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合作
元冕望着“他”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的瞳仁大的，挤得瞳里的眼白只有一小圈，直视久了，恍惚产生一股被吸进去的错觉。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吞了吞口口水，僵硬着点头承诺，“不骗人。”深吸一口气，再度望向“男人”的眼睛，“怎么救古莱明？”
他得听到方法，他才放心。
对方似乎也不在意被他知道解救方法，十一开口了，“古莱明的心脏在营地时就已经被我改造成用机器启动的，只要机器能够再次启动，他就能活过来。”
但是至于怎么启动，以及强制启动后会不会让原主身体负荷不了，从而被反噬，它们也不得而知，但此时很明白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元冕知道救活古莱明的概率。
如果跟他讲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元冕大概马上提着裤子立马走人。
这帮人类真奇怪，关键时刻看着吧，一个都不可缺，但紧要关头吧，又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元冕不知道十一跟“男人”的内心活动，只听到又救活古莱明的方法时瞳底一亮，但下一刻这个希望又被十一一盆冰水给兜头泼下，他听到十一遗憾地讲：“但现在他已经脑死亡了。”
这句话如雷轰顶地砸在元冕身上，他僵在原地，神色木讷，仿佛此刻只留着一个躯壳在这。
“男人”见状，反而很善解人意地笑笑，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元冕的肩，安慰他，“所以就看你答不答应让他成为完整的机器人？”
它歪着头盯着元冕的眼睛，心想着“他”把筹码抛出来了，就看元冕接不接受，如果元冕不接受，“他”也能让元冕不得不接受。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将古莱明改造成机器人，放在元冕身边。
元冕偷偷抬眼瞥了笑起来皮就皱到一块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他眉心蹙紧，懦嚅着嘴唇，“变成机器人后，他还是古莱明吗？”
“男人”摊手，笑着盯着他的眼角，语气笃定，“那当然，他的心脏还在跳动。”顿了下，“扑通扑通的。”
这一瞬间，元冕都产生了他再犹豫个几秒再提出个质疑，眼前这个“男人”会让他们几个人的心脏给停了。元冕脸色木然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的方案。
元冕神情木讷走出来时就被宋绵祝抓住，劈头盖脸地问，“怎么说，能活吗？”
他点了点头，“会变成机器人。”
宋绵祝脸上一喜，与李秉礼击掌，但没开心多就听到元冕了无生气的声音，“别想着能救徐应清。”
宋绵祝身体僵硬，追上去，拉住他，急切地问：“为什么不能，古莱明都死透了，对方都能救，机器人就机器人。”至少是活的。元冕转过头，表情面如死灰，她看到他嘴巴又张又合。
徐应清是被炸死的，尸体都找不全，怎么救？
宋绵祝瘫软在地，双唇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手撑在地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任凭李秉礼怎么拉她起来都无济于事，她眼带怨恨地望着元冕的脸。
元冕明白她的意思，此时看到宋绵祝的表情反而让刚才一直混沌的思绪清晰了不少，他走到金属墙旁，叹了声：“你要我嗅觉，我给。”
宋绵祝颤着音发吼：“你凭什么！”
啊，他也想知道凭什么，无缘无故的，他也想不通。“爱要不要，但请你搞清楚，徐应清会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们都在被限制在这个世界里。”
“不是他死，也会有其他人死。”
李秉礼蹙紧眉头，他全程都很冷静，应该是从他被拉进这个世界后，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看着元冕的脸，问他，“说清楚点。”
“先跟我走，这里不方便说话。”他睨了眼宋绵祝，从齿缝里挤出字，“要想报仇，就自己站起来。”说完先离开。
李秉礼搀扶着宋绵祝走近，他巡视了四周一圈，“厕所方便说话。”
元冕啐了句：“这里没监控。”这点骚操作跟人类世界还真一模一样，算有点良心。
李秉礼挑眉，监控？他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静静等元冕说下一句。
“徐应清是为了救我们，跟一条毒虫同归于尽的，那条虫子，跟我们看科幻书上看到的传说蒙古原虫很像。”李秉礼嗯了声，宋绵祝正要抢答就被李秉礼制止住。
元冕接着说：“外面的狍鸮，像是我们山海经撒说到的狍鸮，名字一样，但形象很多地方对不上。”他停顿了下，声音嘶哑：“可能还没升级，可能升级了，也可能对方了解不多。”
最后这句话，听着像是在说某个app的版本问题似的，但是摊开每个短句来看，每句话都得推敲。李秉礼示意宋绵祝可以开口了，她急切地讲：“我们见到的更多，长得奇形怪状的，一只长着猫头却长着羊角，脚却跟我们一样，还有其他，很多……”
她还没讲完就被元冕制止了，“徐应清长了一对翅膀，”他抬眼瞟了对面两人一眼，“你们不知道？他说他是升级。”
李秉礼接过他的话，“被升级的。”
元冕点了点头，又讲：“一开始跟着我的那只机器飞虫被那条原虫吞了，然后这座城堡建在周围都是狍鸮的山林里，但狍鸮却进不来。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吗？”
宋绵祝摇了摇头。
李秉礼则反问元冕，“你觉得对方在创造一个世界？”但他们本来就在这个世界里了呀，类似有人设计了一个游戏，他们这些玩家在玩这个游戏通关。
不对！很不对！有个地方很不对，他一时想不通。
“它们在复制。”元冕拧开水龙头，任凭水流一直在流，“真混着假的植物，四不像怪物，被拉进来的人类，被吃掉的机器飞虫，被挡在外面的怪物，随身跟着的机器人，天线，监控……”
脚步声由远及近。
“叩叩叩”声响起。
“所以要不要合作？”
门把被转动，紧接着门被一只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