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归于好
鲁继发还是在不堪受辱的舆论压力下辞职了。大成是几度挽留,对于他的一念之差选择了包容,当然也对被骚扰的女员工给予合理的赔偿,她也不计前嫌了。可鲁继发自觉老脸丢尽,不想在厂里苟存,离开是对他心灵最好的净化吧。
阿宝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就像一个优等生失去了庇护他的老师一样。银娣也为此感到惋惜,持重的老鲁竟然也会干出这么轻飘的事?
接踵而来的风波没有过去,小月的父亲又找上门来。不是该赔的都赔了,该道歉也道歉了吗?他当然不是带着遗恨未消来的,而是带着女儿的祈求,想见阿翔一面。
阿宝夫妇除了再三恭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上次在学校办公室被他吃人的眼神吓坏了,今天却莫名多了一份温和。
阿翔一直躲在卧室里不敢面对小月父亲,在门缝里偷听他们谈话,没有听到对峙的声音,传来的是和颜悦色。
“呵呵,您说的有道理,我们要加强对孩子的教育。不过我还是要替我儿子再次向您道歉。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阿翔他爸,您太客气了,我已经不计较这些。孩子们小不懂事,犯错也难免,多加教育就行。这次是受我女儿之托,她自己不敢来,嗨,其实她每天在我耳边念叨阿翔……”
全程细听下来,直到小月父亲的告别,关门后,阿翔才从卧室里唯唯诺诺地走出来。
银娣小声嘀咕:“来的太突然了,要是让他们继续交往,会不会又要……”
阿宝急着搭话:“想这么多干嘛,人家是不计前嫌,反正孩子们是你情我愿的,只是思想不够成熟而已。不过你儿子还是有点本事的,比我厉害,这么小就把未来的媳妇都找好了。”
“瞎说什么,孩子才这么小,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现在应该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光讲这些没用的东西。”
阿宝笑笑说:“我妈十八岁就跟我爸结婚了,一口气生了五个。再说,一个职高,再用心也没啥出息,我倒是担心你儿子将来能干嘛,不会像我十六岁就去学补鞋,又去当工人,好不容易跑了点业务赚了点钱,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么多。这日子是越过越烦!”
银娣摇头说:“你妈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
阿翔听着对话一直压抑着情绪,但一想到又可以见小月,喜上眉梢。
鲁继发的离开就像砍断了大成的一只臂膀。虽然销售岗位上也有新来的面孔,阿宝凭着野路子打出的一片天,赋予了销售队伍充足的能量。但鲁师傅不在身边的日子,缺少了互勉互励,前行的步伐变得越发艰难。
银娣看出了老公动摇的军心,劝他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也为这个家。
在老婆的心理抚慰下,阿宝重拾信心,接到新任务后前往温州的绿皮车厢里,他遇到了许久未露面的周报福。
两人目光一对视,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也少了莫逆之交的真实流露。
虽间隔了好几位乘客的距离,正对着座位,让两人自觉地把尴尬的眼睛转向窗外。
隆隆的行驶过程中,阳光穿过路边被枝头繁叶覆盖的缝隙间投射到依窗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变幻,就像阿宝的心情一样复杂。
随着提前到站的播报音乐响起,二人自觉地对望,谁也不确定到哪一站下车。最终,还是阿宝站了起来朝周报福走去……
“好久不见,难得在火车上遇见你,我早就想过来和你打招呼了……”
周报福略显紧张地回答:“我,我今天是第一次坐火车,没想到同一个车厢能碰到你,好巧好巧。”
阿宝生硬地接过话,有点不知所云:“好巧好巧,我是出差,那你呢,也是出差,还是旅行?你一个人吗?”
周报福也是语无伦次:“我出门办点事……你现在还好吗,鲁经理呢,你们都好吧?”
“鲁师傅不干了,我跟老婆还在,反正混日子,没什么好不好的……”
谁也没有提起那件让人不悦的事,为了给对方留有余地都选择了主动回避。
你言我语的二人渐渐打消了隔阂,好像找回了昔日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松弛,阿宝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可周报福却对过去的行为开始了虔诚的忏悔,从娓娓道来中揭开他迫不得已的真相。
原来周报福的老婆是李海荣的表妹,经人介绍双方一见钟情,马上私定了终身。李海荣原本也是出生在安吉,但从小手不释卷的他即将升入读到高中之时,出现社会动乱,学校被迫解散,家被抄了,他也弃学了,父亲撒手人寰。从此过上了漂泊的生活,风餐露宿,靠着捡垃圾的母子沦落到此。李海荣就到处找活干,不管多累多脏,为了糊口,无所不用其极。天降巧缘,有人看他这么吃苦,就介绍进了建立不久的国营印刷厂做起了工人,勤勤恳恳趴在岗位上一天都不怠慢,而且为人诚恳善良。最终被公认为德才兼备的劳动模范,成了全厂学习的标杆。
走了狗屎运的他被未来的小舅子相中,把亲妹介绍给了他,从此,平步青云。在中山装男人的培育下,做到了厂区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有了地位的男人都遭遇桃花劫。也是从骚扰女员工被小舅子狠批了一顿后,又将色爪伸到了外面,老婆一气之下跟他离婚了,小舅子也扔下厂走了。
原本效益平平的厂靠着上面的特殊关照维持着员工的日常,突然面临危机了,还背上了负债。原来他小舅子也是老奸巨猾,眼看着经营不善,把烂摊子甩给了他,自己金蝉脱壳。后来大家都知道了,鲁继发功不可没,厂又有了起色。
可惜啊,狗改不了吃屎的李海荣又开始对胡蝶起了色心,当然也是因此和鲁继发结下梁子。可没想一走了之的老鲁风头正劲的时候也犯了老毛病。一失足成了千古恨,阿宝也在心里痛骂自己没有汲取前车之鉴。
李海荣了解到周报福也在大成的厂里,起了歹心。私下里找到他大倒苦水,出于远家关系,动了恻隐之心的他,背叛了同门。但事后不久,他觉得自己内疚深明,有了离开的想法。但在李海荣的再三挽留下,勉强又逗留了半年,直到拿到应得的全部报酬后,执意离去。
当然,促成这笔生意不可缺失的一个人,就是中山装男人,对,李海荣的小舅子。他始终以一个神秘身份的存在,当年突然消失的他又回来了。可能不忍心妹夫这么衰落下去,就用自己的特殊关系扶助,刚好借用周报福这枚棋子,顺水推舟。难怪那位干部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周报福也是因为当年更生留给他的一个电话促使他想去外面看看。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无法释怀过去,索性抛开心结,去异乡散心。
没想在火车上偶遇了阿宝,由于他的坦诚,阿宝也为此深表理解。毕竟是从小穿一条裤子,一起从南门老街游荡到东门桥头的死党。
在一路叙旧上,周报福和阿宝又回到了惺惺相惜的那个时光,还在周报福建议下以同事的名义协助他洽谈业务,如果成功,也算是对自己的奖功赎罪。
“兄弟,你不恨我了?”
“都过去了,恨也没用。我工作也有十来年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
当被问到周报福老婆孩子的有关信息,阿宝只收到了一句话:“我只听说她们还在安吉,偶尔有也会回娘家看望父母。那个拐跑她的男人,原厂的某位领导,再也没有人提起。”
当被问到想不想再见到老婆孩子,周报福溢出了泪水,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
到了温州,直奔主题。周报福不但协助阿宝把业务洽谈的非常顺利,还顺便去拜访了更生。
“贵客临门,来来来,喝茶。”更生在自家的客厅热情招待了他们。除了问起生活和工作的近况,他对眼前二人发生过的事全然不知。
逗留了几天,更生陪着他俩去逛了附近的旅游胜地,吃了当地的佳肴,还陪他们去了从未光顾过的舞厅。玩的很尽兴,在临走前更生也交代了周报福,如果想来温州发展他竭尽全力帮忙。周报福没有直接回复他,却在回来的路上向阿宝透露还想继续跟他干。
阿宝疑虑地看着他问:“鲁师傅走了,现在只有我和数名年轻的业务员,你要是回来的话,倒是给厂里增光添彩了。但是没有了销售部经理,一些总结工作就没人做了。大成也很忙,精力有限。”
周报福瞪着他说:“我觉得你可以,阿宝,凭你的经验绝对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阿宝心虚地回答:“得了吧,我哪有这个本事,人家老鲁有二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资格比我老多了。虽然他……”
周报福见他话到嘴边又蔫了,想起之前跟他说过鲁师傅的离开是因为找到了更大的发展平台,但话里含糊,问几遍也没说出个去处,让周报福起了疑心。
在轰隆隆的轨道行驶声中,两人带着归途之心闭上了眼睛。
“你儿子真的是长大了,没办法管了。”刚到家的阿宝就面对老婆的抱怨。
“儿子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去问他!”
阿宝看向紧闭的卧室房门,一股不好的念头出现。
在敲开儿子的房门后,阿翔也没有给他个问候就又趴在了写字台上。
“你做了什么让妈妈这么生气?”
阿翔趴着假装没听见。
“你这样有用吗?从初中到职高,你干的那几件事,哪个不是要我们帮你擦屁股?还不吸取教训,又犯什么错误了,老实交代!”
“不要问我……”阿翔头也没抬。
“不要问你?好啊,那我问你妈去!”
“银娣,你儿子我是没办法和他沟通了,从小你带的多,你跟他说去!”
“我就知道你又要把教孩子的责任推给我。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三代不出舅家门,还不是跟你学的吗?”
阿宝气的回答:“我有他这么鬼戳戳吗?我小时候有偷过黄色书刊吗?我像他这么大有跟女孩子……那个吗?不过这也挺好,说明儿子比我厉害,超过我了。”
银娣也生气了:“你不正经也把儿子带的不正经了。这么小就能骗女同学……现在胆子更大了,发展到偷我们抽屉里的东西了。”
“什么,偷东西?”阿宝不敢相信:“他偷什么了?”
银娣突然压低了声音,回答:“计生委发放的那个东西,明白了吧。”
“……”
阿宝瞬间愣住了,在反复确定银娣的话后,冒出一句:“这小子,胆大包天!他偷去干嘛,难道是和小月?”
“嗯,你出差的时候小月母亲带她来我家,我们聊了一会,就把小月和阿翔留在家里,我陪她母亲去了趟裁店拿衣服。回来后发现他们坐在床上看书,当时没有察觉,就是小月有点不舒服,催着要回家。哎,直到今天我去翻抽屉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儿子竟然在我们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和小月……还面不改色。”
阿宝笑了,从嘿嘿变成呵呵,最后是哈哈……
“你疯了吗?”
阿宝边笑边摇着头走出了家门,走到小区的院子里,坐在了用石砖围起来的花坛上,笑声依旧爽朗,连绵不绝,还口口声声:“不愧是我阿宝的儿子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银娣赶了出来,对着他喊:“赶紧回来,你发什么神经,让邻居听到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不是更好,我儿子有本事,未来的媳妇都找好了。再说了,小月的父母不是也同意了吗,让他们自由发展,以后要是能做亲家不是更好?”
银娣摇着头退进了屋,对于老公这么不成熟的观点她除了不苟同,别无他法。
此刻的阿翔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细细回味着和小月在自己床上的缠绵悱恻,不禁用手轻轻抚摸着柔暖的床单,好像整个人都陷入无尽想象中的情意绵绵。
鲁继发去了哪里?除了老婆还有故事中没怎么提到的女儿,性格独立的她就读某所住校的高中,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对于父亲的工作从不过问,直到他辞职了两次女儿还蒙在鼓里。老鲁没有初次辞职后的消沉,就像脱离了一个沉重的龟壳一样,脸上重现了青春焕发。老婆还在为他无法预料的未来担心,他却潇洒地提议要和全家人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远行。
“就算我有时间女儿也没时间呀,学不要上了吗?”
“这不马上放假了吗,等回来问问她的意见。我一直想去云南、西藏、甘肃那些地僻静的地方看看。这么多年都在忙着挣钱,现在丢了饭碗反倒给了我们出门旅游的机会,你不是也说过,想出去看看吗?”
他老婆也没说什么,想想也有道理,就以微笑回应。
老鲁一家最终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开往云南的火车,也是带着女儿想去体验当地民俗风情的想法,出发了。
阿宝想着周报福在路上跟他说过的话,对于当官没什么想法,自己不是也当过吗?但经历没带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溜须拍马他会,但看不惯那些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做派。
阿宝还在纠结不必要的烦恼,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阿翔创作的短篇小说,被当地的报社刊登在日报的专栏里。阿翔的举动是悄悄进行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投的稿,什么时候被收录,无人知晓。直到班里的同学在报上看到了一篇似曾相识的文章,也是阿翔即兴创作后的首个阅读者。兴奋地拿着报纸在班里宣嚷开来:“阿翔,你的文章上报了,你出名了!”
沉沦已久的阿翔又一次在学校炸了锅,个别对他有偏见的人才知道,不但黄色小说信手拈来,正儿八经的文章也能这么出彩?
这下连平日里对他不抱希望的班主任也刮目相看了。还特意拿着报纸在课堂上声情并茂地朗读起来,引起一阵骚动和窃窃私语。
大家对阿翔议论纷纷,也有对他评头论足不服气的,甚至有个被大家称作“阴死鬼”的男生,趁阿翔一个人的时候,悄悄在他耳边问:“别高兴的太早,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小月的事?”
猝不及防来的让他有点恐慌,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点小荣誉,就有人想要他名誉扫地。
这个阴死鬼怎么知道这事?他前思后想,从事发到结束,从班主任到家长保密工作都很到位。再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阴死鬼居心何在?
在某天放学路上,独行的阿翔又遇到了阴死鬼,对方冲着他渗人的微笑。
“你到底想干嘛,有什么目的?”
阴死鬼回答:“没什么目的,就看你怎么对我了?我知道你和小月干了什么?”
“知道又怎样,你想威胁我吗?”
“威胁?要是这事传出去,我看你还有脸上学!一个女生为你去打胎……看不出来啊阿翔,你可真行!”
阿翔的火气蹭地冒上了头:“你嘴真贱,难怪有人叫你阴死鬼,你就喜欢做这种阴人的事。”
“废话少说,你爸是做生意的,平时没少给你零花钱吧,先拿点来用用。”
忍受不了的阿翔说道:“去你的吧,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威胁我!”
阴死鬼笑了:“上次被人打了也不敢还手,还说没人威胁过你?”
阿翔气的脸铁青,咬紧牙关也无济于事。
“说不定哪天报纸上除了你的文章,还会刊登一则消息,某校男生和未成年女生发生关系导致引产……”
阿翔眼冒怒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阴死鬼,你太过分,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花钱消灾你懂吧?”
阿翔一边控制着怒气,一边伸手去掏口袋,半天才摸出一张小钞,皱皱巴巴。
阴死鬼一看失望地说:“就这么点?”
“只有这么点,爱要不要。”
“算了,拿来吧,下次叫你爸给你多准备几张。”
在忍气吞声中阿翔用零钱保住了自己的体面,但不会浅尝辄止,贪心会让阴死鬼接连不断来要挟。
阴死鬼哼着歌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阿翔暗暗骂道:“妈勒个逼,不得好死!”
阴死鬼拿捏住他的命脉,阿翔毫无办法。一次次心有不甘地把零钱掏给他,还要被他数落一顿,说他除了会写点东西,就是个没种的人。
心高气傲的阿翔为了可怜的自尊,在一次次被打压受辱后,终于爆发了。
由于他写的那些颜色小说很受那帮混子欢迎,看他不顺眼,对他拳脚相加的人,现在却称兄道弟了。阿翔也是跟他们同流合污后学会了抽烟喝酒……人也大方,所有零钱用来有福共享。
阿翔砸破了储蓄罐,用全部的零钱买了两包好烟,秘密把他们几个叫到一边,谋划着怎么教训阴死鬼一顿。不明原因的人问:“你跟阴死鬼有天大的仇恨?”
阿翔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句话,兄弟帮不帮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如果以后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几个人在他的鼓动下,一咬牙,商量起了怎么教训阴死鬼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就是放学路上落单的时候,伏击他,这是他们这帮人惯用的手法。经过长期跟踪踩点,刚好有一天阴死鬼独行在苕溪河坝的一段僻静地。
几个人二话不说,像饿狼捕食般地扑上去,阴死鬼吓得差点尿裤子。还没等他问起原因,雨点般的拳头就落满了全身。阴死鬼抱头求饶,发出惨烈的叫声,就像被虐的死去活来的猫狗。
“好了,可以了……”带头之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撕破天空的惨叫“啊……”,众人停下手脚望去,阴死鬼侧躺在地上,身体卷曲,双手捂住裆部,上下抽搐,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带头人后怕了,嚷道:“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不要打要害!操,是谁啊?”
一个瞪着死鱼眼睛的男生,大口的喘气,惊魂地回答:“我不小心踢了一脚,没控制住……”
“你特妈猪脑子啊?这地方也敢踢,万一踢死人了怎么办?”
男生慌了,哆嗦着回答:“对不起大哥,我没控制住……”
带头人看了看阴死鬼还在的地上挣扎,赶紧示意大家,一群人仓皇逃离。
第二天,几个人都没来上课,但是两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在办公室询问着班主任,好奇心让学生围在窗外,每个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有重大的意外发生。
当几位主角,像罪孽深重一样站在制服人员面前,陪衬的除了班主任,还有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阿翔。
“作孽啊,真是作孽!小兔崽子又给我添麻烦,真是不让我安单啊!”阿宝仰天长啸。
银娣就像习惯了麻木,一脸茫然地坐着,对于老公的神经质发作,毫无波澜。
阴死鬼的结果是阴囊受损,接受局部治疗。除了惹事的各位家长分摊医用和赔偿,一人被勒令退学,其余留校察看,阿翔受到一次处分。在年底报告大会上,他们“声名远扬”。
自从阿翔进了职高后,离经叛道的事接连不断,青春叛逆期的他何时能完成蜕变,走上迎接光明的大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