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路顺风
赵秦借着星际酒液的劲头，向李火旺娓娓道来诸多星际往事，似乎意图劝阻他成为星际护送者。然而此刻的李火旺已不再关注此事，他的思绪被对方提及的一个术语所牵引。
“赵镖头，你提到的监天司究竟是什么组织？”
尽管李火旺在这个星球生活了几个月，但这还是他首次听到这个名称，正好借此机会深入探究。
“监天司啊，听说是皇室供养的超凡存在，一旦有地方出现常规执法力量无法对付的异常事件，就由他们出手解决。”
李火旺并不对此感到惊讶，银河帝国能够稳固统治，必定有应对异常现象的机制。只是他不清楚这些人是皇室内部培养的，还是从外部招募的特殊人才。
赵秦见李火旺沉默，继续说道：“不过，虽然这样说，但他们有时也不那么可靠。”
“比如四年前，一个小镇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人口全灭。”
“唉，数万人，就这样消失了。”
赵秦讲述时，李火旺紧握酒杯的手指泛白，他全然未觉。一旁的王成兴也加入讨论：“我听说过这事，惨烈极了，连尸体都支离破碎。”
“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他们难道不是父母生的吗？简直禽兽不如。”
这时，面容扭曲的姜英子逼近李火旺。
“看到了吗！听听别人怎么说你的！你这种人凭什么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李火旺的胸膛剧烈起伏，这变化并未逃过白灵淼的眼睛。她悄悄与小满换了位置，捂住李火旺颤抖的双手。“李师兄，你没事吧？”
李火旺深吸一口气，朝赵秦微笑。“赵镖头，还是不谈星政为好，这类事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该操心的。”
“对对对！那些大人物的事情让他们去烦恼，喝酒，喝酒，我代我家那位向李兄弟敬一杯！”
“喝酒，喝酒！”李火旺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
实际上，李火旺并不善饮，星际烈酒对他来说更是难以承受。当晚，他何时醉倒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觉那种醉意很美妙，可以忘却一切烦恼。
“李火旺……李火旺！”在深邃的梦境中，李火旺被一道刺耳的声音唤醒，睁开双眼，与一双充满刻骨仇恨的目光相交，那是姜英子的虚拟投影。
突然从超现实梦境中挣脱，他面前站着一名四肢残缺，却血色如故的虚拟少女，令人震撼。
李火旺早已习惯这种场景，他又望向悬浮在半空的全息影像——丹阳子，借助反重力装置撑起身子。
单薄的防护服未能抵挡他的头痛欲裂，他立刻扶额重新坐下。
“咔嚓”，门外传来轻微开启声，白灵淼端着装满抗辐射液的金属盆走进来。
见李火旺痛苦地坐在床边，她快步上前，将盆搁置在支架上。
“潺潺”水声作响，她拧干毛巾，走来一手支撑他的后脑，一手轻柔擦拭他的脸颊。
利用她擦拭颈侧的间隙，李火旺问近在咫尺的虚拟影像：“我们现在在哪儿？”
“还在星际镖局，赵镖头说等你醒来，别急着离开，他已安排人员寻找剑谱的电子资料。”
李火旺瞥了眼身旁与自己红色道袍一同存放的两柄光剑，理解地点点头。
白灵淼似乎读取了他的心思，走到光剑前，将其交至李火旺手中。
这是李火旺首次细致观察这柄光剑。
剑全长约一米，宽度不足一指，整体色调黯淡，黑色握柄上缠绕着一缕暗紫色光带。
刀柄上雕刻着怪兽图案，张牙舞爪，手指触摸时，仿佛能感受到微弱的电击感。
单从外观来看，这光剑并无特别之处，丝毫没有高科技武器的影子。
李火旺思量片刻，最后决定不拔剑测试。
仅凭其异样的质感和隐约的不祥预感，便足以让他慎重对待，就像《大千录》数据库一般。
“虽然师父说这光剑对我无害，但我认为还是谨慎些为好。”
“李师兄，你能行动吗？如果不行，我将早餐送到屋里来。”
“不必，我稍作调整就行，现在没有丹阳子的虚拟监控，我们可以慢慢来。”
话音未落，天花板上传来一阵诡异的多重笑声。
李火旺抬头望去，只见师傅的三重全息头像同时盯着他，目光中尽是嘲讽。
“你笑什么！”
“李……李师兄？”白灵淼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又转向李火旺，内心不安涌动。
“没事，下去吃早餐吧。”李火旺右手搭在她肩上，步履蹒跚地走向门外。
出门后，他发现外面的天空已大亮，镖局的前后庭院都热闹起来。
赵秦显然做了指示，沿途遇到的所有人都向李火旺恭敬行礼。
李火旺越过右侧的支柱，凝视远处热闹的训练场。
他看到狗娃、高智坚、春小满、孙宝禄等人正与一些镖师进行模拟战斗。
“他们在做什么？”李火旺不禁疑惑问道。
“之前狗娃提议让他们指导，其他人也纷纷加入，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呵，还真会蹭热度。对了，你一会儿去旅馆一趟，告诉吕班主，他可能误会我们把他忽略了。”
“嗯，明白了。”
李火旺抬头瞥了眼丹阳子的全息图像，然后问道：“仙界那边没什么麻烦吧？”
白灵淼眼中闪烁着疑问：“没有啊？李师兄，为何这么问？”
“没事就好，如果有，记得告诉我。记住，你不是李志，真遇到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嗯，好。”
周围恢复平静，两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缓缓朝厨房走去。
这段时间一直在长途跋涉，难得如此悠闲。
白灵淼轻轻依偎在李火旺怀中，心中涌起一丝甜蜜。
“有任何事，别瞒着我，再困难，我们也能共同面对。毕竟，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了。”
“嗯……”
“吃……吃……吃……”
看着高智坚结结巴巴半天，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李火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从高个子手中接过两本数据册。“好了，你不用待在这里，走吧。”
看着委屈离去的高智坚，李火旺低头审视手中的两本书。
一本是普通纸质书，另一本则由半透明的保护膜覆盖。
那本被膜包裹的数据册是姜英子赠予的火袄真经，旁边是她的翻译文本。
火袄真经是个宝贵的技能，尽管治疗过程痛苦，但日后遭遇外伤，它便是保命的手段。
如此珍贵的东西，若不会使用，实在可惜。
可如今李火旺几乎是个文盲，别说真经上的异文，就连翻译文他也无法理解。
“这样下去不行，总不能一辈子当文盲，我必须重新学习识字。”
李火旺满脸无奈，将火袄真经塞入胸口的口袋。
虽然这么说，但要系统性地重新学习一门文字，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就算请人逐字翻译，恐怕也要花费几个月，他目前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让人群中唯一识字的“傻子”教自己，无疑是徒劳，两句话都能结巴上十分钟。
李火旺不死心地再次翻开翻译本，“木……口……人……”。满屏的符号编码，他如今只能识别那些最基本的序列了。
“呵，这或许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将传授的知识悉数归零吧。”李火旺自嘲地低语。
他曾以为丹阳子消逝后，丧失的知识会复原，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咔咔~”木质的智能门户突然响起模拟敲门声。“李师弟在吗？你要的剑谱我已经找到。”
听到回应，李火旺立即起身，走向门口开启虚拟门扉。
火袄真经的研习暂时搁置，他在这个地方等待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剑法。
很快，赵秦手中的数据家谱传递至李火旺手中。
上面闪烁着四个未知代码，然而李火旺无法解读。
“我看李师弟使用的是三尺光剑，特意挑选了这套与其匹配的段氏剑法，你使用起来正好合适。”
“此剑法由天才程序员段思创造，与其他剑法截然不同，没有繁琐技巧，只有绝对的大开大合。”
“段氏剑法？”李火旺低声重复，翻开虚拟封页，看到内部大多是图形表示，只点缀着少量文本记录，他松了口气。
“没事，这些信息让赵队长教导，然后记忆下来就行。”
想到这，李火旺转头看向赵秦。“赵队长，我之前未曾接触过剑术，能否指点一下，该如何入门？”
“嗯？你不擅长剑术？连基础都没有吗？”赵秦看着李火旺背后的两柄光剑，一时不解。
不过作为前安保专家，他反应迅速。
立即用右手搭在李火旺肩头，引领着他向外走去。“无妨，自古兵器不分家，我赵某虽非良师，但可以暂时当你的入门导师。”
来到模拟战斗场，李火旺看到远处正与狗娃他们练习光刀的小满，直接朝她喊道：“小满，你也加入吧！”
听到此言，赵秦点头赞同：“很好，李师弟考虑得周全，练剑最好是两人配合，否则将来连对练的伙伴都没有。”
持握长剑的春小满激动不已，显然知道李火旺叫她来做什么。
随后，李火旺在镖局的剑术训练生活展开，经验丰富的赵队长指导，一个用心传授，两个用心学习，李火旺与春小满进步神速。
“叮！”点点火光束在空中爆裂，李火旺与春小满各自后退三步。
春小满握剑的右手一举，右脚前踏，再次发起冲击。
李火旺侧身闪避，看准木剑刺空的瞬间，立即由防守转为攻击，一招回风落雁直击而出。
这一系列动作瞬间打乱了春小满的节奏，所谓一步错步步错，片刻后，春小满的剑被挑飞，败下阵来，引来四周赞叹声一片。
一旁的赵秦带着惊讶走到李火旺面前。
“李师弟天赋异禀，短短十五天就能从新手成长为如此，简直是武术编程的奇才！”
这并非夸大其词，作为总指挥官，他见过的苗子无数，像李火旺这样的，确实屈指可数。
“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李火旺谦逊地回答。
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何学习剑法比春小满更快。
巴虺的观察不仅增强了痛感，也提升了其他感官。
这种增强的感知使李火旺事半功倍，不论未来是否有负面影响，至少在这方面，对他有益。
将手中的竹制光剑递给旁边的孙宝禄，李火旺对赵秦说：“赵队长，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再拖延了，我也该启程，后会有期。”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既然已经入门，李火旺没必要在此消耗时间，何况赵秦专精于光刀，接下来也教不了什么。
再者，李火旺主要依靠剑的本能，而非剑法。
“行！李师弟随我来，我现在就给你所需的东西。”
赵秦的私人工作室里，电子笔墨纸砚一字排开。
“刷刷刷”赵秦握着电子笔飞快书写，随后将完成的文件吹干，放入加密信封中。
“这是我的信用凭证，在镖行圈内，我还是有点面子的，李师弟日后去任何镖局，都可以凭此接取任务。”
李火旺伸手接过，向赵秦抱拳道：“感谢赵队长这些天的指导。”
经过深思熟虑，李火旺决定从事镖师职业。
狗娃说得没错，反正都要赶路，何不一举两得，边赶路边赚取星际货币呢。
“李师弟客气了，这算什么，李师弟能让夫人认出我，那就是刘某的恩人！”
“我也不问你去哪里，做什么，如果日后有缘再来到这个小镇，务必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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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后蜀
“李师弟，后会有期！”
“一路顺风！”
“珍重！！”
在一众星际镖师的热情欢送下，李火旺等人离开了龙腾镖局。
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王成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转向身旁的赵队长。
“师父，您是否注意到那人背后的那把剑，那剑不寻常，似乎蕴含强烈的杀意。”
赵秦微微皱眉，点头道：“废话，还用你说？老夫当然清楚，那把剑的来历，是子雄将军的佩剑。”
“什么？子雄将军的佩剑？那这半个月来，您为何无动于衷？”
“行动？我该怎么做？”赵秦侧头看向王成兴。
“我要去偷他的剑，还是调查这剑的来历，或者偷偷举报他？”
见王成兴沉默，赵秦继续说：“你以为我瞎了吗？看不出他的诡异之处？”
“他腰间那个红色晶体简，下摆上的各种金属装置，还有那个葫芦。更别提他身边的那些残疾者，但这与我有何关系？”
“他出手治愈了凤霞，我按照他的要求帮他寻找剑法，为他担保，大家面子上过得去，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