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溯
“天序星系的天序商会也开到萤参星系来了？呵呵，它们还真是无孔不入。”
古逝看着桌面上不断跳动着的矿石，含笑地摇了摇头，总觉得有些幽默。
在古逝的记忆中，有人的地方，就有天序商会的身影，这个闻名宇宙的大型商会几乎在宇宙中的每个宜居星系都开设有分会或者子公司，甚至在仙盟专门开辟的办公位面都设有一间专门卖零食的小卖铺。
而且天序商会本身涉猎的经营范围十分广泛，除了常规的资源贸易之外，连武力服务也都在天序商会的商品列表里面。
古逝曾经和天序商会的会长在仙盟见过几面，对它的印象很是深刻。那是一只肥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大胖狐狸，那狐狸十分担心化了形卖相不好，来仙盟办事的时候索性放弃了化形，整天都念叨着“赚钱嘛，不寒碜”，可修为倒是不怎么样，以至于天天都在嗑延寿药。
“是的，大人，天序商会如今还是我们机械学会的债主，这些年来，天序商会替我们处理了不少次棘手的黯灵灾害，作为代价，他们每年都要从机械学会名下的载具工厂拿走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沃斯苦笑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
古逝说着，伸手将桌面上的不停跳动的暗红色矿石捉于手心，神识探出，但在触及矿石表面时，神识却是受到了微微的阻碍——矿石内，遍布着无数正在不断分裂以及重组的原子核，混乱，无序，但它们竟在一道道小型隔断的阻碍下，相安无事。
假设矿石内部的小型隔断在特定条件下突然同时断裂，这颗矿石释放出的能量，起码能轰平一座小型山脉。
“原来是颗随时会爆炸的大炮仗，不过，也可以用作于能源反应堆，作为陨石的动能来源也有可行性。”古逝暗自沉吟道。
感受着拇指般大小的矿石内隐含着的无限狂暴，出于谨慎，古逝将一道寒冰灵气注入矿石，将手中的矿石深度冻结，但又感觉还是不够牢靠，继续在矿石上施加了两道牢固的封印链条后，古逝才将其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完全确定矿石的结构特性后，古逝向墟璘传念道：“墟璘，你是否认得这颗石头？”
“不认得。”墟璘马上回应，语气斩钉截铁。
“你怎么啥都不懂。”古逝随意嘀咕道。
“你！你——”
墟璘似乎是被呛了一下，气呼呼的，很明显的又炸毛了。
“呵呵。”古逝轻笑了一声，顺手从餐具架上挑选了一个闪亮的不锈钢小勺子，然后用勺子尖小心翼翼地从盘子里的甜甜圈上刮取了一层薄薄的奶油。
将缓缓地将勺子拿到跟前，目光专注地审视了一番，在确认了某个重要的细节后，古逝将勺子平放在右手掌心中。
忽然，一道仿佛可以焚毁一切的紫色火焰，无声地自古逝的掌心中升起，只见沾有奶油的勺子悬浮在火焰中，如冰雪消融般迅速熔化，变成了一颗闪亮的液态金属小球。
就在这时，火焰骤然爆燃，焰色忽然转变为璀璨的亮金色，而原本在火焰中静谧的液态金属小球，也在这一刹那爆炸开来，如同小型超新星爆发一般，刹那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红色光芒，将莱顿城的上空映得一片通红，连那洒满莱顿城的午后阳光，此时都变得黯然失色。
亮金色火焰中，那如同超新星爆发后产生的无数光速四散的粒子，它们在触碰到亮金色火焰的内壁时，刹那间变得舒缓了下来，它们渐渐地朝火焰中心凝聚，最终形成了一颗暗红色的……小石子。
“主人好厉害！”
火焰熄灭，诺伊顿时变成了夸夸人，海蓝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哇！好厉害！这是什么火焰魔法呀！连原子的族类都能改变！”
宁宁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古逝的手边，一脸神奇地端详着古逝手中的仍泛着温热的暗红色石子。
“这不是魔法哦，这是科学。”
古逝轻声道，将右手中的复制品矿石放在了桌面上，随后，这颗新生矿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桌面上开始微微跳动。
古逝转头看向桌面上，宁宁此时正在围着复制品矿石转来转去，古逝向她轻声询问道：“宁宁，你是否记得，当时还有多少陨石碎块落在了城外？”
“嗯，请让我想想……”宁宁伸出了一根食指，点在了小脸上，一顿冥思苦想后，向着古逝摇了摇头：“当时宁宁正在专注于维持守护魔法阵，至于落在城外的陨石……嗯！不知道哦。”
“大人，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陨石碎块坠落到了城外，散落地点是完全随机的。”
索尔斯坦此时恰到好处地回应道。
古逝向索尔斯坦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是否存在一种可能，这些坠落在城外的陨石碎块，其中还隐藏着一部分灵性污染物，或者说，当时侵入莱顿城内的灵性污染物，只是这颗陨石中的一小部分。”
沃斯此时开口说道：“大人，老朽认为可能性不大，陨石坠落后的6个小时内，老朽的机械部队已经将坠落在城外的陨石碎块逐一收集完毕，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刚才的那颗矿石。”
“不，沃斯，你当时忽略了暗礁区的原住民们，有些陨石碎块或许早已被他们拾走了，毕竟作为天外之物的陨石，打磨打磨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索尔斯坦出声提醒道。
“……”沃斯陷入了沉默，然后点了点头：“对，你说得对，索尔斯坦。”
“不用多想，将这颗矿石回溯一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古逝轻轻说道，挥手散出一抹灵力，同时将左手中的原矿石放置于半空中，灵力不断扩散间，中央黑塔顶层的一小块天空渐渐黯淡了下来，这方天穹之上，逐渐显露出一方璀璨的星空，星芒洒落，照耀于悬浮在半空中的暗红色矿石。
只见这颗矿石的身形渐渐变得虚幻，如同细胞增殖一般，矿石正在迅速地膨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暗红色矿石逐渐恢复成一块目测直径有两百米的巨大陨石，与此同时，陨石上开始散发出一股邪恶的气息，令人心悸。
“这是灵性污染物的气息，很明显带有黯灵的特征。”古逝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回溯成果。忽然，古逝眼神一凝，他此时注意到这颗陨石之中，蕴含的污染物气息很是杂乱。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邪恶气息，宁宁睁大了眼睛，一阵惊呼：“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天哪！这颗陨石，竟然隐藏着三道污染物！”
没有理会宁宁的一惊一乍，古逝面对着陨石，向陨石伸出了疤痕累累的右手，喃喃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来自哪里。”
右手化掌，古逝凭空拉出了一条光怪陆离的时光匹练，瞬息之间，时光匹练开始缠绕，将眼前足以遮天蔽日的陨石牢牢包裹。
此时，天穹之上的璀璨星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色彩斑斓的天幕，天幕颜色说不出的诡异，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盒一般，而将陨石完全缠绕着的时光匹练，也迎合着天幕的诡异颜色，开始不停地变幻，渐渐显现出一张宏大的星图轨迹。
“咔——咔擦——”
忽然，星图上出现了丝丝裂缝，无论眼前的星图还是色彩斑斓的天穹，所有色彩都在一瞬之间转变成了灰白色，刚才还在不断流动的色彩，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完全静止了。
“果然……陨石的时光已被切断，倘若强行回溯，萤参星系将会完全坍缩，亿万生灵都不用活了。看来敌人很是谨慎。”古逝淡淡地说道，他凝重地望着包裹着陨石的星图，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作罢。
古逝伸出双手，往虚空中轻轻抹去，只见眼前的巨大陨石还有这一方奇特天穹如同扔进水里的泡腾片一般，渐渐地消弭在虚空之中，与此同时，半空中也渐渐地显露出一颗暗红色的原矿石。
将原矿石从半空中召回，将其递给了沃斯，古逝指了指桌上仍在跳动的复制品说道：“沃斯，这颗矿石我已将其封印，你可安心存放，桌面上的这颗复制品，我收走了，至于这颗矿石的来历，你可以继续调查。”
古逝想了想，继续说道：“眼下可以确定的是，那颗陨石里暗藏的，有三道灵性污染物，均有黯灵的特征，至于这颗狂暴的矿石，想必是控制陨石轨迹的能源推进剂。”
沃斯伸出了如尖刺般的双手，颤抖地从古逝手里接过矿石：“原来，是老朽疏忽了。”
“该死，这块陨石还真是颗导弹。”索尔斯坦低沉地说道。
也许是意识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沃斯低下了头，那颗本就惨白且诡异的秃顶头颅此时显得更加阴沉。
古逝收回手，踱步走到瞭望台边缘的防护栏杆前，回过头说道：“虽然我未曾踏足暗礁区，但今天早些时候，我去了一趟圣联合学院，在那和奥斯汀聊了聊，照奥斯汀所说，暗礁区那边似乎并不太平。”
沃斯直起身来，向古逝回答：“是的，大人，其实那边最近在闹黯灵，连许多谨慎的帮派成员都着了道，被寄生的被寄生，失控的失控，总之，混乱一片。而且老朽怀疑，被黯灵完全夺舍的灵魂失格者，已经形成了隐秘的组织。”
“光明系黯灵波长探测石还有元素净化卷轴在那边卖上了天价，连莱顿城里的也卖断货了。据老朽调查，暗礁区灵魂失格者的本身职阶普遍不高，学院过两天会让一批兔崽子去那边清扫一遍，把该杀的都杀了。”
古逝看了沃斯一眼：“按照黯灵的生长规律，从“无”至“有”，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灵性污染物产生意识了。”
“是的，这是……老朽的错。”沃斯又低下了头，声音很是嘶哑。
“沃斯叔叔，你不用太过于自责，没关系哦，既然出现了黯灵，我们就把黯灵解决掉吧……”
诺伊揉了揉眼睛，轻声安慰道，她似乎能感受到沃斯内心中的后悔与不甘，只是此时有些提不起精神。
“感谢公主殿下。”
沃斯有些感动地抬起头，向诺伊扯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