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三)
车祸后的第20天,傅云琛出院,江沥北带着南纾和valery归来,还没有到江苑,就看到傅云琛坐在轮椅上,身后还站着郁清欢和傅政戎。
下车后,江沥北一只手抱着valery,一只手拉着南纾,这样的画面,是一家人,也是幸福的围。
郁清欢满脸的笑意,快步走了上来,南纾静静的看着她,那么平静,那么平静,似乎就在看戏一样。
“我的宝贝,你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找你找得很辛苦?哪有父母不疼子女?当年骂你你就转身走了,一走就这么多年?”郁清欢一边说着一边抹着泪,傅政戎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身子,说道:“孩子回来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南纾笑了,侧眸对着valery说道:“这是外婆,喊外婆。”
“外婆好。”valery甜甜的喊道。
不知何时,江苑外面来了不少媒体记者,郁清欢一脸的悲伤,把南纾拥入怀中,南纾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很喜欢演戏吗?”
“南纾,你让我很失望。”
“我让你失望,何止这一次,况且早在七年前,我们就没有关系了,现在说失望又有什么意思?”南纾轻声说道。
“你会需要傅家的。”郁清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南纾的耳边说道羿。
“我可能不需要,谁知道呢?”南纾也反击道。
离开了彼此的怀抱,郁清欢挽着南纾亲昵的给南纾把立于耳畔的发丝绾于脑后,小小的动作,正现母亲也女儿的亲昵之情。南纾的表情相对于郁清欢来说,平淡了太多太多。
唯一正常的是傅云琛,只是相比之下的正常,他站在南纾的面前,兄妹之间会有拥抱吗?或许他是需要的,不过江沥北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傅云琛和江沥北,向来不和,只要见面便是战火连天。
不过这一次,他站在江沥北的面前,竟然说了谢谢两个字。
别人不知道谢谢是什么意思,可是南纾知道,江沥北也知,所以回道:“用不着,因为没关系。”
“江沥北,你真的以为一个孩子就能够结了这个婚吗?”
“傅云琛,七年前如此,七年后又如此,你还能再卑鄙无耻一点吗?”江沥北看着傅云琛,两人都是这南城的人中之龙,却是这样争锋相对,为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南纾就拉着valery静静的看着,江沥北和傅云琛握手言和,两人都笑脸迎人,可偏偏就在此时,江沥北忽然开口说道:“各位媒体朋友,恰好今天长辈都在场,我有事情宣布一下,本来在前些日子就和南纾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婚期不变,定在今年的圣诞节。因为有些事情牵绊,婚礼举行时间会另行告诉各位。”
江沥北的话一出,傅云琛脸色都变了,看着南纾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那样的很怒嗔痴,南纾看在了眼中,却视若无睹。
“那请问江少,传闻您一直和徐家小姐是未婚夫妻,请问这是您悔婚吗?”
“我和徐家小姐,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婚约,都是大家以讹传讹,传习惯,你们也就听习惯了。”
“江少,真的是这样的吗?几年前没有南纾小姐,江夫人可是说过徐子熏小姐是江家的内定的儿媳妇,长辈说的话应该还是准的吧?”
“这样的话,你恐怕就要去问江夫人了,毕竟话是她说的。”江沥北说完拉过南纾就准备进别墅内,原本傅家的人是准备把南纾接过去的,可是南纾不可能回到傅家,暂时住在江沥北这儿也是权宜之计。
翌日里,报刊上登着傅家大小姐回归南城,与江大少育有一子,江沥北和徐子熏悔婚和南纾结婚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那一天徐子熏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遥控器直直的摔在了液晶电视上,无数碎片在瞬间褪落在地,她是徐家的独生女,样样都好,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的母亲和温瑜是多年的好朋友,她是南城的红透半边天的模特,母亲是南城电影学院有名的教授,父亲是徐氏集团的总裁。
从小,她就喜欢江沥北,从小,嫁给江沥北就是她这一生的目标,她们明明是一起长大,明明就有多年的情谊,为什么忽然间冒出来的拖油瓶,夺走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她傅南纾凭什么?
徐柏看到消息的时候,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深知女儿的脾气,执拗,所以一直到现在,江沥北不结婚,她便不嫁人。如今,南纾回来了,还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他站起身子,把徐子熏拥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子熏,没事的,没事的,总会过去。”
徐子熏推开了徐柏,失魂的站了起来,神情破碎,她先是笑了笑,随后眼眶中积蓄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看着徐柏和孟萩吼道:“过去,怎么能够过去,二十多年,妈咪,我前半生的一切啊,都在这里,都在这里啊~~~我等着他,我一直等
着,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忘记那个贱女人,我总以为他会恨那个贱女人,恨那个肮脏的贱人,为什么她名声狼藉,她就是一个贫民窟里面走出来的贱人,她凭什么啊!!!”
她痛苦的抱着头,揪着头发,不停的摇着头,然后泪流满面,徐柏和孟萩都被吓坏了,满目忧愁的看着她,她愤怒之余,一把掀起了桌布,上面的茶水和糕点洒落在地,狼狈不堪。屋内能砸的东西,她都砸了,一旁的佣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扔的时候,她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从小就是,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在练习着做江沥北的女人,他喜欢的笑,他喜欢的颜色,他喜欢的模样,他喜欢的一切都变成了我喜欢的,温瑜说过我就是她江家的儿媳妇,我会嫁给江沥北,在所有的眼中,我注定要嫁给他,现在呢?他一句话都没有,一句话都不给我,就宣布要和那个贱人结婚了,孩子,哪儿来的孩子,那明明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江沥北,他宁愿替别人养孩子,宁愿娶一个破败不堪的女人也不要我,我到底哪儿不如她?哪儿不如她啊!!”
那一天,徐子熏像是疯了一般。孟萩看爱眼里,疼在心里,是啊,他们定有娃娃亲,注定要结为亲家,可是这样的情况下,那孩子在照片中那么像江沥北,怎么可能是徐子熏说的野种呢?
身为父亲,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给江家打过去了电话,温瑜再三说,不要说进门,傅南纾绝对不可能进江家的门。
他们也绝不会同意的,那只是江沥北单方面的意思。
江家老宅那边给江苑打过去电话,是南纾接的,接起来之后,温瑜听到是南纾的声音,一阵恼怒。
“你还真是不要脸,这么快就住进去了?”
南纾听到是温瑜的声音,同样的笑了,回道:“我住不住进来,与又有什么关系?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嫁入江家讨好你吗?多年前,我做过一次蠢事,可是就是那唯一一次你可以享受我讨好的机会,都被你毁了,所以,以后您想要在我这儿要和颜悦色,恐怕是得不到了,再也得不到!”南纾说着电话,看向窗外,外面阳光很好,江沥北牵着valery在外面晒太阳,那一刻,她的神色迷离。
“你能不能进江家,还是一回事呢?现在就如此嚣张,小贱人,你看你那狐媚样,你配得上吗?”温瑜的话当真是刻薄到家,可说到底,她对南纾的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那些污秽之事,还因为江暮年和江沥北都喜欢她,兄弟俩闹出不少的事情,而她还不是傅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她只是一个女人带入傅家的拖油瓶而已,怎么也配进入她江家的大门?
“是吗,我其实一向如此,只是当年对你们尚且有一分尊重,而从那以后,你们告诉我,对你们是不需要尊重的,你们需要的就是虚伪!你不是一直想要徐子熏成为你的儿媳妇吗?我听沥北说,她不能给您做儿媳妇您挺伤心的,我也尊重沥北的建议,您把她收为干女儿活着是直接把她当成女儿,反正江家不缺钱,是不是?这样的话,也恰好解了你的思女之苦!”南纾把后面的这四个字咬得特别中,温瑜在电话的那端气得脸都青了。
拿着电话的手不停的抖动,“你什么意思?你这副嘴脸,想进江家大门,下辈子吧!”
“我什么意思您不知道吗?温瑜!我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们能够那么欺负我,是因为我太在乎,以后我不在乎了,谁还想这样对我,没门儿!”南纾看着江沥北带着valery转身朝屋内走了进来,说道:“算了,咱们的路长着呢,咱们的帐也慢慢算,沥北回来了,我挂了,再见!”
南纾挂完电话,看着valery进来,笑道:“怎么样?很暖和吧?”
“嗯,很暖和。”
配型不成功的时候,江沥北回去找了江婳,先配型的是江婳,可是江婳的也不行,到最后,配型成功的是江启恒!
valery并不知道江沥北还继续找江家的人做了配型,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深深的记着马克给江沥北发去的短信,“配型不成功”。
这一天,valery检查完身体之后,忽然间缠着南纾说想拍全家福,江沥北说好,带着南纾和valery,请了摄影师拍了写真,valery忽然间就特别的喜欢缠着南纾,南纾也发现了他的小情绪,问道:“怎么啦,想我啊。”
“嗯,最想你,妈咪,最舍不得你。”他搂着南纾的脖子,扑在南纾的怀里,在南纾的记忆中,从小到大,valery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
“妈咪也是最想你。”南纾抱着他,脸上的笑容看着是那么暖。
江沥北看着母子这么开心,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还设为了屏保,他给江启恒发了一个短信。
“你开出条件,什么我都答应你。”
没过多久,江启恒回了短信,说道:“带着南纾和valery一起回到江家来,回来再谈。”
江沥北是不会带着南纾和valery一起去找
江启恒谈条件的,江启恒和温瑜为了逼江沥北娶徐子熏,是用尽了手段,有些事情,是他们看不透的。
晚间,天气有些冷,南纾和valery躺在床上看书valery躺在南纾的腿上,一会儿之后就听到valery说:“妈咪,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南纾蹙了蹙眉,笑道:“应该是有的,就像有些人见了一面就会觉得很熟悉,那样应该就是前世有情吧。”
“那我要急着妈咪的样子,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儿子。”
南纾下着揉了揉他的小脸,放下手中的书,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儿子,你这么多愁善感,妈咪真的很不习惯。”
“没事,你儿子这么帅,偶尔装一下忧郁不是也很好吗?”valery瞥了瞥嘴。
江沥北泡了两杯热牛奶,端着进来说道:“来,喝杯热牛奶。”
南纾接过,放在了一边,valery说等一下喝,江沥北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说道:“晚上凉,盖着点,说着把搁在沙发上面的毯子拿了起来盖在了南纾和valery的身上,南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些日子,或许真的忘记很多事情,带着笑生活,带着希望。
valery爬起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爸爸,你也上来吧。”
江沥北看了看南纾,南纾没有做态,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江沥北做到了一旁,问道:“看什么书呢?”
“席慕容的诗集。”valery说道。
江沥北有些恍惚,valery才六岁,如果是正常的孩子,六岁的智商,就只是小学一年级,怎么能够看得懂席慕容诗集,也想起了valery没有上过学,似乎就是天才。
“以后你身体好了,可以去学校上学。”江沥北说道。
“嗯。”
“我困了,我要睡觉,你们俩陪着我好不好,来,这本给你,你们俩读着哄我睡觉,我还没有听过爸妈讲故事入睡。”说着就把手中的书递给了江沥北,自己钻进了被窝。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轻声念到:“假如我来世上一遭,只为与你相聚一次,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在瞬间出现,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让我与你相遇与别离,完成了上帝所做的一首诗,然后再缓缓的老去---这是席慕容的抉择,南纾的声音本就好听,带着清脆感,偏偏翻到了这一页,偏偏她那么喜欢这一首,她曾经满心欢喜的读这首诗给江沥北听,可就是这个时候,南纾觉得满心的酸楚,她忽然间觉得很想哭。放下了书,轻轻的掀开了被子走下了床,她没有勇气面对着江沥北落泪。
江沥北听到南纾念到最后的声音哽咽,他也跟随着走了出去,南纾站在门口的凭栏处扶着,他站在她的身后,缓缓的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南纾,我爱你,深深的爱着你,从没有变过。”江沥北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熟悉温热。
南纾不觉得暖,反而觉得周身彻寒,“江沥北,你现在相信valery是你的孩子吗?”
“他现在就是我的孩子,南纾。”
“这不一样,这不一样江沥北,并不是说因为valery是我的孩子,你要和我结婚所以你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来疼。”南纾说着猛然转身,看着熟悉的面容,忽然那一年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上。
“是一样的。”
南纾猛然的甩开了他的手,“江沥北,这是不一样的,你难道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都没有想过,在你的心里早就给我判了死刑,你不信我,所以自始至终,你都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到现在你都不信,江沥北,我早就不在乎了,不在乎你爱不爱我,也不在乎你是否会娶徐子熏,这些都不重要了,江沥北,如果七年前我要不到这个答案,我死心的话,那么今天,我再一次问你的时候,你的答案还是一样,那么江沥北,死过的心不会再死一次!”
“不,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南纾。”江沥北看着南纾绝望的脸,他不信她吗?其实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他知道,这一生,离了她怎么独活?”
“江沥北,信不信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这一次,valery生病,谢谢你帮我,但是,等valery病好之后,我还是回纽约吧。”
江沥北看着南纾眼中的那一丝期望,江沥北真的不愿意让她知道,可是怎么办那?没有办法。
“等valery的病好了,我们再说这些好不好?”
南纾没有答应,没有拒绝,脸上的泪痕还在。南纾多年以后第一次这样难受,他们真的走不下去了,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平静,可是还会在这样的一件小事情上面想起过往,然后就满腹委屈的想要问,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当年抛下了我,为什么我最无助的时候不是你们在我的身边?这些话,会一直堵在她的心口,下不去,却随时能够上来。
南纾
想着valery幸福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欢和江沥北在一起相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过到哪一天算哪一天。
11月的下旬,外面下着冬日里的毛毛雨,南纾因为晚上失眠,快到了清晨才睡着,所以清晨的餐桌上只有江沥北和valery。
江沥北因为说好了去江家的,所以陪valery吃完早餐之后,吩咐了佣人准备早餐随时保持温热,让南纾起来就可以吃。
江家的这一个清晨,注定了是不平静的,江沥北的力气丛生,他在江苑里面的风轻云淡和面不改色,只是不想让南纾和valery有所察觉。
言清猛撞的出门,撞到了踏进大门的江沥北,她本来是要问怎么这么着急,结果抬眸就看到江沥北的血红之色,有些呆滞的站在那儿,江沥北的模样完全吓到了她。
屋内的佣人看到这么煞气严重的江沥北,纷纷让出一条道给他通行。佣人散去,江沥北抬眸就看到站在楼梯上神色威严的江启恒,他一手拄着拐杖,满目阴冷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也淡淡的回敬着他。
父子对视了几秒,江启恒提高了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无声的转身朝书房走去。
江沥北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跟着江启恒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江沥北看着江启恒的目光似乎是要把他给杀了,江启恒也不例外,父子如此,当真才是父子。
“这么久都不回家,我以为你会不屑于回来的。”江启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拐杖敲打这地面,把不屑那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江沥北缓缓的从他的身侧走过,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无声的沉默,江启恒的怒气横声:“江沥北,你今天是来和我谈条件的!”
江沥北眯了眯眼睛,看着江启恒,嘴角的讥讽笑意又深了一些,“明知道我们是来谈条件的,您何必动怒?”
父子论气势,江启恒不见得比江沥北狠,在这一点上,也无非他是长辈,江沥北无论多么生气,还是顾及他是父亲。
江启恒看了看江沥北。“子熏知道你结婚的消息,在家里自杀了,此时正在医院内养病,你妈妈去接她了,一会儿出院会直接来家里。”
“她来与我何干?就连清儿都知道,你们喜欢徐子熏比喜欢江家的任何一个人多,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您和温女士这么不择手段的去爱护?”
江沥北的话语让江启恒的脸色一僵,随之一笑,“你以为没有了徐子熏你就可以娶傅家的那个女人进门吗?不可能!我以为这一次我会费力一些才可以做到,不料就连上他都是眷顾着的。”江启恒说着把一份累死协议的文件扔到了江沥北的身上。
江沥北拿起了协议,上面的内容,让江沥北顿时怒不可及,“江启恒,你这是逼我!”
“逼你又如何,江沥北,这份协议你不会不签的。”江启恒胜券在握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这份协议,脸色阴寒。
“江启恒,不用你的又如何?全世界的人,我不信找不到相同的骨髓,我不信!你不是不愿意吗?那就算了,这个家,少一个我是无所谓的,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徐家的大小姐,那么,你们就抱着徐家小姐生活一辈子好了!”江沥北怒声说道,协议被摔在一旁的桌上,跨步离去,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接到了马克的电话,valery病发,等不了了!
江启恒看着脸色惨白的江沥北,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江沥北,看清协议,我只要孙子,那个女人不可能进江家的大门!”
江沥北的脑中都是valery和南纾的面容,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为何会来得这么突然?就这样就将他逼到了死角!
他似乎就在那一个瞬间被打败,满眼的血红,带着深深的恨意,落笔的瞬间,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如你所愿,不就是娶她吗?我让她一辈子活守寡!”
南纾看着valery最近的检查都很好,心中总是很开心,而正是这样的一个清晨,valery坐在南纾的身旁,南纾摘了不少的白玉兰花瓣,准备清洗了做花茶,南纾在清洗,valery一瓣一瓣的在摘着,可就是低头的瞬间,鲜红的血滴滴入了雪白的花瓣中,他急忙把那些沾染了鲜血的花瓣抓了出来,生怕被南纾发现,可以鼻子有着液体一直缓缓的流淌了下来,他一直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急忙着去掩盖那些鲜血。
“妈咪,我去一趟卫生间。”他说完之后站起来就朝屋内小跑而去。
南纾回头,想喊他跑慢点,南纾看着地上,一路撒着过去的花瓣,南纾站了起来去拾,却发现上面沾了血丝。脑中顿时气血回升一般的冲进屋内。
“valery,把开门。”南纾一边敲着洗浴实的门一边喊道,因为着急,脸色涨红。
valery趴在洗手池
上面,鼻血一直不停的流,怎么都止不住,他真的不想要南纾一次一次的看到他病发的模样,至少像这样不算严重的,可以不让她知道。显然,听着南纾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了,valery想去开门的,可是只要他抬头,就像流水一样,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脸色都在瞬间变得惨白惨白,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恐慌,江沥北不在家,南纾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响着,他忽然间有些一阵晕厥,捂着鼻子转身去给南纾开锁,可是转身的瞬间,跌倒在地,头撞到了墙上,额头擦破了皮,渐渐的渗出了血丝。
“valery!valery!”南纾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口,又不敢踹门,“valery,妈妈喊你你听得到吗?valery!”
他听着南纾着急的话语,撑着仅有的一丝知觉伸手够到门锁,打开门锁的瞬间,南纾奔了进来,看着整个洗浴室内到处都是鲜红一片,吓得面容失色。
“valery,你别睡着了,妈咪带你去找马克叔叔。”南纾说着一把抱起他,就朝屋外跑起,边跑边对着一旁吓坏了的家佣人说到:“快打电话告诉先生。”
就是那一天,valery在南纾的怀中变得僵硬而冰冷,南纾紧紧的抱着他,到医院的时候满身都是血,送进急诊室以后,江沥北和言清,还有江启恒他们才赶到。
valery的手中一直都有一个手机,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手机胡乱的放在了南纾的衣服袋子里面了,坐在抢救室外面,手机打开就是母子的照片,皆是幸福的模样,无意中打开了信息,上面的那一句话,让南纾蓄意已久的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望向身旁的江沥北,满目的绝望,她张着嘴巴许久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江沥北伸手去拿过手机,上面的信息是马克给他发的配型不成功的那一条。
他拿着手机,看着南纾身上的血迹,看着她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了valery最近的失常,他不不会每一次检查之后问情况怎么样了,他也会越发的粘着南纾,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病不可能好了吗?
江沥北抱着南纾,说道:“没事,valery会没事的。
南纾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中途的时候情况危急,南纾和江沥北穿着消毒服进了手术室,就连马克都说要有心理准备。
南纾在那一刻只是轻轻的握着aalery的手,该准备什么呢?aalery出生的时候,她差点在墨尔本的街头死去,aalery六个月的时候,他开口喊了她一声麻麻,就连西荷的女儿都说好神奇的小宝宝,这么小就会说话;八个月的时候她把他放在家外面的花园长椅上,差点摔了下来,虽然下面她全不垫了垫子,摔不伤,可当她站在阳台上看到他扶着长椅,站在垫子上学着走路,小小的身子颤巍巍的走着,从阳台上跑了下来,她站在对面喜极而泣,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说:“麻麻,会酸(摔)到。”
从他出生开始,南纾就很少看到他哭,他会走路,会喊麻麻,会早上喊她起床上班,会在门口乖乖的等她下班回来,会在她工作到深夜给她冲上一杯热牛奶,她是母亲,他是儿子,南纾细细回想起来,valery是大人,她才是孩子。
那一年,谁都不信她,她被郁清欢从傅家赶了出来,那天是盛夏,下着暴雨,她无处可取的时候,打了江沥北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回应她的就是冰冷的回音,她以为最后他会护着她,就如那一年说,你的眼泪灼伤了我的心一样的温情,他会相信她。
但是不是的,他掐着她的脖子,歇斯底里的问她孩子是谁的?是不是那个老男人的?他逼着她去打掉孩子,他拖着她去到了医院,或许这就是天意,就算她再怎么逃脱,最后还是会回到那个医院里,她做出了人生最难的抉择。自此一生都不完整!
她生来不是千金小姐,她受过凡尘烟火的微醺,但是她从不曾感受到那么的孤独和绝望,一过街头,举目无亲,小小的屋子,她开始在餐厅打工,做兼职,因为即将有一个天使回来到人世间,会陪伴她,所以她要努力的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孩子。
会好的,她那么坚信,当她在医院中醒来,一个陌生的女子抱着valery站在她的床边说:“恭喜你,母子平安。”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破这一切的那一天,是valery三周岁的一个月的一个清晨,她正在做早餐,valery却迟迟没有刷好牙走出来,南纾去到洗漱间,看到洗浴池里面都是鲜红的血,她吓坏了,一把抱起他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着南纾说道:“麻麻,我鼻子流血了。
南纾的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慌,抱起他就朝最近的诊所跑去,医生说不能确诊,让她去大医院看一下。
当她看到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valery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说:“没事,就是小感冒。”
是啊,没事的,会好的,她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找合适的骨髓。
这些年,走过的无论是繁花似锦还是穷途末路,一个人独自沉浮,她并不孤单,只因为人生本就该一个人挣扎着走下去。她总是在想,坚持着走下去,柳暗花明,花开并蒂,走不下去,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可她从来不曾这样绝望过,她渐渐的觉得寒冷,彻骨的寒,江沥北一只手握着valery,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江沥北说:“相信他,也相信valery。”
南纾信,可是她真的不愿,不想再看到valery如此痛苦的模样。
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最后听到马克长长输了一口气的声音,他说:“感谢上帝!”
度过危险期的瞬间,南纾擦干了眼泪,她和valery约定好了,每一次他的醒来都一次重生,所以南纾要微笑着等待他的醒来。
valery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已是天色黄昏,南纾和江沥北都坐在旁边,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江沥北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即将从眼眶中涌出,而南纾笑着,valery说了句好久不见!南纾侧眸间泪珠大颗的滚落,转瞬即逝。
从这一次开始,valery便一直住在医院,南纾也是,江沥北也在,中午的时候,南纾在医院的回廊里面看到了前来的郁清欢。
南纾消瘦了很多,江沥北至此都没有告诉她江启恒和valery配型成功,见到郁清欢,南纾的心情不悲也不喜。
“你怎么来了?”南纾站在她的面前轻声问道。
“valery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
南纾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没事,已经醒了,暂时情况稳定。”
“嗯,江沥北在这边吗?”郁清欢的话语平和,南纾也没有精力和力气与她再生争执。
“在。”
“他和徐子熏的婚期定下来了,时间是圣诞节,你知道吗?”
南纾抬眸望着她,似乎是很平静,可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还是被郁清欢捕捉到了。
“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七年前,你成为别人的笑柄,七年后还是要重蹈覆辙吗?”郁清欢看着她的眼神凛冽,容不得她闪躲。
她的心中有多复杂,郁清欢又怎么不知,看着一直沉默不予的她,说道:“即使你不在乎,等valery病情稳定之后,带着他跟我回家,你容得,我容不得,我容不得你生下来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的孩子要变成别人家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南纾看着郁清欢正经的面孔问道。
她怔怔的望着南纾,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么聪明,就算不问江沥北你也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来自取其辱?南纾,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你有多讨厌傅家,可是,我至少不会害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以后的路该怎走?”说完之后快速的朝病房那边走去,她能够从郁清欢的背影中看出她嘴角扬起的笑容。
她愣在了原地,江沥北,我最后一次等你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