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依然在看着我,不过眼神变得非常的柔和起来,“没事。我不会有危险的。而且康先生可能是真的想不开了也很难说呢。昨天你不是说了吗?他很可能是在原先的单位受到了什么刺激后才跑回老家来的,也许他患有忧郁症什么的也很可能。即使不是这样,就算是有人担心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启示才杀害了他的话,那我也依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因为如果他们要对我下手的话早就应该那样去做了。你说是吗?”
我还是很不放心,“也许是他们以前还没有意识到你的危险性罢了。”
她点头,“所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烦你。”
我说:“别对我说麻烦二字啊?有什么你就直接对我讲吧。” 医道官途:妇产科12
她的眼神更加柔和起来,“我想请你陪我出去旅游一趟。这样的话或许有人就不再对我有戒心了。当然,这件事情很可能对你有危险,所以我并不强求你。”
我顿时就冲动了起来,“我陪你去!你说,我们去哪里?什么时候出发?大概要去多久?”
其实我心里有一点是非常明白的:她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在怀疑我。不然的话她干嘛在一见到我的时候显得那么淡定?而且还是在问了我那些问题之后才告诉我说康先生死亡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不想去计较她了,因为她曾经是警察,怀疑别人或许早已经成了她的职业习惯。而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现在面临危险,并且她正在向我求助。
所以,我觉得自己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去帮助她的问题。
我向她求爱被拒绝这回事情其实也并不算什么,毕竟自己的条件摆在那里,而且自己还有那么多不堪的过去。不管怎么说她曾经帮助过我那么多次,我都不应该为了那件事情去计较她。更重要的是,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即刻就冲动起来,而这种冲动的来源是我从内心里面对她的关心。
她说:“问题是你能够离开这里多久?”
我怔了一下,随即问她道:“你需要多久?”
她说:“一个月,至少二十天。可以吗?”
我顿时为难起来,因为还有几天医院行政部门的假期就结束了。这倒不是最主要的,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单位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马上进行,我不可能扔下这个摊子跑掉。除非是我不想干了。
她看着我,“算了。我知道这非常的不现实。”
我看着她失望的眼神,心里顿时又一次冲动起来:二十天,不就是在大年十五之后不几天吗?反正在大年前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以做,这段时间大家都还没有从春节的节日气氛中跑出来呢。
我看着她,“你先说说,什么时候离开?想去哪里?”
她说:“要离开的话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走,明天上午也行。我最想去的地方是西藏,这次正好可以实现了我多年来的愿望。西藏,这个地球上最后的一块净土。。。。。。我好想去看看。”
我朝她点了点头。其实我也非常想去西藏的,只不过我的内心里面不像她那么的渴求。
想了想后我说:“你等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制止住了我,“你给谁打电话?”
我心里顿时不快,不过还是忍住了,“我要离开这么久,必须给卫生厅的领导请假啊?不管怎么样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童瑶,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但是如果我真的要去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话什么时候不可以打电话?如果你对我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找其他人陪你出去。” 医道官途:妇产科12
她看着我,“对不起。”
我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理解她,毕竟她是女人,而且此时还很可能正在面临危险。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随即对她说道:“也罢,我就在这里打电话吧。”
她说:“冯笑,我确实不该怀疑你的,不过你出去打电话的话很可能被别人听见,那样对你自己也不好。”
我没有说什么,拿起电话就给邹厅长拨打,“邹厅长,我是冯笑。不好意思,在春节期间还来麻烦您。”
他在电话里面“呵呵”地笑,“没事。你说吧。什么事情?”
我说:“是这样的邹厅长,我曾经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时候有一个科研项目,现在这个项目的前期部分已经完成了,论文也在国家医学类的核心刊物上发表了,反应还比较好。最近全国妇产科协会有一次研讨会议,他们请我去参加这次会议而且作为重点发言。所以我准备去一趟,特地向您请个假。”
他说:“这样啊。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说:“大约半个月吧。过几天我就准备去。需不需要我给您写一个假条?”
其实我是把国家法定假日除开了的,所以我才说过几天才离开江南。
他说:“本来按照道理上来讲是需要假条的。不过我这几天没在省城。这样吧,你让你们院办写一份说明,盖上公章后交到我们卫生厅办公室备案就可以了。我回来后在上面签个字。”
我连声感谢。电话被他挂断后我随即准备给我们医院的院办打电话,童瑶却在旁边看着我说道:“冯笑,你说起谎来竟然如此顺溜。”
我苦笑,“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她歉意地对我说道:“谢谢你。”
我苦笑,拿起电话给院办的那位副主任拨打过去,电话接通后我即刻把那件事情吩咐给了他,随后对他说道:“如果有急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就给我发短信。或者去请示楚院长也行。我会给他打招呼的。”
打完这个电话后我就马上与楚定南联系,“楚院长,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我已经给卫生厅的领导请假了,医院里面的事情就麻烦您多操心了。”
他说:“既然你已经给厅领导请假了,那就没什么了。不过有件事情你得先决定下来后我才方便去执行。”
我问道:“什么事情?”
他说:“医院药房里面的存货马上就要没有了,接下来究竟让哪一家医药公司供货呢?”
我想: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啊。目前,除了童九妹的那家公司之外,其它几家都拿钱走人了。可是目前童九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根本就不清楚。问题的关键是她在这个春节期间连一次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我很怀疑她是不是和邱书记出国去了。而且我现在根本就不想,也不能给她打电话去询问她,因为我不想把麻烦再次惹上身。
我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这样吧,在医院拿出下一步具体政策之前还是按照以前的合同执行,以前的合同不是还没有到期吗?我想那几家医药公司不会和钱过不去吧?让他们继续供货就是。您看呢?”
他说:“好吧。不过这件事情还得请你和其他几位副院长通报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是我个人的决定。”
这个人确实老奸巨猾,竟然一点责任都不愿意担当。我心里想道。随即我说道:“行。我本来就要给他们打电话。” 医道官途:妇产科12
他忽然地问我道:“冯院长,你怎么找到邱书记的?我春节期间给他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的状态,而且他家里也没人。”
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我也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也没有打通。我是找邹厅长请的假。”
他说:“哦。”
此刻,我的心情顿时就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我知道,此刻自己必须把有些事情先放下,而且也不应该再过多地去考虑这个问题。邱书记和童九妹的事很麻烦,很危险,能够远离的话是最好的。此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暂时离开江南一段时间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我分别给沈中元和云天空拨打了电话,在给他们通报了我要出差的事情后也讲了药品的事情。最后我才给邓峰打电话,因为他那里的事情就目前而言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迫切的。
还是先说了我要出差的事情,随后对他说了药品的事。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楚定南一邱书记的关系来,随即就意识到还有一种很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邓院长,我不在期间,医院里面如果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的话麻烦你多但当一些。谢谢你了。”
他说:“你放心吧,我会把自己这一块的工作干好的。不过冯院长,你这次要出去这么久,我们后勤这一块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心里顿时就不大高兴起来,因为他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了一点:他是不愿意去做任何不属于他分管方面的事情的。不过我随即就理解了,毕竟医院也有它的复杂性,他不愿意但当也可以理解。
我说:“后勤的事情院长办公会已经通过了,你按照目前的进度继续往下走就是。最好是快一点,人事方面的安排和项目同时进行。这些事情你可以全权决定。”
他说:“问题不在这里,钱的问题怎么办?你不在,没人签字的话钱是拿不出来的啊。”
我顿时觉得有些心烦,不过依然在忍耐,并且竭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平和,“邓院长,钱的问题可以暂时放一下的嘛。现在首先是设计,设计的费用暂时不需要给他们的,什么预付!先找几家设计单位,让他们拿出初步方案后再招标,不可能直接就确定哪一家做吧?那样是不符合规定甚至是违法的。此外,一边拆墙,一边向主管部门申报。《 纯文字》。。。。。哦,不,得等设计方案出来后才能申报。拆墙的钱今后再付,也要不了多少钱的。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干不了多少事情,不过最好是把前期的所有事情同时推进,也没有必要完全按照有关规定机械地去执行,有些事情打一下擦边球也是可以的嘛。比如在设计上的问题,本来规定是先做什么概念性设计,然后才是什么初步设计、施工设计什么的,而且好像必须在初步设计出来后才可以做地质勘探、环境评估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按部就班嘛,可以同时进行的。要不然的话半年后这些前期工作都还没做完,医院里面搞得乱糟糟的,那怎么行?必须尽快把项目推进起走,医院改造的时间越短越好。这件事情你和江梅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花钱去请一个懂行的来协助你们,给钱就是。这样的钱花得值得。”
我说了一大通是话,可以说是不厌其烦,因为我现在才发现邓峰这个人的脑筋确实有些死板。
不过还好的是,他的态度倒是不错。我讲完后他连声说道:“行,我马上按照你说的去做。”
我不禁苦笑,这才压断了电话,随即去对童瑶说道:“你看,一个单位里面的事情就是这么麻烦。”
这时我才发现她正在诧异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她不认识的一个人一样。
我看着她,“怎么啦?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说:“我想不到你变化这么大,现在还真像当领导的样子了。不,不只是样子,是真的进入了你现在的角色了,而且竟然还懂得那么多的东西。”
我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童瑶,别奉承我啊,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她大笑,“好啦,我们赶快吃东西。你的事情办完没有?”
我点头,随即问她道:“我们一会儿就这样直接就走了?不回去拿点东西?”
她说:“你是有钱人,出去后买就是。带什么东西啊?”
我苦笑,“也罢,你说的有道理。对了,我们从哪里走?西藏。。。。。。我简直就觉得那地方像是在天上一样,怎么去啊?”
她笑着说:“反正是出去玩,走到哪里算哪里。着急什么?”
我想了想,“也是。那好吧,我们赶快吃东西,今天都晚上了,能够走多远?”
她笑道:“今天往四川赶,尽量走高速公路。我们每个人开一段路程,争取今天到成都,然后明天进入317国道。对了,你的车车况没问题吧?”
我说:“应该没问题的。”
她笑道:“那我们快点吃,争取今天晚上到成都,也就四五百公里的事情,五个小时吧。我们到了成都后去吃麻辣烫,然后喝酒。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轻松了。”
我心里顿时也开始向往起这段旅程来。我知道,自己对她的那份心思并没有完全消逝,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的冲动,如此的不顾一切。
很快地我们就吃完了饭,童瑶随后去给她母亲打了个招呼,“妈,我最近要出一趟差,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您没事的话别给我打电话。”
老太太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呵呵”地笑着说:“去吧,去吧。免得你在家里天天烦我。”
童瑶不住地朝老太太撒娇地笑,同时还朝她母亲伸出了手去,“妈,给我点钱。”
我在旁边本来准备去劝阻的,但是想到童瑶并没有告诉她妈妈我们要一起出去的事情,于是只好作罢。
老太太顿时就开始批评自己的女儿了,“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找我要钱啊?”
童瑶嗲声地道:“谁让你女儿没本事挣钱呢?要不,我来帮您管这家酒楼好不好?这样就可以挣钱了。”
老太太苦笑着摇头道:“你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得,我这里有张卡,里面有几万块钱。我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准备给你今后结婚用的。本来还想给你存点今后装修、买电器什么的,算了,你先拿去吧。”
童瑶从她母亲手上接过了那张卡,随即过去抱住老太太亲热着,“妈,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慈祥地笑,嘴里却在批评道:“你呀,怎么老是长不大呢?”
童瑶转身来对我说道:“冯笑,你马上送我去火车站。真是的,我和我妈说话你站在旁边看什么啊?”
我苦笑着摇头离开,随即听到身后老太太在批评她道:“你这丫头,怎么对冯医生说话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童瑶在说:“没什么。他是我哥们。”
我一怔:哥们?随即就感到了一种难受与失望慢慢浸入到了自己的情绪里面去了。
出了酒楼,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走。先去加油。加满。”
我觉得有些诧异:干嘛这么着急?
不过我没有问,因为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今天她太奇怪了,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通。比如,干嘛非得让我陪她去西藏啊?
这个问题我不得不考虑。因为,她已经拒绝了我对她的求爱,所以从常理上讲她不应该让我同行。有一点我非常清楚,她虽然拒绝了我,但是她对我至少还有最起码的尊重。她说过,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朋友是什么?我认为最起码的就是互相尊重。此外,那就是在对方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尽力去帮助。
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二战的时候两个犹太人兄弟面临被关进集中营,于是他们分别去找朋友帮忙。老大去找了那个一直帮助自己的人,结果他获救了。老二去找了自己一直帮助的那个人,但是他被告密了。这个故事很残酷,后来有人说出了其中的道理:爱你的人爱心永在,你爱的人不一定会得到汇报,反而地可能得到的是背叛。
现在,我就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彷徨与担忧之中,因为童瑶最近的表现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极其不正常的东西。她的表现太反常了。
上车后我将车发动,然后缓缓开出了酒楼的停车位,随即就直接朝去往四川方向的郊外开去。
她没有说话,眼睛闭着好像正在休息。我也没说话,因为我的有句话实在问不出口。我在犹豫。
在出城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家油库,随即将车看进去后将油加满了后继续朝前面开去。她似乎真的是睡着了,因为她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在副驾驶位置上偏着头、闭着眼,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我不忍打搅她,随即就将车开上了高速路。
春节期间的高速路上少有车辆,我几乎是骑着中间的分道线在行驶。我觉得这样最安全:或左或右都有回旋的余地,而且这样视线也特别的好。
我很小心,将速度一直控制在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之内。越野车和轿车不大一样,在高速路上面行驶的时候,特别是在弯道的地方有些飘,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而且这样的开车习惯也是我的性格使然,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我曾经在医大的附属医院上班,那里的急诊科经常会收治车祸病人,我曾经见到过,那种可怕的血淋淋的景象让人感到非常的恐怖。
就这样,我小心地驾驶着,心无旁骛。身旁的她真的睡着了,我去看过她几眼,发现她很安静,而且身体一直没有动弹。
不知道是怎么的,此刻的我有些后悔了:我真的值得像这样放弃自己那么多的工作跑出来陪她去西藏吗?她比医院的未来更重要?比我的前途更重要?
今天高速路上面的情景很奇怪,一直都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在上面行驶,偶尔会有对面行驶过来的车,这让我感觉到更加的凄凉:春节,难道就只有我们还在路上奔波?这样一想,最后那一丝的浪漫感觉顿时就没有了,我踩油门的力度顿时也就降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旁边的她说出了一句话来,“冯笑,怎么开得这么慢?”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一直都是在假睡着。
我说:“我有些疲倦了,只能开这么快。”
她睁开了眼,随即也坐直了身体,“你靠边,我来开吧。”
我依言将车开到了高速路的旁边停下,她说:“把应急灯开上。高速路上面最容易出事情了。每一个细节没做好都容易出大事情。”
我摁下了应急灯的按键,随即下车,从前面去到副驾驶旁边,却看见她从车后转到了驾驶台旁,然后上车。
她打开了左转弯灯,关闭了应急灯,然后缓缓将车开到了超车道上。她的技术确实不错,我坐着感觉很平稳,偷偷去看了一下速度,竟然已经到了一百三的位置。
她侧脸来对我说:“安全带系上。”
我苦笑着系上了安全带,嘴里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系这玩意。”
她说:“有人总结过,在一百二十码以内的速度如果系上安全带的话就会非常安全。”
我顿时就明白了,“童瑶,这些都是方强告诉你的吧?你们还在经常联系?”
她却在摇头,“不。不过他经常给我发短信提醒我。”
我心里顿时酸酸的,随即试探性地问她道:“童瑶,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吗?”
她却不说话。我顿时明白了,看来她的内心很矛盾,很纠结。由此还可以证明一点:她对方强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然的话她怎么会直到现在都还不谈恋爱?
她的车速越来越快。我顿时就感觉到车有些晃,急忙地对她说道:“别开这么快好不好?”
她松开了油门,车速顿时降了下来,她问我道:“冯笑,难道你就不想问我什么问题吗?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可是你干嘛不问呢?”
我去看着她,“如果我问了,你会都如实地回答我吗?”
她说:“尽量吧。”
我想了想,随即问她道:“你刚才一直在假睡,为什么?”
她说:“假睡也是一种很好的休息。有人经常失眠,但是却坚持让自己的双眼闭着休息,这样至少不会在第二天感觉到那么累。你是医生,应该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也认同她的这种说法。不过我顿时就有些生气了,“童瑶,我心里很难受,因为我是真心在对你,但是你却一直在欺骗我。”
她不说话,车速却再一次快速了起来。
我继续地说道:“你不回答我也可以,但是我心里十分清楚。很多问题其实我也是最近,不,是今天才想明白。从你一开始让童阳西进入到江南集团,你的目标就是林易。康先生死了,你感觉到了自己正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所以你才会让我陪你出去。因为你一方面要给对方一个假象,这个假象就是你目前没有掌握到对方任何的证据。此外,你认为有我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你觉得林易肯定会考虑到我对他的重要性。还有,你刚才一直在假睡,其实你是在感觉究竟后面有没有来车在跟踪我们。童瑶,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她却没有一丝的激动,只是淡淡地反问了我一句:“冯笑,那你觉得我干嘛要这样做呢?我为什么要去调查林易?”
我怔了一下后才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肯定对他有什么误会。我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他的,在我的眼里,林易这个人非常的睿智,而且做事情很稳,总是三思而后行。所以,我觉得他不应该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非常的不容易,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他都不应该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她顿时就笑了起来,“我也这样认为。”
我顿时愕然。
她没有理会我,随即问我道:“冯笑,我们不谈前面的那个问题。这样,我们来假设,假如林易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呢?假如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连假设也没有过。我说:“这样的假设我觉得不应该。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都有这样的职业病?总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去看待他人?比如,你就已经怀疑过我很多次了。是不是这样?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好从实际出发,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假设的东西毫无意义。”
她淡淡地道:“冯笑,你就这么自信?你就真的认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相?”
我说:“人的眼睛就是用来看事情的,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话,那一个人还能够相信什么呢?”
她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山里有户人家,这天男的去打猎,女的去采野果,不满一岁的儿子在家睡觉,留下家里的狗在家看门看孩子。男人先回家,远远就听见儿子在大声哭喊。家里的狗可能听到了主人的动静,急急慌慌冲出来。狗嘴上都是血。男人想,坏了!奔进屋门,看见床上也好多血,不由分说,转过身就用枪托猛砸跟在身后的狗。狗嚎叫着往外跑,男人追到外面,含着泪举枪打死了它。他对狗是有感情的,他是忍着剧痛举枪射杀它的。等他踉踉跄跄回屋才看见炕头的地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灰狼。再抱起儿子,发现孩子毫发无损。历史上著名的亲眼所见并不为实也有很多例子,有一次,孔子的学生颜回煮粥的时候发现锅里掉进了脏东西,他赶紧用勺捞起来想倒掉,可是转念一想,一粥一饭都不能浪费,于是就吃了。恰巧孔子进来看见了,老夫子以为颜回偷吃,气恨地把颜回教训了一顿。颜回讲了原委,孔子感慨地说:我亲眼所见也不确实,何况道听途说也。”
我顿时怔住了,一会儿后才说道:“你讲的或者是传说,或者是故事,但是并不能因此就说明林易就有什么问题。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事情都必须讲求证据。童瑶,除非你手上有林易违法的证据,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对不起,这和我对你个人信任与否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叹息道:“说实话,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
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要那样做?干嘛要怀疑他?”
她猛然地大声了起来,“你为什么说我在怀疑他?”
我想不到她竟然会当着我的面不承认这一点,“前面我不是说了吗?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单单要我陪你出来走这一趟?为什么刚才要假装睡着?我认为我的说法才是唯一的解释。”
她顿时就生气了起来,“冯笑,你不愿意陪我出去可以啊。我们现在调头回去就可以。我是把你当朋友,现在我心情非常的不好,但是我只能找到你陪我。这样不可以吗?”
听她这样一讲,我也觉得好像有些说得通了。难道我真的想错了?
我看着她,发现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很明显,她还在生气。我说道:“童瑶,对不起,也许是我错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相互真诚。你说呢?”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候她却忽然开始流泪了,随即,她将车开到了路旁停下,摁下了应急灯,随后才趴在方向盘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顿时慌了,“童瑶,究竟怎么啦?我就是觉得奇怪嘛,我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她哭泣着说道:“冯笑,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难处呢?我想帮你,但是现在又不敢告诉你所有的情况,因为那样会害了你的。呜呜!”
我顿感莫名其妙,同时也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大对劲。
所以,我顿时就着急了起来,“童瑶,究竟怎么回事情嘛?你干嘛不告诉我呢?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这样怎么能够让我理解你嘛?”
她从方向盘上抬起了头,随即轻声地对我说道:“冯笑,给我一张纸巾。”
我看着她,随即还是拿出一张纸巾来朝她递了过去。
她揩拭了眼泪,随即朝我笑了笑,“对不起。我今天有些激动。”
我说:“童瑶,你告诉我吧,究竟怎么回事情?”
她微微地摇头道:“冯笑,你告诉我,你相信我吗?信任我吗?”
我在心里不住苦笑:怎么这样的问题又来了?这可不是什么相信和信任的问题。我说:“童瑶,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一切。不然的话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信任你?”
她看着我,“那么,你喜欢我吗?”
我再一次怔在了那里,一会儿后我才说道:“童瑶,你,你怎么忽然问起我这样一个问题啊?你应该是知道的啊?而且,这个问题和我们刚才谈的那个问题有关系吗?”
她微微地在摇头,“冯笑,我其实也觉得你很不错的,不过我始终有一个坎过不去。这次我叫你出来就是想进一步认识你,进一步了解你。我知道的,你很喜欢我,从你的眼神里面我就完全看得出来。冯笑,我是女人,而且自认为自己还不是一个坏女人。现在,我实在不能接受你对我的这种感情,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因为我心里还有方强。但是,我很感激你,因为你喜欢我,或者说是爱我吧。因此,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伤害你,因为在感情上我可能已经伤害到你了,所以更不能在其它方面让你受到伤害。正因为如此,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讲。冯笑,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信任我。如果你真的能够相信我、信任我的话,就不要问我前面的那些问题。我只希望你永远记住一点,那就是我童瑶绝不会让你受到更多的伤害,我做的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里面的其中一部分都是为了你好。也许,当有一天所有的真相揭秘之后,到那时候你就会理解我了。”
她的话让我很感动,同时也有些震惊,不过我依然不明白,“童瑶,我承认我喜欢你,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是我并不怪你,因为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说实话,我一直认为你和方强是很相配的,毕竟两个人真心相爱才是最最难得的。对不起,我本以为你已经完全放弃方强了,所以才那么冒昧地对你说了那么一些话。不过童瑶,我对你也是真心的,因为我发现自己需要有一个能够管得住自己的女人当妻子。我以前的两个妻子,赵梦蕾,还有陈圆,她们都放纵我了,所以我才会变得那么的不羁。不过我也知道那样不对,也很希望自己能够不再像那样,但是我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特别是在男女之情上面。童瑶,我不说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真是让人很羞愧。不过,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的不顾一切陪你出来。童瑶,你应该知道我的内心。所以,我觉得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都应该对我讲清楚,你单方面地说是为了不让我受伤害,这不但让我难以相信,而且也更加的难以接受。童瑶,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随后将车再次开上了高速路的中央,“冯笑,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再说。好吗?”
我充满着期待,但是却又不能去催促她。
此刻,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她针对的完全应该是林易。不然的话她干嘛会有如此多的顾忌?
而问题的关键是,林易真的有问题吗?他究竟会有什么问题?
童瑶在默默地开车,快速而平稳。我坐在旁边无言,车内除了汽车发动机轻微的声音之外几乎就是一片沉寂。慢慢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璀璨,这是大城市的夜景。我不好意思地问她道:“已经到了?”
她笑道:“你真幸福,一觉醒来就到了。苦命的我啊。。。。。。”
我歉意地道:“可能是最近太疲倦了,晚上都没有睡好。”
她问我:“晚上你还可以听见那样的声音吗?”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那件事情来,“那天早上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你最后离开厨房的吧?你怎么忘记把水龙头关上了?结果水漫出来到下面那家人的厨房里面了。童瑶,你可真够马大哈的。”
她侧头愕然地在看着我,“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忘记关掉水龙头呢?”
我苦笑道:“这就难说了。其实我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比如在思绪恍惚的时候或者心不在焉的时候,都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也许吧。那天我着急去见康先生,很可能一时没注意。。。。。。不对啊?你厨房的水龙头下方是水槽,水槽可是和下水道相连的,怎么可能会出现水漫出来的情况?”
我一怔,随即便道:“万一是你在洗碗的时候把什么东西漏到下水道里面去了吧?那天那么多剩菜。”
她再一次地不好意思地笑,“也许吧。”
我禁不住就大笑了起来。她有些恼羞成怒,“冯笑,这件事情很好笑吗?”
我摇头道:“这件事情不好笑,好笑的是我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你!”她更加气急败坏。
我依然在大笑。
“不理你了。”她说。
越野车依然在这座城市璀璨的夜晚里面行驶。我发现成都这座城市与我们江南省的省城不大一样。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但是这里的街道两旁依然热闹,吃夜宵的人也还有不少,而且这里的空气中充满着食物麻辣的香味。
我问她:“现在我们去哪里?”
她回答道:“去找吃的地方。我来过这里,知道有一处的麻辣烫味道不错。”
我说:“还是先去把房间定下来吧。一会儿太晚了我担心不好找地方了。”
她却摇头道:“先去吃东西。我饿坏了。而且特别想喝酒。对了,我说的那个地方的旁边本身就有一家酒店。我们可以先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库里面,然后轻轻松松地出来喝酒、吃东西。”
很快地,她就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店的停车库里面。刚才进入这条街道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确实在这家酒店的旁边有一个夜市,而且还有不少的人在那里吃东西,喝酒、划拳的都有。酒店看上去也不错,估计应该是三星级。
“走吧,我们去吃东西。刚才我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下车后她笑着对我说道,英姿飒爽的样子,还带着些许的调皮。
我也笑道:“走吧。”
到酒店大门处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大放心,随即对童瑶说道:“你先去把菜点好。我去问问房间的情况。”
她看上去很无奈的模样,“你去吧。真是的。这么大个城市还担心找不到住的地方?”
我说:“车都停在这里了,就住这地方吧,你不是很累了吗?”
她朝我挥手道:“去吧,去吧!”
一会儿后我就从酒店出来了,随即快速地朝酒店旁边的夜市走去。到达的时候童瑶已经点好了菜,锅里红色的汤在翻滚,一阵阵麻辣香气扑鼻而来。桌上已经摆满了菜:毛肚、鸭肠什么的一应俱全。
我去坐到了她对面,“童瑶,麻烦了。这家酒店只剩下一个房间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她看着我,“冯笑,你使坏是吧?”
我顿时面红耳赤,急忙地道:“我说的是真的。只剩下一个标间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换个地方,怎么叫使坏呢?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自己去问就是了。”
她却忽然笑了起来,“一个房间就一个房间吧,我们又不是没有在一个房间里面睡过。我相信你。”
我苦笑,“那天是喝醉了。”
她笑,“你喝醉了都没有冒犯于我,我就更放心啦。”
我依然苦笑,“算了,一会儿我们吃完东西后再去找找吧。你不是说了吗?这么大的一座城市,难道还找不到住的地方?”
她笑着说:“就是。那你还老说干嘛?”
我随即问她道:“童瑶,你想好了吗?我在车上问你的那个问题。”
本来我不应该这么着急去问她的,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如鲠在喉。
我问了她这句话后竟然不敢去看她,因为我自己也发现自己太急了些,生怕引起她的反感。很多事情都是因为着急才搞砸的,我顿时就担心了起来。
她终于说话了,“我饿了。我们喝酒、吃东西吧。”
我顿时感到非常的失望,“童瑶,你真是急死人。”
她说:“冯笑,我真的很犹豫,因为我实在不想把你拉进到这个是非里面来,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危险。”
我说:“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根据你前面的那些说法来看,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我有关系,而且还很可能是我身边的关系,或者准确地讲就是林易。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测错。童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更应该告诉我,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能够知道的不知道而去做下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出来。这样的话还很可能会伤害到我其他的朋友的。我非常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情况。此外,如果真的是他有什么问题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当然,这得看他究竟有多大的问题了。童瑶,你不要误会我的话,因为据我所知,现在搞企业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的,比如逃税漏税什么的。”
她摇头道:“冯笑,我没有说我调查的就是林易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下轮到我愕然了,“那会是谁?”
她说:“冯笑,我觉得是你自己把这个问题看得太复杂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一直在调查的是一个案件。曾经我和方强还有钱战一起调查的那个案件。对于其它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我更加奇怪了,“童瑶。那个案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哦,不,我问的是怎么会和我身边的人有关系?”
说到这里,我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难道是赵梦蕾?因为在我身边的人当中只有她干过杀人的事情。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可笑了:赵梦蕾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不会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了。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她说:“冯笑,快吃东西,味道好极了。一会儿我给你讲讲那个案子。”
说实话,晚餐吃了后到现在我还真的有些饿了。毕竟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了。
味道还真的不错。在这样的一个冬季,就着麻辣烫喝白酒,别有一番意趣。何况我们是在他乡的省会城市,而且这座城市还非常的漂亮。
童瑶吃东西的模样非常的不雅观,简直是囫囵吞枣一般。我看着她不禁就笑了起来。她发现了我在笑话她,顿时来瞪了我一眼,“不准笑!”
我却实在忍不住地就大笑了起来。
她顿时气急败坏,“冯笑,你再笑的话我就不给你讲故事了。”
我脸上的笑顿时就收敛了回来,随即苦笑,“童瑶,我可不是小孩子。你刚才的话怎么像幼儿园的阿姨啊?”
她“咯咯”地笑,“讨厌!你这样让我怎么吃得下东西?”
就这样,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吃东西、喝酒,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终于地,她放下了筷子,然后来看着我说道:“我和方强在刑警队实习那一年。。。。。。”
我也急忙放下了筷子,我知道,她的故事开始了。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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