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事如水（14）
年后，到了团建当日。
店内人员不多几个人索性去撸串串，谢明定的这家串串店，名声在外可算是人气爆满。
本是寒冷的天气，自然吸引了众多食客。他们一行人到达时，装潢靓丽的店前已排起了长队。
隔着门都能闻到店里传来的香味，惹得几人咽口水。
几人站在门口闲聊，没隔多久就排到他们了。跨进门口，一股热气混着香味飘来。
蒋歇这下才提起了兴趣，店内很明显是刻意装的复古风格。墙上不少五颜六色的海报，红绿墙配色放在这却不显难看，反而更有韵味。
正前方有一面冷冻柜，正冒着冷气。上面的菜品可谓是琳琅满目，店内不少人锅里放了一大把菜，滚烫的汤锅正在争前恐后的翻腾着。
蒋歇跟其他班次的同事不太熟，于是坐了谢明那桌。谢明像是看出她有点拘束，回来时给她带了碗酸梅汤，同时左手还握了一把肉。
蒋歇也看出来谢明在照顾她，于是她顺着打趣着说：“就端一碗咱婷婷学妹的份呢？”
谢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蒋歇起身去了自助区，他挑了下眉往锅里下了一把肉。
等蒋歇回来时，婷婷已经坐在了她旁边。看着桌上一下子多了两碗酸梅汤，谢明这才逮住机会说话：“咱们这是要桃园三结义吗？说好的喝酒呢？”
“喝，怎么不喝，副店长你看学姐多贴心，给我们仨一人准备了一碗醒酒汤。”
蒋歇被两人逗得直乐，紧接着另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场饭局也正式开始，隔壁桌店长也喝开心了拉着谢明要划拳。
平时看着婷婷以为是不怎么喝酒的，到今天蒋歇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两杯倒的蒋歇已到极限，眩晕的感觉让她有些犯恶心，脸颊在发热，可能只剩下视觉还在线。
她感觉自己现在可能像只熟透的虾。
另外两人还在尽兴的喝，蒋歇小嘬一口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味道混着酒精的味道，有点奇怪。
婷婷见蒋歇眼神有些涣散，轻拍了下她说：“学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还顶得住。”蒋歇反应有些迟钝，愣了几秒才笑着说。
谢明正在兴头上，讲话也开始有些不经过大脑：“谁顶不住了，怎么可以说顶不住呢？”
现场唯一还算清醒的婷婷一脸嫌弃的说：“副店长，我下次再也不要和你一起喝了，你喝醉后嚷嚷得好大声。”
刚说完，谢明跟婷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开始拼酒了，蒋歇看了会儿两人拼酒随即视线落在了手机上。
就一顿饭局的时间，周昀林给她发来好几条消息。蒋歇靠在椅子上这才开始慢慢回复，刚发完一条消息，那边就弹过来一个电话。
蒋歇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下子蒋歇就坐直了接了电话靠在耳边。
可能是蒋歇那边太吵了，对方在等蒋歇先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周昀林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天，那窗户上划过几滴雨痕。雨正淅淅沥沥的下着，窗外倒是雨声清澈，放到耳边却是人声夹杂着吵闹的环境音。
“…倒也没什么事，看你这么久才回信息，担心你。”周昀林把电视声音调小，半倚靠在沙发上，语气有些不爽。
“是吗还以为周总想我了呢”蒋歇头有些昏，耳边传来的声音平稳又清脆，迷迷糊糊之间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周昀林听见她笑了，这才意识到她喝多了，人现在不对劲。
“你喝酒了吗醉了”
蒋歇靠在椅子上，听他这么说，也不想多说话，轻轻嗯了一声。
“你现在在哪儿外面下雨了，带伞了吗”周昀林见对方醉得不轻，心里有些担心，但又觉得自己没权力去管她。
“没带。有下雨”
周昀林听蒋歇声音都开始口齿不清了，外面还下着雨，最后还是出了门。拿了车钥匙，准备去找蒋歇。
要想查到他们店电话很容易，所以周昀林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很快接通。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接电话的是他们店客服，周昀林表明来意要到了谢明电话之后马上打了过去。
他知道她跟店里副店长走得比较近，也知道她现在在跟他们一起吃饭。
“喂，谁啊？”
周昀林一听就知道，谢明也喝了不少。他直奔主题：“你好，我是蒋歇的朋友，她现在是不是喝醉了你们在哪里，我来接她回家。”
“你稍等啊，我看看她什么情况。”
谢明疑惑的盯着这个号码，抬头看着趴在桌上的蒋歇。
“她让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昀林。”
谢明拍了拍蒋歇，蒋歇茫然的抬头看着他，她从他嘴里听到了周昀林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听到周昀林的名字她点点头随即又趴下了。
“行吧，你过来吧。”
周昀林得到店名，顺道从便利店买了瓶水塞车上。
他风尘仆仆的杀进店内，出门时他随意套了件厚衣服里面还穿着单衣，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等他看到已经喝趴在桌上的蒋歇，嘴角紧抿着缓了缓才微微勾起嘴角对旁边呆呆看着他的婷婷说：“请问可以帮忙扶她起来么？”
“哦哦，可以的。”
周昀林接过蒋歇，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扶着她手臂，对着谢明跟婷婷两人微微点头说：“我先带她走了，谢谢你们照顾。”
“没事儿，应该的。”
蒋歇眯着眼睛看了眼周昀林，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些安心，但还是嘟囔道：“你怎么来了”
周昀林看着她，没说话。
等两人离开，谢明跟婷婷两人面面相觑。没再多说，两人默契的不提这事儿。
被雨浸湿的雨伞被周昀林裹进了透明雨套里，车内开了暖气，雨刮器正在努力工作。
蒋歇其实此时酒醒了点，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
两人沉默了会儿。
“我有时候觉得我太能忍了。”
周昀林摩挲着车窗按钮，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说我要做到哪种地步，你才能看看我”周昀林一字一句慢慢的吐，眼睛盯着窗外的雨。
两句话像是雨点般一点又一点打在蒋歇心脏上，蒋歇抓住裙摆一下抓紧又松开，心里在咚咚打鼓。
“我…我知道…”
“嗯。”
“你想说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
蒋歇被他这一句惊得手足无措，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说，只能低着头。
“…对不起，我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此刻，气氛僵到了极点。
彻底酒醒的蒋歇稳了稳慌乱的心，像是防线崩塌一样，轻声说：“嗯，我知道你喜欢我。”
“…那你，对我有么”
“……”
周昀林不敢去看她，他怕他自己会控制不住。他不喜欢别人施舍的情感，也不喜欢没有结果的一味追求。
“周昀林，如果我说我现在有点喜欢你…”
“你会接受吗？即使现在只有一点”蒋歇感觉自己压抑很久的感情一下子松懈下来，眼眶忍不住涌上眼泪。
她看着他，双眼挂着眼泪。
他看着她，她正在苦笑，好像只要他拒绝，她就会失去光芒。
“嗯，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