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壁中秘途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李火旺身形渐渐偏移，悄然融入了一旁的石壁之中，仿佛与石壁融为一体。
“于此静候，片刻即归。”李火旺的声音如幽灵般回荡在空气之中。
“啧啧，此乃吾舅口中的穿壁神术也，高人便是高人，即便是盗亦有过人之处。”有人惊叹道。
李火旺的虚影隐匿于墙内，他自身进入了一种无形状态。紧贴墙壁，他悄无声息地穿越向一座神秘的宅邸。
穿过饲养神禽的庭院，他步入屋内，刚才的对话更为清晰。
“小子，你这还不行，功法尚未大成，再研读《玄机谱》十遍。”
“是……”
“别怨爹狠心，这是我们吴家立足之根本，偌大家业皆是先祖一骗一诈得来。”
李火旺轻叹，原来并无避世桃源，这破败之地竟也有以欺诈立家之人。
如此更好，他便可堂而皇之地以黑吃黑，解一时之困。
“未曾料想，新习得的神通首次施展竟是行窃之举。”
“本欲押镖赚取盘缠，如今却走此一途，或许我真的不适正道。”
思绪纷飞间，李火旺开始仔细搜索整座房屋。不久，他发现一处暗格，打开一看，内藏金银，各色陈旧，一眼便知非正途所得。
李火旺面露喜色，盘缠有了着落，迅速觅得布袋，将财物收入囊中。
隔壁房内的父子俩仍在谈论欺诈之术，声音不断传入李火旺的耳畔。
“儿啊，你是吴家唯一的苗裔，须得勤学，若你不学，南派之香火恐将断绝。”
“爹，我会勤奋修习，不负所望。”
闻言，李火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骗子家族竟也谈荣誉。
快速搜查一圈后，李火旺发现他们家的地窖，步入其中，满目皆是腊肉与腌菜坛子。
李火旺将这些悉数搬出，跃过围墙，抛给等候在外的众人。这一幕极为奇异，坛子竟自行飘浮，越过墙体，瞬间消失。
若是他人目睹，必惊骇莫名。
耳边父子的交谈仍在持续。
“儿啊，待下山之时，你须给我骗回一妻，只要你能得手，我就算你学成了。”
“爹，妻子也能骗来吗？”
“废话，用心欺诈，何物不可？你娘便是我当年骗来的，至今仍蒙在鼓里。”
李火旺心中怒火渐炽，不知为何，他对骗子的厌恶越发强烈，恨不得世间再无骗子。
“道友，此事不可，他们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李火旺被身旁突然出现的僧人吓了一跳，那是久未谋面的僧侣。
僧人围绕着他，絮絮叨叨地劝导，让他悬崖勒马。
几经犹豫，李火旺最终放弃了杀念。僧人所言不假，他不能杀人。
不能总是将暴力视为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否则他将变得越来越极端。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决定将他们家洗劫一空，让他们感受失物之痛。
随后，李火旺将他们家搜刮一空，凡有价值的食物与财物尽数取走。
“儿啊，骗人之言需真假掺杂，方能取信于人。”
“爹，这个我懂，但该假多少真多少？《玄机谱》并未明示啊。”
“笨！自然是因人而异，易骗者，假多真少；难骗者，尤其是固执之人，你得多说真话，方能让人信服。”
“记住了，合格的骗子言辞中必须蕴含真实！”
“记住了。”
正欲离去的李火旺闻言，再次返回屋内。当他再度现身，手中已握着一本半旧半新的书，书名歪歪扭扭写着《玄机谱》。
“就让你们骗个够！”
“如何？都拿到手了吗？”李火旺的虚体与实体在众人面前重叠。
“都拿到了，都拿到了，我们装不下了。李师兄，这些东西是何处所得？”狗娃嚼着腊肉问道。
“拿到就好，路上再细说。”
随着远离村庄，悲惨的哭喊声渐行渐远。
“爹！《玄机谱》被盗了！”
“爹！我们的鸡都没了！”
“爹！灶上的锅也被偷了！”
如此多的财物，费了不少周折才从崎岖山路搬下。然而望着手中的重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终不必再忍受饥饿。
下山后的首要之事，便是寻找活水，生火烹煮美餐一顿。
饱餐后，众人脸上的忧虑消散，性情也温和了许多。
“妹子，抱歉，先前之言并非有心。”狗娃笑着向女子们靠近。
“滚开！谁不清楚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吃饱了就开始打如意算盘。”
“小满姐，你说这话可不对，我之前也是为了大家考虑，吃的可是大家的……”
听着他们的拌嘴，李火旺从怀中取出之前的收获，嘴角微扬。
“李师兄，怎生了此般变化？”
“我也未曾料到，刚才还安好，一阅此书，竟入了魔障？”
“白师妹，你去瞧瞧？莫非又是旧疾复发？”
在众人的劝说下，白灵淼走近，小心翼翼地问蹲在地上的李火旺：“李师兄，你可还好？”
她瞥见李火旺眼前排列的文字，他的目光始终凝视其中。
白灵淼虽不识字，但从李火旺的神情来看，那些文字对他至关重要。
见他并未回应，白灵淼取下腰间的鼓槌，抵住那本书，用力一挥，书被远远抛开。
“李师兄刚才看过此书后便成了这副模样，或许是此书不祥。”
做完这一切，白灵淼又问道：“李师兄，你可无恙？”
向来机敏的李火旺此时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的几行字。
我乃彭质，某存在之三尸之一。（虚）
我是坐忘道的dasanyuan之一，红中，坐忘道曾欺瞒于我，却是我引导他们所为。（虚）
那镇上之人，皆为我所杀。（虚）
坐忘道高层中，有心素者，寿达一百九十载，已超脱幻象。（疑）
李火旺盯着第四条，思绪纷飞。“难道此言为真？”
既然他人求心素，其必有价值，若他人能用，为何心素自身不能掌控？
依新觉醒之力推测，心素的潜能或许远超他所想。
“若有方法可行，那便意味着我之病症有解！我可成为常人，不，甚至，我或许能完全驾驭心素之力，在这幻境世界中立足！若真如此，他人再不敢欺我害我矣！”
激动之下，李火旺感全身充盈力量，长久以来的忧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热血沸腾。
然而，李火旺渐渐冷静，这一切的前提，是坐忘道当初所说为真。
从过往与坐忘道的交涉来看，此事实属可疑。
李火旺不知最后一条的真实性几何，即便只有一丝真实，对如今的他来说，亦充满诱惑。
他渴求得太深。
不仅为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同样渴望摆脱苦难。这变幻不定的幻觉与现实，实在折磨人心。他曾体验过的痛楚，李火旺不愿再尝。
“此刻不宜妄动，待逃离后蜀，我将搜集相关情报，步步为营，理智判断。”
“此时务必谨慎，不能轻信坐忘道一字一句，无论真假，一切以事实为基。”
李火旺理清思绪后起身，看到众人远处，以古怪的目光望着他。
“都在看我何事？我脸上有字？”
“无，无事。”杨小孩提起大铁锅，高智坚大手一提，轻松接住。
其他人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李火旺环顾四周，拾起远处的《骗经》，揣入怀中，正欲前行。
此刻，他脑海里灵光一闪。“那两名骗子，会否也是坐忘道中人？他们在设局骗我？”
“等等，我要回去一趟。”李火旺脸色阴沉，取出怀中的《骗经》，丢在地上，疾步走向那座平顶山。
这一幕让众人一时无法反应，一时鸦雀无声。
“我去监视，防止他在途中出状况。”春小满说完，提剑紧随其后。
其余众人等待了两个时辰，直至天色渐暗，他们看到李火旺从平顶山下来，春小满面带不忍跟随。
李火旺的表情明显比上山时好转许多，像是卸下了重负。
“怎了？发生何事了？”狗娃凑到春小满身旁低语。
“那两个骗子，唉实在太惨，骗人而已，不至于此。”
“李师兄为何如此行事？”
春小满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解释。“他想看清，那二人究竟有几张面孔，显然，他们只有一面。”
“嘶~”狗娃顿时头皮发麻。
“不谈了，趁着天未黑，我们加把劲赶路，别忘了，此刻仍有追杀在后。”
李火旺的话让二人忙加速前行，默契地不再提及平顶山上的事。
就在此时，众人正要再次启程，又遇突发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