，便等待她的回应。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威胁，二神并无愤怒或恐惧，反而哭泣起来。
那声音宛如女鬼的凄厉哭声，令人毛骨悚然，但二神确实在哭泣。
她倚靠在李火旺身上，继续抽泣。
李火旺下意识环抱她，不知为何，他感觉抱在怀中哭泣的并非二神，而是那位与他共度生死的白化病少女。
李火旺犹豫地伸出双手，想了想，终在她头顶轻抚。
在幽幽的哭泣声中，疲惫的李火旺沉沉睡去。
这一路风餐露宿，他确实需要休息。
\"李师兄，快醒醒，牛心山已至，我们到家了！\"
\"家？\" 李火旺睁开眼，望见眼前高耸的山峰，山下的小村庄，以及周边金色的稻田。
如此和谐的画面，与桃花源无异
他的目光攀向巍峨的崇山峻岭，心中洋溢着奇异的欢愉，口中却出乎意料地问道：“此地非牛心之所象，你们的命名何以如此随性？”
言罢，他转身，瞥见身旁白灵淼那倾城侧颜。
“我也不明其理，是我祖父所授，而他又是从曾祖父那里习得。”白灵淼轻笑，转过身来，展现出半边令人心悸的面容给李火旺。
翠绿的蛇鳞犹如蜈蚣般蜿蜒在她洁白如狐的毛发上，尖锐的黑刺并不能阻挡其蔓延。
然而，当蛇鳞攀至面庞中央，便再无法前行，两颗幽光闪烁，彼此挤迫的兽瞳成了它的屏障。
“李师兄，你怎么了？”白灵淼上前一步，李火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李火旺灵敏感知到背后异样，猛然转身，两张更为狰狞的兽面再次逼近。“夫君，如此形态，你会厌弃我吗？”
“呵！”李火旺浑身冷汗涔涔，猛然睁开双眼，眼前却是灰暗的皮帐蓬顶。
见白灵淼安然睡于身旁，金山找与彭龙腾立于墙角，李火旺方恍然大悟，方才定是梦境作祟。
“好真实的梦境，许久未曾做此噩梦了。”李火旺侧身，将白灵淼揽入怀中，重新合上双眸。
“若是噩梦，那么现在又是否仍在梦中？”李火旺随即摇头，“不，此刻并非梦魇，因有彭龙腾与金山找相伴。”
刚刚闭眼，李火旺又突然睁开，察觉到背后竟有人躺卧。
一抹猩红的分叉舌头自后悄然卷来，轻轻舔舐着他斑驳的颈项。“夫君，如此形态，你会厌弃我吗？”
李火旺双手略加力道，将白灵淼紧紧拥入怀中，埋首于她如霜的秀发间，缓缓阖目低语：“我不会厌弃，只是你已非白灵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