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隔阂

    绿有段时间没有跟明一好好沟通过了，她发现明一最近晚上回来的时间总是很晚，且周末总是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见踪影。就在她准备点一根香烟的时候客厅的门被推开，明一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后就脱鞋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明一？”绿叫住了他，“我想跟你说一些话。”

    “什么？”明一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你能不能到我这里来？”

    “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不就行了？”

    “明一，你最近在外面都在干什么？”绿有些迫切地问道，但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间给明一传达了责备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出去玩而已。”说罢明一就甩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绿又一次受到了自己儿子的冷落，她的脸部止不住地抽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般，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明一卧室门外。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走进去，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从内部被打开。明一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但踌躇几下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拿着一本短歌集，有些急躁地翻阅着。绿这时来到了明一的背后，将双手搭在了明一的肩膀上。她敏锐地嗅到一股香水的味道，因为不确定那是否从明一身上散发出来的，于是就又用力闻了一下，岂料明一生气地将她地手从自己的肩膀甩了下来。

    “母亲想说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大学，有什么打算？”绿问道。

    “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要不要报名参加个私塾什么的？”

    “不需要，”明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才不需要去那种地方。”

    “那给你请一个家庭教师？”

    “那也不需要。”明一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随即回头看着母亲接着说道，“我才不需要你的建议。”

    “是，是吗？”绿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心脏一般，灵魂有一刻飞出了身体，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不断地揉捏，回头缓缓走向门口。

    明一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原本是想走出去跟母亲说些话，以此来补偿回家时对母亲的冷落的，但怎也没想到母亲会走进来，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又闹起了情绪，明一明白他并不是有意这么做，而是在长久以来二人之间产生的裂痕已经很难再修复。每当母亲想要跟自己沟通的的时候，他就本能地进行抵触。无论母亲说的话有道理还是不可理喻，反抗她，疏远她已然成为了一种本能反应。

    “母亲，”明一叫住了一脚踏出房间门的绿，“为什么你从来不生气？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却从来不责备我？”

    绿回头看着满脸认真的明一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但透过明一那双冰冷的眼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无所知，他的生活，他的生活，甚至是他的兴趣爱好，就连记忆中一向沉闷的声音此刻也变得成熟且浑厚。她不得不承认再过段日子，明一就十八岁了，而她对明一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在学校受欺负后爱哭鼻子的小男孩身上。

    “明一？”恍惚间她似乎都已经快彻底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为什么母亲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父亲的关系的话那就请赶紧走出来吧，我不想在陪着你一直逗留在过去的种种阴暗当中，我想到更加光明的明天去。”明一说罢别过脸，不再理睬自己的母亲。

    绿的灵魂像是彻底离开了她的躯壳，她满脑子都是明一刚才所说的话，在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客厅的沙发后，手颤抖着拿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想要点火，但打火机却没有了气，她按了几下之后再发现怎么也点不着之后就索性放弃了。而后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她不仅不了解明一，就连她自己也愈发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