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心就好
云简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她和温钰燕都闭口不谈关于闻玉书的事情。
云简南对闻玉书的偏见很难消除,但是温钰燕喜欢,云简南也不插手很多。
只是每次察觉到两人的亲密关系时,她就会抑制不住的想要打闻玉书一顿。
姐妹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云简南侧着身,目光静静的看着身边的人,温钰燕正在看手机,似乎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察觉到云简南一动不动的目光,温钰燕终于将自己的关注放在了云简南身上。
“怎么了。”
很平静的问话,得到云简南不在意的摇头:“没事,看看你。”
温钰燕轻轻一笑,接着看自己的手机。
云简南很喜欢观察自己喜欢的人,她清楚温钰燕和楚秉台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所蕴含的意思。
她有更多的时间和温钰燕呆在一起,在国外的时候,她每次出门旅游前后都会要求和温钰燕一起睡。
楚秉台曾经将这种行为称为孤立,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闹别扭行为。
不过就是没有人理会他的闹别扭。
云简南收回自己的目光,拿出手机,两个小时前申鹤发来了自己到家的消息,但是云简南没有回复。
最开始是准备等一会再回,后来又忘记了。
云简南点开另一个人的聊天框,头像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猫。
很肥,广家俯拍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张猫猫毯子,占据了整个头像框。
这只变形的猫给云简南发过来了很多份文件,云简南随意点开一个敷衍的看了几眼,然后回复:“收到。”
猫猫回消息很快,没有感情的文字也挡不住对面散发的谴责的意味
“你都没有接收文件,你在收到什么?”
云简南又把其他几个文件都点开看一下,文件里是一些人的档案,云简南的目光只扫过名字和照片。
“看完了,一共就这六个人吗?”
云简南的问话似乎惹恼了对方,于是在深夜十二点,对方给她拨过来了一个电话。
云简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对面的声音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有些尖锐,听起来十分狂暴。
“六个人还不够,你想要几个,再多来几个可以直接弄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顺便拿把刀给我杀了算了。”
云简南开了免提,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安静温馨的房间,温钰燕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云简南的
手机上。
温钰燕的声音有些冷:“陈大树。”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变得谄媚和温柔:“哎呀,小燕子也在啊,南南你怎么不早说,就是六个人,已经很多了,我先挂了,有什么问题在找我啊,随时为你待命。”
云简南对于他的变脸适应的非常习惯,正准备嘲讽几句,对面就接着说。
“哎呀看我,一着急都忘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吧,你们两个也该睡觉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电话被挂断,一句话没说上的云简南给温钰燕送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陈大树是云简南小队的信息员,有点厉害的小技能,但是为人性情十分狂暴。
一言不合就开骂,谁的脸色也不看。
张嘴就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信你弄死我吧。
但是技术在命就在,那些真的要动手的人,要么打不过他,要么还没来得及就被他用黑历史威胁住了。
能活这么久,全靠一身过硬的本领。
活的这么忐忑,全靠一张见人就骂的嘴。
直到他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飞了三个小时到达云简南的楼下,在云简南的家门口对拿着喇叭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暴躁发言。
那天,打开门出来的人是温钰燕。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温钰燕和陈大树进行了怎样的交流。
但是后来只要温钰燕在的地方 ,陈大树躲开八百米,说话时笑容谄媚,语气轻柔。
算的上从大树变成了娇花。
云简南一言难尽的看着陈娇花新发给自己的语音,根本没有点开听,十分利索的回复:“小玉在我旁边,她也能听见。”
还未点开的语音噌的一下就被撤回,猫猫饼头像的人再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云简南贴着温钰燕点手臂:“好棒啊小玉。”
温钰燕有些无奈的看一眼云简南,手指捏着她的一丝头发捏了捏。
云简南靠在温钰燕的旁边,看着温钰燕回复下属的消息。
聊天界面上有一个很碍眼的人发来的消息。
闻玉书:“睡了吗?”
温钰燕也不介意云简南看,正要回复,就听见云简南装模作样的打个哈欠:“哎呀,突然好困,都凌晨了,我们睡觉吧小玉。”
温钰燕将怎么了三个字从打字框删除,回复:“就睡。”
云简南脸上出现一点满意的神色,将手机抽走熄灭放在一边,亲亲热热的抱着温钰燕点肩膀:“好了,你可以挨着香香的我睡觉了。”
她和温钰燕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同一个牌子,所以两人身上总是有一股相似的味道。
不过两人对香水的喜好不同,香水大部分时间会压下去那相似的味道。
云简南和温钰燕挨的很近,能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你好香啊。”
声音故作搞怪,尾音拖长,听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猥琐感。
温钰燕声音很轻的笑了:“不是说睡觉。”
云简南哼哼一声:“那是对别人,现在是说小话时间。”
温钰燕声音轻柔:“你和申鹤,现在是怎么样的呢?”
云简南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去赴了申鹤的约,就像云简南了解温钰燕,温钰燕对于云简南也是了解的。
云简南是一个注意自己外在的人,但是很多时候只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注意。
如果今天对面的人换成其他人,云简南可能只会随意的收拾一下,不会如此精致。
云简南思索了一瞬间,然后回答温钰燕的话:“他很好看。”
云简南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包括人,蓉城路口见到申鹤背影的时候,云简南就觉得,这是个帅的要命的男人。
事实也确实如她当时感觉的那样。
云简南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具体的意味,在黑夜里,温钰燕的目光落在模糊不清的脸上。
“你开心就可以。”
云简南有一点大胆的想法,这件事在第一次知道申鹤是宋家的小儿子的时候可能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试探的问,语气里还有些恶劣:“你觉得,如果宋家出现了问题,申鹤会不会来求我。”
她其实有些期待申鹤求自己的样子,如果带点眼泪就好了。
但她只是设想,甚至没有想象过申鹤真的做出这副样子的神情。
那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
虽然她如今的想法也很冒犯。
温钰燕静默了一瞬间:“如果你想的话…”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单靠云家只会和宋家两败俱伤,但是楚家和温家会站在云家这边,宋家就会处于弱势。
但势必会落的一个并不好看的结果。
云简南只是做出假设,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为零。
宋家如今掌权的二小姐确实是一个商业天才。
云简南叹口气:“申鹤喜欢我,不过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语气带着些无奈和感叹,温钰燕听出她语气里的一点其他的意味,有些疑惑的问:“你不希望他喜欢你?”
云简南又往温钰燕身上贴了贴:“希望,但是很久之前的喜欢。”
无论是中间放弃过的喜欢还是长久的喜欢,云简南都有些感到棘手。
放弃一次就意味着还能放弃第二次,太过长久的单方面的情感很容易变成执念。
执念,一种与其他情绪都不能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包括喜欢
温钰燕听出她的意思,云简南对于感情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这件事温钰燕一早就有所了解。
但如今见到云简南犹豫的样子,温钰燕还是有一点吃惊在的。
这太不像云简南了。
“我觉得,你应该开心就好。”
温钰燕还是低声劝慰,但仍旧只是这一句话。
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云简南语气不明:“小玉,你看到闻玉书的时候,有开心吗?”
温钰燕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放弃抵抗般的说道:“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看到闻玉书来做助理,放低姿态求自己不要把目光落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她有一点开心的,但是那一点很快被如海浪般的酸涩呼啸着盖过去。
温钰燕脸上的情绪不是很明显,但是有一些悲伤的气氛从身上流露出来,笼罩了云简南。
云简南叹气:“早知道当时就打死闻玉书了。”
温钰燕笑了,悲伤的气氛被笑声冲散,温钰燕半开玩笑说:“那我可能真的要伤心好久了。”
云简南摇头:“不,你没时间伤心,你接下来要做的是,想办法帮助你最亲爱的我逃脱法律。”
温钰燕似乎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看起来我也太可怜了。”
云简南伸出手拍拍温钰燕的头,带着点怜爱:“谁说不是呢,好可怜的宝宝哦。”
温钰燕控制不住的笑,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叹口气:“松松,不要害怕接受长久的情感。”
云简南没说话,温钰燕将她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睡觉吧。”
第二天两人是一起到云家老宅的。
离市区有些远,古香古色的房子,许华和云尹德就在门口等着。
云简南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座老宅子很是怀念。
“奶奶,不用出来等。”
云简南扶着头发花白的老人,许华是当年外出留洋学习的那一批,回国后做了许多年的老师,身上永远带着宁静的书卷气息。
云尹德年轻时便有些匪气,如今老了,板着脸看起来更是严肃,能够吓哭小孩子的那种。
云尹德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自己被忽视的不满。
温钰燕体贴的上前扶着云尹德,虽然老人家的身体看起来比她还要结实。
云尹德微微满意了一点,上下看过温钰燕皱了皱眉:“怎么又瘦了。”
老爷子年轻时生意做的大,看人无数,对于小辈,最大的关怀就是先打量胖瘦。
温钰燕笑:“没瘦,就是最近有些忙,没顾上吃饭,养几天就回来了。”
云尹德没有接受温钰燕的这个说法:“最近生过病?”
虽是问话,但语气里的笃定也透了出来。
温钰燕有些无奈,似乎对于老人的关怀有些心虚:“一点小病,没事了,你问松松。”
云尹德对于温钰燕说的小病不是很相信,视线又看向自己这个从到家就没分给过自己一个眼神的孙女。
云简南小时候叛逆的厉害,云尹德又是个严肃的,住在老宅那几年,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
云尹德是打孩子的家长,小时候楚秉台和云简南没少挨打。
温钰燕从小就有些柔弱的气质在,云尹德怕给打坏,对温钰燕格外留手。
但温钰燕也是挨过几次的。
云简南抓住了告状的机会:“才不是,病的可严重了,也不好好吃药,还拖着不去医院,早上出院的中午就去谈生意喝酒。”
云简南这话说的非常快,完全不顾昨天两人还在一起睡觉的情分。
温钰燕脸上温和的笑有些崩塌,感觉到自己扶着云尹德的手都有些想跑。
虽然只挨过几次,但印象还是深刻的。
云尹德声音有些苍老:“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温钰燕的手搭上老爷子的手臂,语气真诚:“这是意外,而且我好全了才出的医院,只喝了一点点。”
云简南贴到许华耳朵边,小声的说:“爷爷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温和的策略。”
换以前,肯定是视线沉沉的看温钰燕一眼,然后说:自己去罚站。
对于打不得的温钰燕,她拥有单独的惩罚方式。
楚秉台和云简南为了躲打满院子乱跑的时候,温钰燕就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站在墙角。
但现场人很少,即使声音小也能听见,云尹德看着云简南:“我现在也能打你。”
云简南撇撇嘴躲在许华身后:“奶奶,你看他。”
许华笑笑,想要说话,被远处的轰鸣声打断,楚秉台这两天不知道去哪浪了。
机车轰鸣,机身涂成彩色,一头蓝色的短发,机车停在路边,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温钰燕感觉到自己扶着的老人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