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世事如水（34）
周昀林回家后正准备洗漱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闪烁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发现是江梓豪发来的消息，那小子连续发了好几条长长的语音，这让周昀林失去了点击播放的兴致。
他本想将手机放下，然后转身去洗漱，但是，江梓豪似乎非常焦急，竟然直接打过来了电话。
周昀林皱起眉头，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
“江梓豪，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听到周昀林不耐烦的语气，江梓豪立刻意识到他此刻心情不佳。于是，他刻意放低声音说道：“周昀林，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有个喜欢你的学姐要举办生日宴吗？你猜猜看，我在宴会上看到了谁！”
周昀林原本对这个话题并无太多兴趣，但听到江梓豪如此激动的语气，不禁提起了一点兴趣，疑惑地问道：“……嗯？”
“季临风啊！就是读书的时候喜欢梁靖的那个家伙！”江梓豪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像是碰到了什么罕见的稀奇玩意儿一般。
听到这个名字，周昀林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季临风的相貌，同时，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悦起来：“他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
“对对对，这小子留学回来之后，变得更加像败类了！你是没看到他那副德行，打扮得流里流气的，还高调地出现在会场里，四处跟那些女人眉来眼去的。”江梓豪似乎对季临风颇为嫌弃，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
“没兴趣，挂了。”说完这话，周昀林便准备挂断电话。
“唉唉唉！你先别挂！”江梓豪连忙打断他，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周昀林皱起眉头：“你还要说什么？”
江梓豪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啊，当时他来找我打听你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他那副眯眯眼模样，来者不善。”
周昀林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嗯，知道了。”接着，他没有再给江梓豪说话的机会，直接按掉了电话。随后，他拿起一旁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那耳边哗啦啦的水声让他放松了些，仿佛所有的疲惫都随着水流被冲刷掉了。他静静地站在淋浴下，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片刻后，他关掉花洒，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然后走出了浴室。
周昀林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档热门的综艺节目，笑声和欢呼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然而，他的思绪却并不在电视节目上。
其实，他有点在意刚才江梓豪说的话。回想起过去，那时他还和梁靖在一起的时候，季临风似乎并没有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的生活轨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直到那一天，梁靖毫无征兆地向他提出了分手。那一刻，他看到梁靖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站在季临风身旁，脸上满是不屑与傲慢之色。那副面容让他心中涌起无尽的厌恶感。
那时她温柔善良，但那一天她却变得狰狞面目不堪，每一个字从她嘴里吐出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恶意，令他感到恶心至极。
而一旁的季临风则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他的双眼深邃而明亮，但却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的真实情绪，就好像把“我只是玩玩”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一样。
那时，季临风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上位了，不好意思啊，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说了什么？哦，对了，说的是“随便你”。
———
周昀林眉头紧皱着，一脸不耐烦地拿起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闭按钮，电视屏幕瞬间熄灭。
随后，他起身走到墙边，伸手将灯光也一并关掉。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仿佛被无尽的黑夜所吞噬，只剩下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显得格外寂寥和冷清。
第二天清晨。
蒋歇正要踏出家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住在市外的母亲。
蒋歇有些疑惑地接起电话，但当她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时，心中立刻涌起一股不安。
&34;乖女儿！出事儿了，你爸他晕倒了！&34; 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助和慌忙。
蒋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禁愣住了一下。但紧接着，她迅速回过神来，用力地关上房门，脚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去。
她的步伐明显加快，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对父亲的担忧。
&34;送医院了没？！妈你先不着急，我现在赶过去！&34; 蒋歇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断。
她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向母亲所说的医院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蒋歇的心情异常沉重。她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回忆起她走时，蒋爸那消瘦的背影，这让她感到无比心疼和害怕。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蒋歇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先给店里交接了下交接完后，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她爸平安无事。
当她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远远就看到医院门口围拢着一群人。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几个人正在那里互相拉扯、推搡着，场面十分混乱。周围还有许多旁观者，似乎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引发的争执，甚至已经发展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她匆匆瞥了一眼，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此刻也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她脚步匆忙地走进了医院，一心只想尽快见到蒋父。当她终于来到蒋父所在的病房时，眼前的情景让她不禁心头一紧。
只见蒋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那双因常年辛勤劳作而布满老茧的双手，此刻正无力地垂放在身体两侧。他那原本黝黑的皮肤，现在却因为生病而显得异常苍白，手臂上扎着的吊针和透明的输液管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这时，一直守在病床旁的蒋母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交汇的瞬间，蒋母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连忙站起身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她一些力量和安慰。
“你来了，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蒋母面带微笑地说道，声音温柔而亲切。她平日里十分注重保养，眼角只有几道淡淡的细纹，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在生活中应该很少有烦心事需要操劳。
蒋歇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轻轻拉着蒋母一同坐下。她凝视着母亲的脸庞，只见蒋母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于是，蒋歇忍不住先开了口：“妈，爸他到底怎么了？”
蒋母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女儿的手，缓缓地说：“唉，都是些老毛病了。你爸这个人啊，就是太拼命了，总是不顾身体地工作。他常常晚上熬夜加班，不肯停歇片刻。这样长期下来，身体自然就吃不消了。”说到这里，蒋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无奈。
“之前你们欲言又止的就是这件事情吗？”蒋歇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当时你爸常常说自己头晕脑胀的，但只是去诊所开了点药吃，情况也是时好时坏的。我也劝过他，让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但你爸那个脾气你也知道，太固执了，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蒋母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蒋歇听了母亲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满和自责：““妈，这几天我会多抽些时间回来，帮忙照顾爸。您也别太累着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蒋歇连忙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来就行了，你有这份心爸妈高兴！你那儿工作总不能丢下了，小心别人心里对你有隔阂。”蒋母听到她这样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并轻轻地拍了拍蒋歇的肩膀。
“妈…那我去买点水果吧，瞧着这儿空落落的。等会儿老爸醒了不得教训我，说我空手就敢来！”蒋歇说完，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她提起自己的包包，转身走出了病房。
蒋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起身，走到蒋父的床边，她轻轻地为蒋父掖了掖被子。
蒋歇走出病房后，一眼就看到了刚才在门口推搡的那几个人又出现在了护士站。
她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发现其中一个长相阴柔、身材瘦弱的男人脸上挂了不少彩，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而另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虽然也受了伤，但脸上的怒气依然没有消散。至于那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女人，则显然是这场斗争的主角。
蒋歇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现实版男小三？”她一边想着，一边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那些人察觉到自己的注视。
于是，蒋歇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医院。她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季临风自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从后面盯着他，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盯着他们。他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肌肤白皙如雪女生正提着包匆匆而过。当她下楼后，他才将目光收回来。
他心里暗自思忖：这有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自己玩得太过火，不小心被人家老公撞个正着，结果挨了一顿毒打罢了。那个女人也是够厉害的，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公如此暴戾，却还要来勾引我，这一手欲擒故纵玩儿得真是高明啊！
&34;我说哥们儿，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医生也给你安排好了，我现在能走了吧&34; 季临风懒洋洋地斜倚在护士站旁，侧身看着身旁同样伤痕累累的男人。
&34;你就是个烂人！你最好别有第二次，否则我非把你弄残废不可，让你尝尝断子绝孙是什么滋味！&34; 那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同时举起拳头在季临风面前紧紧攥住，充满威胁地晃了晃，警告意味十足。
季临风看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揉了揉脸颊，然后走出了医院。刚刚踏出医院大门，原本想要穿过马路去打车回家的他，突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思索片刻后，他意识到这个身影正是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那个女生。
他好奇地张望着，却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在那个女生身旁多出了一个男人。正当他觉得无趣准备离开时，那个男人转头看向了这边。
季临风瞬间僵住了，因为他立刻认出了那张面孔——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就是周昀林！
&34;真是巧。&34; 季临风心中暗自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