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京都要乱了
席宴江自私冷血,他是不会珍惜小病秧子的。
只会想方设法榨干她的价值,然后等没用了再弃如敝履。
哪怕……哪怕喜欢别人也行。
只要能对她好。
心头酸涩发苦,让人喘不过来气。被浓稠的苦涩淹没,手上搭上来一只微凉的手。
“跟席宴江有什么关系啊。”虞清颜无奈,“说过了,不喜欢他。”
她很疲倦,夏日的风很含蓄,吹不散她身上笼罩的阴霾。
但好在,席云淮在。
只是安静地坐在一处,就莫名心安。
席云淮不信:“那你为什么哭了?”
虞清颜诧异,眼睛的确有点干涩。像哭了吗?
她摸了摸眼尾,“只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
好好的,怎么突然没睡好?
席云淮蓦地扭头,看向身后的虞瑾初。
虞瑾初:“……”
虞清颜这才注意到她五哥还在这儿,幸好五哥性子软,而麻烦的老四一大早去视察店铺去了,并不在清风苑。
但五哥在这儿,怎么瞧怎么别扭。
“哥,今天先生留的抄写我不想做了,你帮我写吧?”
虞清颜的请求,虞瑾初自是不会拒绝。可是……他犹豫地看了眼席云淮。
虞凌玉让他看着点。
不过想来有晴蕊阴竹以及众暗卫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虞瑾初愉快地去帮妹妹做作业去了。模仿着虞清颜的字迹写累了,就剥一盘嫩绿的水晶葡萄,送去给妹妹吃。
听妹妹夸赞说甜,他矜持地抿唇一笑,露出一对儿浅淡的小梨涡,开心地继续写作业剥葡萄去了。
席云淮:“……”
他渐渐冷静下来。
也是,小病秧子身边出现的男人,不论是那位教书先生,还是这个姓楚的卷发男,甚至之前带她一起去逛画舫的那个不着调的齐公子……都比席宴江好看。
就算她再单纯,也应该不至于被席宴江那个丑男迷到。
席云淮暗暗松了口气。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跟我说。”他佯装不经意道,“毕竟……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虞清颜摸了摸鼻子,目光游移,“……嗯。”
席云淮抬头望着面前的少女,眸光暗了暗。
他想娶严清清。
这个念头不知所起,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心底。
想跟她一生一世,名正言顺地赶走那些往她身边凑的莺莺燕燕……可是,他不配。
他还有仇家威胁自己的生命,娶她只会害了她。
……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等小病秧子找到个真心疼爱她的好夫婿,他就为她添一份丰厚的嫁妆,反正他偷偷攒了不少钱,应该够了。
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哪怕,这幸福不是他给的……
个屁!
席云淮回小破院一趟,将花花跟猫崽们抱过来安慰她。可刚进清风苑,就看到小病秧子靠在那个卷发男的肩膀上,怒火中烧。
他三两步上前,将虞清颜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怒瞪虞瑾初。
她也是你配觊觎的?
小病秧子的好夫婿绝对不会是这么个弱唧唧的男人……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不,他错了。
这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小病秧子。
没有人!
困了靠着哥哥眯一会儿的虞清颜:“?”
迷糊中,“枕头”突然就换了。
“没事,你睡吧。”席云淮的肩膀看着瘦,实际上非常稳重可靠,不论是高矮还是角度都非常完美。
……但突然就不困了。
她僵着脖子,微微抬起来。
又被按了回去。
“睡。”
虞清颜:“……”
离得这么近,她的额头甚至能感受到席云淮脖颈传来的热度,比她的体温更高,烫的她的脸颊也不由得热了起来。
猫崽们逐渐长大,越来越调皮,在席云淮怀里磕磕绊绊地用小奶牙打架,打着打着滚到了虞清颜的腿上。
被花花邦邦两个大逼斗扇老实了,一边奶声奶气地喵一边往虞清颜身上爬。
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下来,她抬手拖住小猫,余光瞥见虞瑾初落寞地低下了头。
虞瑾初跟其他皇子不一样。
他没有可以帮助他的母妃跟外祖,自小又被虐待了好多年,十分缺乏安全感。所以虞清颜想也没想,将猫崽塞给席云淮,连忙追了上去。
席云淮:“……”
死绿茶。
他像是抱着孩子被始乱终弃了的怨夫,就算被抛弃了还得手忙脚乱分开又打到一团去了的“孩子”,有种脆弱的人夫感。
虞清颜一个头两个大。
还没想好怎么救太子呢,这边两个又好像都需要她哄。
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殿下,谢世子邀您出去踏青,您要去吗?”晴蕊收到瑶光宫的消息,前来问虞清颜。
这种事瑶光宫留下的心腹自己就会完善地拒绝。
但谢星寒邀请了很多次,有时候游湖,有时候听新出的曲儿……这次是邀请虞清颜去护国寺上香,听说里面的住持很厉害,这座寺也很灵,顺便还可以为太子祈福。
毕竟是摄政王世子,拒绝太多次也不太好,宫人拿不准主意,来问晴蕊。
虞清颜自然不会去。
烧香拜佛就能有用的话,还要将军做什么。
回信很快送回了瑶光宫,再由瑶光宫的宫人回复摄政王府,以帝姬身子不适为由,再次拒绝。
书房里,谢星寒若有所思。
帝姬明明不在皇宫,若真的身子不适,皇上怎么可能会放心她出宫呢?
……或许正是因为她不在皇宫,无法及时赶回来赴约的借口?
可是,帝姬会去哪儿了呢?
做什么去了呢……
“寒儿。”摄政王妃拎着裙角迈进门,保养得宜的面庞没有一丝细纹,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近四十。
“母妃。”谢星寒连忙行礼。
王妃看了眼看了眼小太监离去的背影,“帝姬还是没同意?”
“……是。”
“没关系,帝姬殿下会喜欢你的。”她柔声道。
“这儿有两盅刚熬的鸡汤,你一会儿喝完了去给你父王送去吧。也不知谁惹了他,又不肯见我了。”
谢星寒:“太子被俘,父王正为此烦心呢,不是有意冷落您的。”
王妃只是淡淡笑了下。
这些年,她早已习以为常。
涂着大红色蔻丹的素手随意翻看着桌案上的卷宗,皆是跟太子被俘的事有关。王妃叹了口气,“太子被俘,皇帝却见死不救……可当真是无情啊。”
“太子若死在了北狄也就罢了。”
“若活着回来……京都,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