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不杀了她，她会吃了你们
宿翼手托着下巴，伸出一根手指，动不动地碰了碰叶子。这段无聊的闲暇时间里，它一直在等元冕的提问。
元冕杀了方帆的时候，实话说，它着实有点震惊……
咦，终于憋不住话，问了。
“翼仔，我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元冕的声音听着是又回到那种下一秒他就要拿刀抹脖子的趋势了。宿翼缩回手，叹了口气，元冕杀了方帆时，它是真的大为震撼又大为震惊的。
震惊的是元冕到底是怎么发现方帆不是人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早？还是中途？当然，它不打算去追问，结果不重要了。
震撼的是，元冕对于自己猜测到的结果，在执行时不拖泥带水，难怪……难怪索锁老叼着元冕不放，将人抓了又抓。
于是，「你只说对一半。」它还得继续考察元冕，不能对他讲的太明白。
「但你不杀了她，她会吃了你们所有人。」
所以不必自责自己是否真的抉择错误，错杀了同类。因为方帆已经不算是真正的人类了，她曾经是，但也很早就不是了。
“那她怎么不见了？”话音落下，元冕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宿翼的声音，意识进入自己的脑海，一看差点吐血，它睡着了，在他自责懊悔自己是否真的错杀时，它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
不过，这株草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了，没想到宿翼的园艺还能搞得这么好。元冕心想着这么一句，眼角瞅到绿苗到的乳白色，似乎还动了下。
他走近几步，看了躲在绿苗背后的通体乳白色的小虫子，小家伙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半晌后缩回去，窸窣窸窣的，一碾，一弯，挪动身体，钻进绿苗下的土壤里。
元冕顿时心脏咯噔了下，心说这怎么可行，要去拉宿翼让它看下那虫子要吃了它的小宠物了。这句话才刚刚给划过脑海，元冕恍惚想起这虫子长得有点眼熟。
这不缩小版宿翼吗？
「我生不了小孩。」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在他背后升起。
元冕尴尬地哦了声。
「索锁放进去的那条被我给嗝了，这条是我用我其中一条腿给搞出来的，混淆视听。嘻嘻……」
这声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元冕意识已经退出去了，走时顺便丢下一句话：这不还是你生的嘛。
宿翼顿时气的牙痒，恨不得捶元冕几巴掌。
小虫子听到空间内只剩下宿翼的气息，从土里钻出脑袋，好奇地四处打量，宿翼见状朝它勾了勾手指，小家伙窸窣窸窣的爬到它的身边。
正到附近，宿翼用两根手指就将它捻起来，手脚不知轻重，宿翼盯着小家伙差点口吐黑液，讪讪地放它下来，看着翻着肚皮，呼呼喘着气以为自己要死的小虫子，宿翼忍不住嘲笑了声。
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小虫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元冕是看似纯良还是假装纯良，要是他哪天发现我也利用了他，会不会几刀就把我拆了吧？但是我跟他共存，他嗝了我等于嗝了自己，他应该不敢。
小虫子又呜呜地叫起来，宿翼一看，才知自己手指压到它的肚子了，吐了几口机油，肚子瘪下去了。
元冕在分岔路上撞见了李秉言还有宋绵祝，他问他们找到方帆的尸体没，两人都一路走来都没发现，下一秒就听到了尖叫声。
“啊——”
“是小n。”元冕最先反应过来，边跑边讲：“小n不会随随便便就叫的。”那小葱头情绪比很多人类都来的稳定。
三人在往声源处跑去时，途中遇到了古莱明也往那边跑，余光瞥到了十一，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十一怎么跟古莱明那么好了？但这个想法在看到古莱明旁边方淇的身影时，瞬间就被他掐灭。
小孩子对古莱明认识久了，都会想跟他玩。这点当他们还在现实世界时，古莱明给他看家里的弟弟妹妹时，从古莱明的眼神，以及照片里那群小孩看古莱明的眼神时就能猜出古莱明肯定是个很好的哥哥。
等越靠近时，他们发现尖叫声里夹杂着起起伏伏的笑声，这阵笑声听得人禁不住头皮发麻，脊骨发凉。
一会嘻嘻，一会哈哈，一会嘿嘿，一会咯咯。
好癫。
宋绵祝狠狠呸了声。
突地，林间起了大风，尖叫声弱了很多，笑声却更大了，元冕心头一紧，铆劲一鼓作气跑到了声源中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额头就受到了一块似乎很钝但边缘粗糙凹凸不平的重物的砸击。他啐了句，回过神来自己是被石头砸到了，紧接着，石头就一块接一块往他身上砸。
古莱明等人拿着火把赶到时，就看到包括元冕在内的几个人类以及蒲公英精灵兄弟被树上倒掉下来的五个……五个算是狗又算是人的攻击。
宋绵祝所有人中手脚功夫最好的，她边躲闪过石头的攻击，一手拎起小m，一手拎起小n，终于来到了元冕的身边，元冕发蒙望了她一眼，这一眼，眼睛就正面迎上一块石头。
元冕啐了声，朝自己刚才挨打的地方看了眼，认出那里还有三个人类，指着问：“那是人吧？”他现在想明白了，是人就留，不是人就嘎嘎赶。
只是刚抬脚，又缩回，看到那片树上的怪物。
四肢像狗，但面孔像个糙汉，手上的石头像丢不完似的，他定睛一看，才知那里周围的树树底下还有成群的怪物，一只负责丢石头攻击，底下几只负责搬石头。
要不是宋绵祝功夫好，将他拉了出来，估计他这会还困在那堆飞石中。
李秉言在后面唤他们两人赶紧回来，宋绵祝也终于发现了还困在那的三位老人，拔腿就要去救，手就被元冕拉拦住。
“你刚才那是幸运，现在就不太可能了。”元冕说道，指了指树底下越来越多的山挥，以及它们可能发现他跟小n小m逃出来了，现在树上多了好几只山挥也加入了投掷石头的行列。
于是乎，望过去，那三个人类几乎要被密密麻麻的石头覆盖了。
元冕朝它们大喊：“蹲下，不要让它们攻击到的头。”山挥面孔长的像人，但脑子可不是人，它们不咬人，但耍人见血会让它们更加兴奋。
话音落下时，他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一棵树上的山挥，一只看着就稍小些的山挥丢去。扑通一声，正中脑门。
宋绵祝看到那只山挥朝这望过来时，当场想丢元冕过去的心都有。下一刻就听到元冕说：
“他们应该是踏进了山挥的领地，我吸引它们的注意，你把那三个人带出来。”见宋绵祝要开口，元冕又打断，“山挥对于它们领地外的入侵者基本不会太放在心上，不会往死里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