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吴王被杀
清风寨木屋内,刘飞收拾好床铺准备休息,这时听到敲门声,他起身打开房门看到孙茂站在门口,他手里还提了一壶酒。
“刘兄,今夜月色当头,我们一起痛饮几杯如何。”
刘飞知道他是来询问白天的事情,便将他迎进屋内,孙茂和刘飞跪坐在酒桌旁,刘飞拿起那壶酒给孙茂满上。
“孙头领,这次多亏你相助,否则我们兄妹活不到夏阳就被匈奴人杀了。”
孙茂拿起酒杯对刘飞说道:
“刘兄客气了,以刘兄的本事我想匈奴人伤不了你。刘兄这次能来清风寨也是我等的荣幸,只是不知刘兄在洛阳是做什么的。”
刘飞见孙茂来摸他的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孙头领,我在洛阳城并无固定职业,主要教教附近小孩读书。”
孙茂见刘飞是个教书先生,呵呵一笑。
“真看不出刘兄还是教书先生,不知刘兄可知曹子建的《洛神赋》。”
刘飞见孙茂要考曹植的大作《洛神赋》,沉思一下说道:
“曹子建这篇文章可谓千古名篇,我自然喜欢,尤其里面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可谓神来之笔。”
孙茂拿起酒壶给刘飞斟满一杯酒,抬头说道:
“刘兄能否背诵给我听听,那篇文章我都快忘了。”
刘飞看了一眼孙茂,见他眼中含有杀气,他拿起酒杯站起身,大笑道:
“这有何难,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诗赋,其词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 ,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宛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好好,刘兄大才!”
刘飞见孙茂打断他的背诵,又回到酒桌前,然后拿起空着的酒杯看着孙茂说道:
“孙头领,曹子建的文章除了这篇外,我更喜欢他的七步成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孙茂听到刘飞说起曹子建这篇文章,知道他的意思。
“刘兄,不是小弟疑心于你,而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这样做,燕王的头颅出现在了山寨之中,如果让刘聪知晓,整个山寨将无宁日。”
刘飞将酒杯放在桌上,想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孙茂。
“今日是小妹唐突了,不过生逢乱世,你们既然已经占山为王,那就不要有所畏惧,如果让全天下知道是侯头领击杀了刘聪之子,必然会有群雄来投,至于刘聪过来报复,我看目前晋朝残余势力的清剿和长安城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孙茂见刘飞想的跟他一样,不由大喜道:
“刘兄真乃大才,一语便道破此事存在的机会,我们三兄弟也是这样认为,燕王被杀肯定会传到刘聪那里,我们现在要提前做好对抗匈奴人的准备。”
“刘兄,小弟想让你坐这山寨第四把交椅,不知可否愿意。”
刘飞看到孙茂真诚的态度,他想了一下,摇头说道:
“孙头领,我知道你的用意,我既然来了山寨那就不会这时离去,我会协助你们与匈奴人作战,但之后我还是要带着小妹前去长安城,那里还有许多亲人。”
孙茂见刘飞话都说到这里了,也就不再强求,道谢后便离开了木屋。
石鸡山脚下,许多村庄在这一晚都被匈奴人洗劫屠戮,石虎和刘鹰站在山坡上,看着村庄大火,石虎大笑道:
“杀,给我杀,我就不信屠了洛阳城外所有人还找不到那群暴民。”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头领快步跑到山寨议事厅,见到王如后跪倒在地:
“大当家,不好了,昨夜与我们山寨有合作的村子被匈奴人屠了五个,一千多人死在了他们马刀之下!”
王如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想到了燕王头颅,他赶忙看向孙茂,只见孙茂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走上前去说道:
“大当家,如今匈奴肆意屠杀汉民,剩下那些村庄的百姓不能让他们待在村里了,得马上将他们迁移到山寨,这样既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怎能增加山寨实力。”
王如听后点头称赞道:
“孙当家所言极是。”
“方头领,你现在派遣两百士兵前去协助村庄搬迁,务必今晚前将他们迁移到山上。”
方头领领命出去后,孙茂叫住负责山寨的粮官。
“苟头领山寨目前还有多少存粮,够山寨吃几天。”
苟头领思考了一下,回道:
“孙当家,山寨目前有四千六百七十人,存粮够用一个月。”
孙茂看向王如,对他说道:
“大哥,山下村民应该会有三千多人迁移过来,他们手里都没什么存粮,山寨现在要减少消耗,我建议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口粮减半,同时派遣士兵去山中狩猎,扩充存粮,等村民回到山上,我们再安排他们准备军需。”
王如想了一下,对孙茂说道:
“口粮减半会影响士气,如今大战在即士气不可丢,等会我让老三去周边收集粮食,顺便打听现在的情况。”
“苟头领,那群村民回到山上后,不要让他们进山寨,安排他们去神女峰,你等会跟王头领带五百多人看着他们,让他们负责打仗用的弓箭和兵器。”
洛阳城地牢内,石勒在孙太守的带领下来到关押吴王的监牢前,石勒看着躺在角落的司马晏,大笑道:
“吴王,好久不见!”
吴王听到有人叫他,他翻过身,转头看向监牢外,他身上的衣物都已破损,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有条条血痕,显然受过酷刑,他认清是谁后,轻声说道:
“石大将军,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真是荣幸之至。”
石勒看着蓬头垢面的吴王,心中一阵唏嘘。
“吴王,你我好歹也算朋友,你还是前朝大司马和大将军,这最后一面我当然要来送送你。”
吴王听到石勒这话,心中有些悲凉,他虽当过晋朝大将军,但却因为眼疾,没有上过战场,他本想以他的处境和在晋朝的威望,匈奴人不会杀他,他叹了口气。
“石大将军,陛下怎么样,刘聪没有杀他吧!”
石勒冲他点了点头。
“你放心,陛下怎么会杀他,不但不会杀,还会给他封侯,本来陛下也不准备杀你,但你的下属却在你被擒后杀了燕王,所以不得不杀你,给那些反抗朝廷的人一个警告。”
吴王听到刘聪的儿子被杀了,而且还是死在晋朝军队的手里,他大笑道:
“石大将军,本王虽然在晋朝挂职大将军,大司马,但因眼疾从未进过军营,我又何来的部属,燕王被杀乃是他残忍无道,你们想杀我,又何必找这些理由。”
石勒其实也知道吴王是一个“空闲王”,否则洛阳也不会这么快被他攻下,但燕王的事情必须有人背锅,否则他的干儿子就会受到牵连。
“吴王,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你我好歹相交一场,有的话我会给你带到。”
吴王看向石勒,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在监牢地上,等待死亡的到临,他心里暗道:
“灵儿,你应该逃出洛阳了吧!希望你逃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