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凶
仆人刚退出去不一会儿，林清月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清月一进门就看到苏静坐于客座，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就神色自若，向林知府行礼问道：“父亲，叫女儿出来有何事？”
林知府啜一口茶，道：“劳烦杜大人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吧。”
杜判官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林清月听完，为难道：“杜大人，那个荷包，我两三个月前就弄丢了。 ”
苏静突然开口道：“请问林三小姐是在哪里丢的？”
林清月想了想，道：“应该是端午前后去看龙舟丢的，回来的时候，荷包就不见了。”
苏静又问：“林三小姐可还记得那个荷包长什么样？”
林清月用手指按按太阳穴，回忆道：“好像是粉色的， 绣着一朵花。”
“什么花？”
“不太记得了。”
“是牡丹花吗？”
“对，是牡丹花。”
苏静与杜判官互看一眼，一个贵族女子，只会把不在意之物交予像赖大这样的流氓地痞，若是在意之物，断不会随意交予他人。
杜判官冲赵首领吩咐道：“去，把赖大带进来。”
赵首领立刻大步流星走出厅堂，很快就带着个囚犯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赖大。
此时的赖大躬身低头，双脚被铁链锁着，缠着绷带的右手缺了手掌，浑身散发着恶臭。自他一进堂内，众人皆以手帕或以袖掩鼻。
此时的林清月脸色煞白，额上冒出细小的汗珠。
“赖大，你可见过这位小姐？”杜判官指指林清月。
赖大仍抬头看看林清月，道：“判官大人，小人没见过。”
杜判官又问：“你觉得她像不像七月初十那晚给你迷魂香的女子。”
赖大重新打量林清月，道：“从身量上看，挺像。”
林清月怒道：“你胡说， 扬州城内我这般身量的女子多得是。”指指向苏静，“苏静与我身量也没差多少！”
赖大一听她说话，猛地睁大双眼，惊喜道：“这个声音！是你！给了我十两银子和迷魂香，要我让苏静身败名裂！”
此话一出，赵首领立刻带人将林清月控制住，林清月边骂边挣扎道：“你们放开我！我是知府小姐，你们放开我！”
但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抵抗得住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双手很快就反绑在身后。
林知府手重重一拍茶几，顿时厅堂内无人说话。有人是因为不敢说，有人是因为怒极难说。
林知府怒喝：“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
这时，王姨娘冲了出来，抱着林清月哭道：“清月，你告诉你父亲，事情不是你做的。”
林清月眼睛红了，瞪着林知府，苦笑道：“父亲，您都不问问女儿，就相信一个地痞的话吗？”
林知府不答反问：“七月初十那晚，你去哪里了？”那天晚上天气很热，他半夜起床开窗，正好看到林清月匆忙回房的身影。父女俩关系不算亲密，他以为她只是在外玩得晚些罢了。
“父亲，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若非刚才杜大人所言，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林知府捶胸顿足，长长了叹了口气，“一个卖画讨生活的女子，你何必如此。”
林清月指着苏静恨恨道：“为什么？！因为她让大姐得偿所愿，而我和方旭却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又指着林知府，“还有，父亲你可曾把我当亲女儿看待！从小到大，什么都是大姐的好，你既然不喜欢我娘，又何必纳我娘进门？又何必把我生下来？”
王姨娘赶紧捂住她的嘴，哭道：“孩子，别说了别说了。”
林知府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不喜林清月，因为林清月长得像王姨娘，而王姨娘之所以被纳进门，是因为她是局中的一枚棋子。
当年，他还不是扬州知府，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有一回，被当地的王乡绅请去家中喝酒，酒里下了情药，半醉半醒间，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爬上他的床。这个女子，就是当年的王姨娘。王乡绅以此威胁他，要求他安排一官半职给自己的儿子，不然就告他强迫民女。为了息事宁人，且确实睡了人家姑娘，他只得应允，还把王姨娘纳为妾。
他不喜欢这种甘心当棋子的女人，自然不喜欢这种女人生下的孩子。
林知府叹口气，冲杜判官摆摆手，道：“杜大人，请便吧。”
林清月转怒为惧，惊慌叫道：“父亲，我是你亲生女儿，你不能不管我。”
林大夫人劝道：“老爷，清月这孩子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你就……”
王姨娘哭道：“老爷，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吧。”
可林知府只是以手掩额，谁的话都没听进去。他是知府，连他自己都要徇私枉法的话，明日弹劾他的文书就会被立刻送去京城。
“带走！”杜判官一声令下，衙役们架着林清月和赖大走出厅堂。苏静向林知府和林大夫人屈膝一礼，也退了出去，厅堂内只剩下王姨娘悲怆的哭声。
扬州衙门内。
林清月对买通赖大挟持苏静一事供认不讳，很快就被关押在牢房里等候判词。许是杜判官想要给林知府卖个人情，给她安排上等牢房，还命人提前清扫一遍。
苏静走进牢房，看着原本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如今身着朴素囚服，身上首饰被卸去一空，整个人看起来其实跟普通市井女子没什么区别。
林清月知道是她来了，鼻子轻哼一声，懒得看她。
苏静忍着怒火，问：“我到底得罪你什么了？”
林清月轻蔑一笑，道：“你没得罪我，你只是碍我的眼罢了。那晚，我就应该让赖大直接把你杀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苏静狠狠甩她一个耳光，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上瞬间多了五个手指印。
林清月懵了，从来没有人打过她，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打打她！
“你敢打我？！”林清月怒视苏静，眼神似要将她碎尸万段，伸出双手就要去抓苏静的脸，“买凶未遂而已，我不过是被关押几天，你可别太得意了。”
“啪——”又是一巴掌，“那就在你被放出来前，我天天来打你几巴掌如何？！！”
“苏静！！！”
两人撕打缠斗在一处，狱卒听到动静后赶紧将二人拆开。
狱卒劝道：“苏姑娘，不可对犯人动私刑啊！”
苏静这才松手，后退两步，道：“你现在知道你爹为何不喜欢你了吧？因为，你和林清霞相比，真的一个天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