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水
雨势越下越大,伴随闪电与雷鸣,陈进望向倾盆大雨道:“照这样的雨势,一晚上雨水量就可达标。”
陈进对身后的甘宁道:“让将士们备好蓑衣,半个时辰后出击。”
见大雨还留在长江浅滩的人是傻子,李望是傻子吗,显然不是。
他一定会在大水涨起来的时候离开长江浅滩,要想让大水发挥作用,就必须将他们留在浅滩。
陈进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九百人没有放走一个,所以到现在李望都还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九百人已经大败,活着的人全成为了陈进的俘虏。
大雨越下越大,李望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安。他命令人将粮食从长江边上移送到中军大营。
一是怕粮食被水冲走,二是现在只有这些粮食才能让他心安。
苦等许久,李望在营帐坐立难安,现在已是寅时,两个时辰派出去扎营的人一个消息都没有传进来,使得李望心中不安感越来越重。
他找来一个士兵道:“你去新的营地看看,若有异常马上汇报。”
士兵领命便离开营帐中,李望焦急的等待着,但那个的士兵,始终没有回来,这时再傻的人也发现问题了。
李望走出营帐,瓢泼大雨根本就没有停止的迹象。
水位已经涨到放置粮食的营帐,长江水流张开了獠牙,从之前人畜无害的平稳流水变成惊涛骇浪。
这样湍急的江水,人一旦落水,必死无疑,李望发现他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李望冲出大营,通知所有士兵,要他们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即将被大水淹没的浅滩。
最靠近岸边的士兵已经开始行动,当他们即将冲上岸时,一支支弓箭从前方射出,正中他们的头颅。
城门外靠近叛军大营的陷阱中,冲出无数临江军,这一次陈进没有留一个人在临江城内,而是将所有士兵都投入了这场定鼎之战。
临江军站在有利地形,对着叛军营地疯狂射箭,一时间叛军死伤无数。
密集的箭雨组成一个恐怖的火力覆盖网,让这群叛军,只能不停的找掩体躲藏。
一旦冒头,就会被箭雨射成刺猬。
陈进这次是下了血本,不只是之前剩下的一半箭矢,还有这两天临江百姓制造的所有箭矢全部用在了这一战,主要目的就是压制叛军。
一士兵冲进李望所在的中军大营道:“报!我军上岸时遭到了敌军的阻击,死伤惨重!”
李望大怒:“城门到这里一马平川,你们是怎么做到敌人已经到了跟前,才发现敌人的!”
士兵哭丧着脸道:“他们是通过挖通陷阱,过来的。”
要想在不知不觉就靠近敌人,在这一马平川的空地上,正常来说是不太可能的。
陈进是谁,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有志青年,李云龙是如何消灭山崎大队的,通过挖壕沟,挖到距离山崎大队很近的位置,手榴弹可以轻松扔进山崎大队大本营,通过漫天手榴弹将山崎大队消灭。
陈进沿用了这一招,他带人进入城门外最近的陷阱里,分四路从城门开始挖壕沟,直到连通距离叛军最近的陷阱。
若是现在给他点手榴弹,根本就用不着这滚滚长江水。
李望听后,踉跄跌倒,他从来没想过,陷阱还可以这样用。
他回想自己从杏花村到临江这一路,自从跟临江城对上就一直处于下风。
先是周边土匪全部被清剿,然后是两次放火,攻城战时,又被火烧,迁营,好像什么都在对方计算之内。
甚至连营地好像都是对方引导自己选的。
一个小小的临江城,怎会有如此妖孽的人。
士兵看到李望如此的颓废便小心翼翼问道:“大人,现在应该如何。”
一句话将李望拉回了现实,李望喃喃道:“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上岸,他一定还有后手,无论如何必须先上岸。”
李望对着士兵道:“传我命令,所有人,不计一切代价,给我攻上岸!”
士兵将李望的命令传达出去,李望也带着武器冲出大营。
走出营地便看到临近岸边的一幕,自己的部队,被陈进用箭雨打得不敢冒头,就算是有人出头也会立马被射成刺猬。
所有人都在等临江军用完箭矢,一旦临江军用完箭矢,就是他们冲锋的时候。
但李望却在此时大吼道:“不要管箭雨,给我冲上去!”
喊出这句话时,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李望,本来就一直在打败仗,叛军的士气早已经消磨殆尽。
现在你还要手下人送死,现在谁还听你的。
就在这时,临江军停止了射箭,叛军们突然眼前一亮,现在就是冲锋的时候。
但是临江军脚下明明还有箭矢,为什么不射了?
轰!哗啦啦!轰!
突然有人说道:“听,是什么声音。”
众人仔细聆听,震耳欲聋的声音,好似万马奔腾,又好像是巨大瀑布的流水声。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士兵指向上游尽头,恐慌的吼道:“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定睛看去,足足三米高的惊涛骇浪,如同一个吞噬一切的巨兽,从长江上游奔腾而来,这天地伟力又有谁可以与之抗衡。
叛军见到这一幕脑袋里已经没有了李望的命令,他们的脑袋里只剩下活命。
他们一窝蜂的冲向岸边,才不管前面有没有人,只要能爬上岸,就有机会活命。
一个叛军在上岸的途中,被人绊倒,他本想起身,但是一双脚又重新将他按在地上,然后就是无数双脚将他踩成了肉泥。
混乱的营地内只要一个不小心摔倒,就会被瞬间踩踏致死,失去生命。
前面的叛军们已经冲到岸边,他们为了逃命连武器都没有携带。
当他们就要上岸时,迎接他们的便是临江军的大刀,一刀刀让他们在巨浪到来前就提前下了地狱。
付酉面前,一个满脸泪水,哭着向他下跪的男人,祈求着付酉能够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