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灵魂不值钱
包厢隔音很好，一时根本没人关注到突如其来的变故。
沐熙拉着江文启穿过狭长的走廊，店里的放着金属乐，让他的神经都变得亢奋。
他们穿梭在舞池中央，没人注意两个逃跑的少年。
直到音乐声消失在耳后，沐熙跨入早已准备好的车子，对着司机说了一句：“走。”
等到一切都安静了，沐熙才瘫软的靠在真皮座椅上，略带疲倦。
“让你别走，还真没走。”
沐熙突然开口，江文启看到坐在车子上，面露不善。
“沐少，你说的我自然是要听的。”
方永祥只能舔着脸赔笑，他刚刚特地查了一下，姚元确实有个表弟在云城读书，在结合他姓沐，果断锁定他就是背景一定很厉害。
但是有多厉害不知道，只知道以后绝对不能得罪，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邵东宇。
“沐少还有什么吩咐。”
“帮我定个酒店，我没带身份证。”沐熙也懒得多话。
“明白。”
酒店客房内。
江文启怯懦的看着沐熙，像是一只被卸了爪子的猫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为什么要去，”沐熙也没给他好脸色，之前念及他的尊严，没有多问，现在看来没必要，“说实话。”
“我妈跳楼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缺钱？”
“……”
见江文启没说话，沐熙冷笑。
“成年了吗，学着外面y子自甘堕落，那男的肥头大耳都快能你爹了，非要用最下贱的方式来出卖灵魂，出卖自己身体换来的钱，你花的不恶心？”
江文启脸色苍白。
“说话啊！”
见江文启湿透的衣服，却半天不说一句，沐熙恼怒。
“还是你觉得无所谓，也对，毕竟你之前也是给人倒酒，好的话一天能赚十万，这可比上学来钱快，你说是不是！”沐熙眼神带着冷意，开口道。
江文启显然没想到沐熙的话会如此伤人，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俨然委屈到极点。
声音沙哑道，“你…原来…这么看我。”
沐熙恍然才觉语气过重。
望着他委屈的神情，突然觉得心口发堵，他只是一时气话，说出来确实有些伤人。
“是我怎么看你嘛？”沐熙冷声继续，“没有其他办法了，非要…做这样伤害自己的事。”
江文启越加委屈，“你说过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不要给你添麻烦，这就是对你的报答。”
……
沐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确实说过这种话，没想到江文启当真了。
沐熙被江文启愚蠢的脑回路气笑了，他突然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脑子是被猪啃了。
“所以你宁愿拿肉体换钱，也不愿麻烦别人，你这样你妈知道不难过吗？”
“她会难过吗…”江文启面色苍白，表情像是在自嘲，“可她现在连命都快没了。”
沐熙见他这样颓靡，很多狠话挂在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能转用委婉的方式。
“你的办法是最下下策，轻易出卖自己充满活力的身体，以后遇到是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着自己的身体，最后你会陷入其中，渐渐的你的灵魂都会变得污浊，成为别人随意拿捏的玩具。”
母亲曾经跟他说的，除了在生死抉择上出卖身体赢得喘息的机会，其他的用身体换取金钱、权利都是最后都是出卖灵魂，成为被人随意玩弄的玩具。
“这个看似简单，但是很不划算的。”
“可是我的身体不值钱，我整个人都不值钱。”江文启苍白的面孔略显沧桑。
“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以后只会更便宜。”
江文启才十六岁还未褪去稚气，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搭配这样好拿捏的性格，若是遇到恶人极有可能被带入深渊。
江文启头发湿漉漉的，一双无辜的凤眼如一汪秋水，我见犹怜。
“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江文启低着头，声音如蝇虫般细小。
“你有办法…”沐熙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不明白江文启的行为，明明前程似锦，未来可期，却要做最自轻自贱的事。
江文启哑着嗓子，“我没有路，她现在昏迷不醒，每天几万块的费用我交不起。我只是个学生我没有钱，你知道吗。”
江文启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手紧抓着睡衣衣角，迷茫是眼中的茫然和无助，透露出内心的迷失和不安，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焦虑。
沐熙眼看他完全沉浸在痛苦中，淡声安慰道：“你冷静一下。”
江文启自顾自的沉醉，摇头说着胡话：“我没法冷静，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不想问你借钱，我想自食其力，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不要被别人叫丧门星，如果没有我母亲就不会那么惨，都是因为我，我只会连累别人……”
“没有，你安静点。”沐熙没想到他又开始自我封闭了。
“我就是故意不找你，我害怕你嫌弃我事多，讨厌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那男人肥大油腻的手很恶心，他用红酒泼我，想用酒瓶砸我，我身上都是讨厌的酒味，”
“他像是油腻恶心的鲶鱼缠着我，我之前拒绝过他，可他还是阴魂不散，想要折磨我…”
见江文启越发不可收拾，沐熙上前扯他，却被甩开，一副魔怔的模样，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几次安慰未果，沐熙眼看哄不了，也不惯着他，伸手给他一巴掌，直接物理攻击让他清醒闭嘴。
显然这巴掌很有效，江文启懵逼的忘记自我怀疑，湿漉漉的眼眸短暂错愕。
柳如是看着白皙透亮的脸蛋露出红印，有点愧疚。
于是略显愧疚的说：“安静了，你乖一点，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再说我不缺钱，我借给你你有钱还我就是。”
江文启捂着脸，眼泪要掉不掉的蓄在眼眶，
“可是你说嫌我麻烦，我不想要你嫌我麻烦。”
“我不嫌你麻烦，你就没有麻烦了。我之前跟你不熟所以我本身带着警惕，但是现在觉得或许你就是麻烦，我也会想着帮你解决。”沐熙也不知哪里来的耐心的给江文启解释。
江文启像是受到鼓舞，整个人抱住沐熙，将自己的头埋在沐熙的脖子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沐熙被突如其来的搂住，身体突然僵硬，他想要推开眼前得寸进尺的人，但奈何江文启黏在他身上不撒手。
“臭死了，去洗澡。”
“好”
等到江文启转身到卫生间，看着发红的脸颊，摸着还有点微微发烫。
他望向镜子里卸下伪装的面容，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和那双充满算计的眼。
“灵魂不值钱，身体反而是达到要求最便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