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救赎
“这是黑剑对于主人的肯定，
真正的英雄必须正面迎接痛苦，
而不是像所谓的聪明人，躲避痛苦。
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不配拥有这把剑。
只有在持剑者最脆弱的时候，黑剑会为他留下一滴眼泪，
这滴眼泪会为黑剑带来十倍的力量！
这是属于剑和主人的双向救赎！
他们真正的认可了对方！
现在罗信只要拔出这把剑，卡特就会马上爆血而死。
然后比赛才会结束。”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欢呼。
“拔剑！”
“拔剑！”
“拔剑！”
“拔剑！”
我当然知道拔剑的后果。
但是，当我抬头看到卡特家族，他们正坐在观众席上。
被周围疯狂叫嚷着拔剑的观众，紧紧包围。
其中一些不怀好意之徒，故意冲着他们叫嚷着拔剑、斩首。
但是，他的家族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静静坐在高台之上，神色冷峻，毫不理会四周的叫嚣。
只有一个女士抑制不住掩面痛哭，她衣着华丽，头顶璀璨珠宝。
应该是卡特的母亲。
我俯下身，轻轻按住卡特肩膀受伤的地方
“我不会拔剑的。”
“我已经准备好赴死了，不要怜悯我！
痛痛快快结束比赛！
让我有尊严地离开！”
他跪在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向我怒吼。
“好了，别说了，老弟，我已经决定了。”
我转身，不理会他。
直接朝着高台之上的大师摩根喊话。
“让他的家人来！立刻！马上！”
余光中，我瞟到卡特眼角的泪水，很快就和左脸的血迹融为一体。
“罗信，你想要干什么？你必须结束比赛！”
大师摩根冲着我吼。
我也不甘示弱。
“那是你们的规矩！现在我是灵兽守护者！
我们不应该失去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士！
现在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
然后，我转向观众席，喊出了今天晚上最想说的话。
“恶灵已经来了！
我们还发现了人怪的踪迹！
他们潜伏了很久很久，现在突然出现了，为什么？
因为遁世之门即将打开！
我们要准备好，随时战斗！”
我话还没说完，被一个什么东西缠住了脚，把我往后面一拖，整个摔倒地上。
“别在这发表演讲了，老弟！赶紧走吧！”
是大梦的声音。
他直接把我背在身上，快步逃离赛场。
崔南一个灯牌甩在我头上。
“赶紧走！谁让你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臭小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知道啊？打架打嗨了？！”
“大家有权知道真相！”
我看他一个拳头又冲过来，只好闭嘴。
“听着，小子，你这一架干的太漂亮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考虑大家的接受能力，知道吗？
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灵兽已经过了几百年的安稳日子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早就觉得恶灵是传说故事里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没错，现在你赢得了这场比赛，
但是想要真的让大家接受你，那不是三两天的事情，
要有耐心，知道吗？”
崔哥又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说教的话，我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是不想听，而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听了。
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我回头看见赛场上的卡特已经被他的家人和医生团团围住，终于放下心来。
后来听大梦说，我们走了之后，观众都把手上的东西砸向卡特，尤其是那些赛前赌他会赢的怪物。
这不止是一场选出灵兽守护者的比赛，更是一场关于尊严的比赛。
获胜者赢得尊严，失败者被剥夺尊严。
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一张晶石床上。
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发明的晶石床，这玩意可会发光，多少有点影响睡眠。
再瞅了一眼桌上，熟悉的水晶杯，这不是之前拉姆给自己准备的龙榻吗。
看样子崔哥把我放在了莱拉的咖啡馆。
“药在你那吗？”
“对。”
是大梦的声音，他推开门，拍了下口袋。
“崔哥，这东西有毒吗？”
“是药三分毒。”
“……没有别的意思，嘿嘿，
我是害怕遗忘国度的药，
不适合咱们北方牧区宝宝的体质。”
“赶紧用吧，时间拖得越久，药效越差。”
大梦扶起我的手臂，在上面实验性质地点涂了一点药膏。
他忍不住感叹。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还担心待会怎么跟忠爷交代呢，忠爷可能会先杀了我。”
我微微睁开眼，看见手臂上的伤正在慢慢愈合。
“地狱苔藓，这个药非常稀有，只有大师摩根手上有，用来治愈灵兽守护者。”
“那个穿西服的怎么办？”
崔南白了大梦一眼，知道他是在说卡特。
“不用你操心，人家家里有矿，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别玩他胳膊了，别逮着一个地方死薅，用量太大会有麻烦。
一点点就行了，再看看他脸上的伤。”
听到这个话，我确实感觉全身上下只有胳膊最痛了，多亏了他这个靠谱的兄弟！
大梦见我醒了，完全忘了还要给我脸上涂药的事情，直接瓶子一甩，给了我一个大拥抱。
“你终于醒了，老弟。”
崔南无奈地冲我使了个眼色，默默捡起药瓶子，点涂在我脸上。
“亲爱的大梦，我最好的兄弟，谢谢你一路陪伴在我的身边，遭遇这些不必要的……”
我一巴掌打向大梦手上的信纸，听着别人读自己的遗书感觉确实怪怪的。
“喂，喂，你干啥，我还没看完呢！”
“还看什么啊，老弟！这不活过来了吗？”
“你也不用写给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准备直接跳进岩浆了，总比被忠爷打死强点呢，你说是吧？”
“哎呀呀呀呀，痛！痛啊，老弟！”
“哪里？”
“我的手啊，老弟！”
大梦终于松开我的胳膊。
有人突然把门推开，只露出一个小缝，和一个小指头。
崔南走了过去，是咖啡店老板莱拉：“崔，有人找你。”
他点点头，回头对我们说：“我还有事，照顾好你兄弟！等他好了再回家。”
我还想说点什么，崔哥已经转身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