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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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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离开了印刷厂的头几天,引起了厂里的议论纷纷,不明所以的人们在揣测他和李厂长到底发生过什么,当然也会旁敲侧击地问阿宝:“你知道原因吗?鲁科长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连和我们一点招呼都不打,毕竟我们共处这么多年。”

    阿宝的犹豫不决没有给他们满意的答复,为了避嫌每次下班都匆匆回家,哪怕身后有人喊叫也不理会。有人就说:“你们看,早被我说中了吧,阿宝现在升职了,理都不理我们了。”

    阿宝在想起鲁科长离开前和他隐晦地透露过李厂长这个人表里不一。他想起那个穿中山装男人的神秘莫测。

    一天晚上阿宝正琢磨着这些,不自觉的潜意识又把他引领到了百货大楼。看到身边进出的人,犹豫片刻,还是踏了进去。

    他看到胡蝶正和一位携带女伴的男顾客正谈论着手里的饰品。阿宝很识趣地在边上假装看柜台,眼光观察着胡蝶的一举一动。

    胡蝶也看到他了,愣了一下后继续进行她的工作交流。等客人走后,阿宝慢慢靠近,胡蝶低眉垂眼。

    “你好,会不会影响你工作?”阿宝很谨慎地问。

    胡蝶迟疑了会回答:“不会,你找我有事吗?”

    阿宝笑笑:“什么时候下班?”

    胡蝶回答:“问这个干嘛?”

    阿宝:“不干嘛,随便问问。”

    “到底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能有啥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我俩没什么可聊的。”

    “你还恨我?”

    “你想到哪里去了,多少年前的事提它干嘛?”

    “既然你不恨我,能不能给个时间聊聊?你放心,我就在附近逛一会,等你下班了再说,好吗?”

    胡蝶看着阿宝脸上的痞劲依然不改,只好勉强同意。

    下班的广播播报响起,当胡蝶换上便装拎着手包出现在门口,阿宝笑脸相迎,问道:“要不我们去冷饮店坐坐?”

    看来怎么也躲不过邀约,胡蝶只好跟在他身后,二人之间隔了有几米。

    冷饮店一到晚上高朋满座,痴男怨女们的聚集之地。有等候之人坐在墙边的长椅上,看着满桌的顾客,眼里尽是失落。

    阿宝眼观六路,伺机而发。刚好有人起身,阿宝立马上前,刚人离开后,阿宝就占得了座位。

    阿宝招呼胡蝶:“你来坐着,我去点东西,你要吃啥?”

    胡蝶说不用了,我自己会点就朝服务台走去。不一会她就拿着两杯饮料放在桌上,又回去拿了一个长方形的鸡蛋糕。

    上次在临天桥头的私会一晃多年,又在这别情雅致的地方凑一块了。

    “胡蝶,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事?”

    “有人说看见你辞职的时候哭了,是真的吗?”

    “你怎么也变得爱管闲事了?”

    “我听别人说的,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没什么好问的,都过去了,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阿宝尴尬笑笑:“也不是,就是想跟你聊聊,好久没跟你说话了。”

    胡蝶喝着饮料,用小勺挖了一口蛋糕,细细咀嚼。持续了好一会的冷场,让两人不由自主地环顾周围的环境。

    在胡蝶闪烁不定的眼神里,阿宝能察觉出来他想要追究的秘密。

    “这么尴尬下去不行,我得找些话题暖场。”

    阿宝突然问胡蝶:“你现在结婚了吗?”

    胡蝶愣了一会,还是坦然回答:“没有,怎么了?”

    虽然比阿宝小了很多岁,但掐指一算也老大不小了,再漂亮的女人搁久了也变黄花菜了,更何况上次见到的小伙是谁?难道是她的情人?

    “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吗?还住在厂里吗?你儿子也很大了吧?”胡蝶也关心起阿宝的个人生活。

    “早搬出去了,住在文昌阁呢。我现在是供销科副科长,儿子读初中了。”

    胡蝶眼睛一亮:“原来是升职了啊,恭喜恭喜。”

    “瞎混呗,工作也比以前忙多了,有时候脑袋不够用。我还是很怀念以前在车间的日子,特别是你在的时候。”话一落地,胡蝶的眼神变得忸怩。

    想起那段往事胡蝶开始出现不悦,随口答:“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你怎么老是揪住不放啊?”

    “胡蝶,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都过去了。但是自从你离开后,我的心一直动荡不安啊。要是没有鲁科长的提拔,我可能在车间里也呆不下去了,早就和老婆离婚了。”

    胡蝶不停地旋转着饮完的空杯,脸上稍逊不安。

    “胡蝶,我要是那时候真的跟老婆离婚,你会跟我吗?”

    这一句灵魂拷问把她吓了一大跳,胡蝶瞪了一眼说:“你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你真是死性不改啊,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企图?”

    阿宝慌忙解释:“有什么企图,你就是大惊小怪。难道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我就是留恋过去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次你说起跟前男友分手的事,我是怎么安慰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就算记得还有意义吗?你每次听完后还不是回家和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你要是这么喜欢我,早就跟你老婆离婚了,不是口头上说说。”

    这一顿“教训”可把他给震住了。阿宝欲擒故纵的这一套看来也并非到处可用。

    两人满足了口腹之欲后,走出了冷饮店。胡蝶要向阿宝道别被他打断了,说:“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去临天桥逛逛?”

    胡蝶摇头回答:“不了,临天桥有啥好逛的,我要回家了。”

    “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意的,特别是临天桥……我不说了,等会你又要不高兴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不要处处防着我好吗?我阿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胡蝶斜视他说:“你阿宝是什么样的人还要我说吗?你在临天桥对我做过的事,你以为我忘记了吗?你上次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阿宝却窃笑一声说:“你要是坚决不同意,还能让我怎么样?不要骗自己了,你有情我有意在那种环境下,谁都会情不自禁。”

    “你,你,你怎么这么无赖啊!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无赖吗?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要的感受我不是都给你了吗?哪次你遇上烦心事不是我来开导你的?你把我当做倒苦水的垃圾桶,我有介意过吗?你自己像个祥林嫂一样的抱怨过去,每次把你的前男友说的一文不值,都是我叫你想开点,换成别的男人早就不耐烦了。”

    阿宝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不要骗自己了,你要是对我没有想法,也不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约我去临天桥谈心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离婚?”

    胡蝶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回答:“上次是你来找我的,说让我陪你去走走,没想到一走就走到临天桥了。”

    “对啊,你也没有拒绝,所以你心里还是很在意我的,对吗?”

    “你,你怎么……我不想跟你说了,我无话可说。”

    阿宝笑了:“我本来不想旧事重提,可我见了你就忍不住。我不能说服自己,我们过去曾经有过一段……算了,你要是不想听可以把我当狗叫。”

    撇清关系这么多年了,看来阿宝又开始重温旧梦了。

    胡蝶有口难言,面对这个老油条,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完,我要走了。”胡蝶像在下最后通牒。

    阿宝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你和李厂长到底发生过什么?”

    胡蝶的反应就像遭到了雷击,惊恐不安地看着阿宝,看的他心里都发麻了。

    阿宝突然意识到,这一问好像戳中她要害,胡蝶的表现很异常。

    “别跟我提他,我要走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啊?”

    胡蝶怒上心头:“别跟我提他!你要是再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阿宝窃喜,心想:“胡蝶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还有见面的机会。”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提了好伐。”

    胡蝶瞪了他一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阿宝突然反应过来,喊了句:“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没有回答……

    阿宝哼起了小曲,他心里知道,胡蝶没有彻底放下他,在自得其乐当中又开始了对她的意淫。

    之后的日子,只要有空阿宝都会瞒着银娣去找胡蝶,在三番五次地交涉中,胡蝶没有了起初的拒之千里,又被阿宝的花言巧语又给蒙骗了。在一次临天桥的谈心中,阿宝终于知道李厂长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他骂了一句:“畜生!”

    原来胡蝶被谈了三年的男友抛弃后,郁郁寡欢,被同事发现上班有点失魂落魄。就纷纷劝导她,除了特别贴心的好闺蜜,就属李厂长了。

    只要她一有空,李厂长用各种理由把她传唤到办公室,开始了工作上的积极教导,生活上的嘘寒问暖,还有感情上的循序疏导。

    有极少人知道李厂长离异多年,儿子判给他养,家父英年早逝,家有老母要赡养。外人眼里的他是个尽职尽孝的成功男人。可这一身形象外衣是展现给别人看的。

    在背后对胡蝶表现出一种父辈般的关怀之情。可没想这关怀的背后,是图谋不轨啊。李厂长起初在办公室里,试图约胡蝶去乡野的小饭店吃饭,被她婉拒了。他不死心,买了一大堆女人爱吃的零食,拐弯抹角地让她收下,接着又买了丝巾,小挂坠,珍珠耳环什么的笼络她。为了俘获她的芳心,无所不用其极,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吃饭。

    这一切他做的非常隐秘,滴水不漏。自从胡蝶男友离开他后,独居在出租屋里。李厂长也是在层层温柔攻势下获得了胡蝶的信任。又装作谦谦君子一样,每次带着礼物到她门口就寒暄几句,只要她一收下,立马就走,从不进屋。

    这让胡蝶对他放松了警惕,就在答应一起吃饭的那晚,为了营造氛围,李厂长劝胡蝶小酌几杯。还大倒苦水,把工作的压力和单身生活的苦闷一并输出。看着眼前的厂长也是性情中人,在半推半就下多喝了几杯。最后她在半睡半醒中被送往了家中。后来发生的事,她只记得有人脱她的衣服,扒她的裤子,最后沉重的力量压在了她身上,双手自上而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她想反抗,但浑身没劲,挥动的双手被人按住,双腿被人措开……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泄欲刚结束不久,欲壑难填的李海荣又在她身上用尽各招,直到月上树梢才结束战斗。

    如果说这次是李厂长的趁火打劫,以后却成了私下里默认的肉体关系。至于他是怎么瞒过其他人一次次去找胡蝶,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虽然他们的行径非常隐秘,可李厂长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开始回避。再也不去她的出租屋,以前在厂里见了会打声招呼,现在却视而不见。

    可恰巧的是,一次李厂长陪着胡蝶去了医院的妇产科,撞见了鲁科长和他的老婆。想躲避来不及了,只好解释:“老鲁,怎么这么巧,在这也能遇见你?”

    老鲁看着刚才还搂着胡蝶腰的李厂长,现在两人站的间隔好几米远。老鲁说完“我是来陪老婆看病的”之后,百般猜测的眼神在想:“胡蝶怎么跟厂长搞在一起了?来妇产科干嘛,难道……”

    这越想越不可思议,看着李厂长是浑身不自在,同样精神恍惚的是胡蝶,鲁科长立刻明白了。

    聪明的他马上恭维了几句,找了个下楼做检查的借口,拉着老婆匆匆离开了。

    日后,鲁科长在厂里和李厂长碰面又多了一层瓣膜,那种明明被洞察又要装作不知道,让鲁科长感觉特别做作。再加上他本来对李厂长的官僚作风有一些成见,二人曾在工作意见上发生过争执,但都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趋势,压倒性地获胜。

    鲁科长的离开是迟早的事,但李厂长最担心的还是上次在医院的事会不会泄露?如今阿宝受到厂长的器重,又成了厂里的红人,鲁科长甩袖离去。

    阿宝刚才骂的那句“畜生”,并不是对胡蝶和厂长关系的怨恨。而是胡蝶告诉他,在发现她意外怀孕后,态度大变。厂长大开始指责她,辱骂她,说她是个拖油瓶……还说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做贼心虚,怕影响他的前途和名声罢了。

    逼不得已,李厂长只好亲自挑了一个不寻常的时间陪她去堕胎,可没想撞见了鲁科长。让他初次感受到在下属面前什么是哑巴吃黄连。

    看着阿宝依然愤恨不平,胡蝶叹气说道:“算了,都过去了,我早就不计较了。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离开的时候有人说我哭了。我最后去他的办公室,本以为有几句好话,可没想,他一再贬低我,嘲笑我,说我像个交际花,扰乱了厂的风气……还说看到你对我搞暧昧,早就想把我开除了。”

    “这个狼心狗肺,人模狗样的东西,简直不配做厂长!”阿宝暗暗骂道,出于同情他只能一次次在心里对李海荣进行毒打。

    “胡蝶,你是怎么找到营业员的工作的?”

    “是我离职后,遇到了一个小伙子,他帮我找的。”

    阿宝眼珠一转,心想:“莫非就是上次所见的那位气度不凡的小伙子?”

    在接下来的倾听,他知道了,那位小伙是在临天桥头看见胡蝶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上前询问,一番翩翩君子的介绍后,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小伙子的亲戚就在百货大楼里当办公室主任,这一来二去就把她介绍进去。小伙子倒是没有不良动机,把她工作安排好后,生活上还百般照顾。这交往了快两年了,还保持着和她的边界感,让胡蝶对男人极端的失望后仿佛又看到了善良的曙光。

    阿宝不禁感叹,红颜薄命,女人不易。但又懊悔自己当初没有追根问底,要是他知道胡蝶这样的遭遇,他非去给厂长吃点苦头不可。他可能真做的出来,别看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如果他“喜欢”的女人被任何人欺负了都不能容忍。更何况自作多情是他的特点,自视过高是他的毛病,不管是工作,家庭,还是所谓的“红颜知己”。

    阿宝在工作上脑子活络,在男女关系的微妙上,总是把握不好。此刻的嫉妒心没有随着胡蝶的被弃而消停,反而想到她口中百般皆好的小伙子渐渐增大了。

    阿宝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家了,躺在床上的他满脑子都是李海荣丑陋的嘴脸,还有胡蝶和小伙子打情骂俏的画面。“妈的,我阿宝命不好,别人不要的破烂货我还当成宝了。当初轻信了李厂长,他故意把胡蝶支开,把我老婆安排在车间……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妈的,我们都是他手里的棋子,包括鲁科长……”

    想到这,阿宝突然坐立起来,难怪鲁科长欲言又止,说话半遮半掩。他好像明白了,李厂长的那副慈眉善目都是装出来的,老鲁一走,不知道我的前途会不会……还有那笔钱呢,该不会把这个黑锅让我背吧?

    想到这里,阿宝一阵后怕,有一种误入矿井深渊无法自救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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