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002 学习友好相处
好糟啊，我感觉我眼睛要瞎了。
就在一小时前，一二年级的所有学生都在教室等我，我一进门，大家像是见到了奇观似的把我围住看了又看，家入硝子学姐摸摸我的手臂，告诉我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
“你这家伙也真弱，这么不经打。”五条不屑的口吻落在我头顶。
我抬头看他，出于昨天的事故，身体对他形成了防御机制，自动触发了术式，就一眼，我感觉我的大脑被人按在地上凌虐了一顿。
这家伙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居然做了那种事啊！就是那种，男孩子的那种事啊！可恶啊，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触发了术式。
我可以看到现存人类做过的任何事情，只要我开启术式后盯着对方的时间足够久，哪怕是几十年前的事也可以挖掘。无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只要活动在这个世界上，就会留下存在的痕迹，我的术式就是把这些痕迹具象化形成情报。五条说我的咒力总量很多却扛不住他的一击，大概是因为我的咒力都用于大脑了。
“你什么表情啊，一脸鄙视地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我转过头，想从少儿不宜的画面中解脱，结果迎上了一脸善意的夏油杰。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天哪，我的眼睛为什么还没瞎掉。
“你在用术式吧？”五条伸手捏住我的肩膀，让我不得不正视着他，“奇怪，体内没有流动，你发动这么多咒力做什么？”
“能不能先放开我，五条学长，我感觉我想吐。”
七海拉开五条悟和我之间的距离，“学长，她可能对你产生了阴影，还是别靠这么近了。”我感激地靠近七海那一边，回避五条悟的目光。
七海昨晚熬夜看了一本悬疑小说，然后倒头就睡了，现在眼下还挂着淡淡的乌青。“以后我们大家要友好相处哦！”灰原热情的声音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我看了看他，他昨天晚上买了好多夜宵，餍足后才洗漱上床。
我的同期真的好单纯，果然恶劣的只有二年级的那两位啊。我无法再直视他们，躲在七海背后装乌龟，一声不吭。见我没有什么大碍，二年级生们也准备离开。
“悟，井上和香的写真集你买了？”
“昨天刚买的。”
“晚上借我。”
“才不要，这种东西怎么能借人，你自己去买。”
我皱着眉头听他们讨论写真女神的魅力，糟糕的画面不断地闪现在我脑海中，直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画面才逐渐模糊。
“哎”，我叹了口气，卸下防备。灰原笑着问我，“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回望他纯洁无瑕的脸庞，郑重其事地说：“灰原，你真是个好孩子啊。”
如果不会经常遇到五条和夏油他们的话，高专生活还是很愉快的，作为学校数量稀少的女生同盟，我和硝子学姐很快便熟悉起来，她又带我认识了三年级的庵歌姬学姐和早已毕业的冥冥前辈，虽说灰原和七海对我足够照顾，但果然还是有女孩子们更好啊。我躺在歌姬学姐的大腿上，享受着她对我的采耳服务，内心雀跃不已。
“换一边吧，这边弄好了。”
“好。”我翻身，把另一边耳朵暴露出来。
“你的耳朵很可爱呢，小小的软软的，”歌姬学姐温柔地抚摸我的耳垂，“好像没有耳洞哦，你要不要打一个？”
“耳洞？”我捏了捏耳朵，“我比较怕痛欸。”
“打耳洞并不痛啊，不过我是很小的时候父母帮我打的，没有说服力了，硝子呢？”
“我没有耳洞，不太清楚呢。”
此时，夏油恰好端着两柄咒具从教学楼前经过，家入学姐挥挥手叫他，“夏油，过来一下。”
看着一脸不解的我，她解释道：“夏油的耳洞是长大后打的，可以问他。”
不要啊！看过那种画面我无论如何都直视不了他的脸啊！眼看他越走越近，我只好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歌姬学姐的腿间。
“怎么了？”夏油学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想问问你打耳洞的时候痛吗？”
“我是觉得不痛啦，不过痛觉是因人而异的吧。话说，她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一直躺在你腿上。”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出于后辈的礼貌，我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对着他鞠躬，“夏油学长。”
“小后辈，打完招呼就撇过头去不礼貌呢，不能这样哦。”我抬头，面目狰狞地与他对视，俊朗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和善的微笑，一直听学姐们说夏油在校外很受欢迎，若不是我看过那种画面，恐怕也会被这人迷倒吧。
大概是很少有女生会在他的笑容攻势下摆出那种难看的表情，夏油扯了扯嘴角，“我脸上哪里脏了吗？”
“没有。”是脑袋啊，是你的脑袋啊！你这个喜欢拿女仆猫娘做素材的家伙！
对话没有持续下去，我们随口交流了一会，夏油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五条悟带走了。
“我最近一直想问来着，你对那俩人有什么意见吗？虽然的确是两个人渣，但是也不需要像你这么应激吧，每次见到他们几乎都要躲起来。”
歌姬学姐同样疑惑，“问得好！我也觉得奇怪来着。”
失去父母后，在高专感受的温暖让我重新体会到幸福，而这种幸福很多都来自于同学，学姐们更是在方方面面都守护着我，也不曾对我隐瞒她们的能力，如果我不够坦诚，那就太过分了。
“那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不要笑哦。”
几个深呼吸后，我将自己的术式特点详细地向他们描述了一遍，歌姬学姐震惊之余不忘给予鼓励，“那不是超赞的嘛，没有你掌握不了的情报哇。”
的确如此，也正因如此，“所以我可以看到学长他们做过的事……包含，晚上……”随着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歌姬醍醐灌顶，“那你不是抓到那两个人渣的弱点了嘛！好事啊，哈哈哈哈，五条，你也有哭着求我的时候了。”
眼看着歌姬越说越兴奋，我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要不要，你千万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这件事，最好也别让其他人知道，我的术式太容易被人利用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硝子点点头，“如果五条知道的话，一定会威胁她去帮自己做各种奇怪的事。”
“可恶，那我岂不是拿那个家伙没办法！”歌姬咬牙切齿，“我要赶紧毕业，然后离那家伙越远越好。”
辅助监督的电话插入了我们的对话，歌姬学姐应答后一脸不舍地说：“我要去出任务了，这次决定我能不能升级，所以不能怠慢，我得去做准备了，不能陪你们了哦。”硝子摆摆手，“加油前辈，我等你的好消息。”
“加油学姐，你一定会成功升级的。”
歌姬起身后，硝子欲言又止地开了几次口，最后是我求着她直接说出来的，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说，“本来我都忘了，但你说到术式后又想起来了，你受伤后的那天早上五条和夏油说起你来着，五条说你的确像井上和香。”
然后她点了根烟，“他还说，不仅脸像，身体也很像。”
“啊？身体？”我人傻了，“哈？”想到那天五条送我回宿舍时我的体术服已经破了一半了，而他又是抱我回来的，我感到后背一阵恶寒。
这个人渣学长对我做了什么？不，不是学长，单纯人渣。
换做别人也许这个谜团永远得不到解答，但我的天赋却正是为了真相而生，我必须、一定、百分百要搞清楚那天的事！
“杰，要不我们到涩谷去吃饭吧？”
我在男寝楼下站到腿麻，终于听到五条的声音，此时已近深夜，他和夏油穿着便服勾肩搭背地走着。
“悟，现在出去的话晚上回不来的。”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住外面就行了啊。”
“冥小姐和歌姬学姐的任务早就应该结束了，她们却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明早还是去查看一下，如果今晚离开了高专，明天辅助监督会很头疼的。”
“啊，真麻烦，冥小姐在的话没事的吧，至于歌姬，啧，这些弱者可真是……”话音未落，他看到了站在暗处的我，“你怎么在这？”
我沉着脸一言不发，把全身的咒力都调动到大脑，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拼凑着那天的画面。
“你这家伙又在用术式了吧？想打我？”
五条的眼睛突然变了，好像藏在矿洞深处的蓝宝石被照射了阳光，原本湛蓝的平静双眸像是跃动起来一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悟，不要欺负弱者啊，她还不需要你开无下限吧。”
“对啊，有什么关系呢，”我冷冷地开口，“而且无下限防不住我要做的事。”
“哈？你能攻破我的防御？”五条误解了我的意思，想必他享受着坚不可摧的无下限术式太久了，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物理层面的攻防。
眼前的这个五条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那天体术课上冲我攻击的五条，我凝神看着，眼前的画面宛如梦境那般，我站在第三视角观察着一切，包括我自己。
我哭晕过去后，只见五条挠挠头，不情愿地把我抱起来，“好了好了，老子把她送回宿舍行了吧？真麻烦。”
原本是横抱在怀里，然而睡着的我不经意的扭动却让他险些手滑将我掉落，他停下脚步掂了掂，手不小心摸到了我胸口的部位，他像是被电了一样赶紧收回手，脸上也升起了意义不明的红晕，紧接着他换了个姿势，把我扛在了肩上，单手压着我的背，继续往宿舍走。
嘴里还轻轻吐槽着，“什么嘛，看来杰说的是真的。”
所以他说的身体很像是指……那个词叫身材啊鬼畜的青春期男高！
再后来，就是他把我送到宿舍，随手把被子扔到我身上，出门离开，走远之后又折回来，坐在女寝大楼前的台阶上发呆的画面。
“喂，喂，聋啦？”从专注中抽离出来的我这才听到别人的声音，回过神来五条的脸已经凑到我跟前了，“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看什么呢？这么沉迷老子的帅脸？”
时间越近的画面越容易搜集，我几乎不费力又看到了刚刚他和夏油学长讨论如何去解救歌姬学姐的情景。
其实，这俩人也没那么恶劣呀。青春期男孩的幻想也好，嘴巴上的逞强也好，都不是什么值得我批判的理由。
我卸下心防关闭了术式，一时间为自己的恶意揣度感到了深深的愧疚，五条学长明明是帮助了我的人，我却怀疑他做了坏事，夏油学长毒舌，可总是为弱小的人担忧。他们根本不应该被我误会啊，我真是混蛋呐。
父母的离世对我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对咒术界天然的不信任，对越强者越厌恶，因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任意决断，高层控制下层的命脉，强者肆意嘲弄弱者，这都是咒术界板上钉钉的现状，封建家族的独断更是雪上加霜。集结了强者和御三家双重身份的五条悟，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我的公平对待。
从一开始，我就过早地用恶意去面对他了。
不该是这样的，正如我的父母不该因弱小被任意处置一样，五条悟也不该因强大而被施以恶意，无论是谁，都不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需要被改变的，是整个咒术界。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也许这就是我来到高专的意义，“笑什么呢？”五条见我真的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已经关闭了无下限。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能跟你好好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