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关心则乱
舆论煽动情绪,从来都是如此轻易。
财阀、欺压、凌虐、知三当三
这些词汇只要随意组合,就是一条条爆款。
更不要说,时安安是公众人物,粉丝量庞大。
事情很显然已经开始发酵了。
“少爷现在要怎么办?”
白叙不安询问:“是否需要把时安安的遗体先处理了?”
“这个你让别人处理,现在你先专心想办法,将网上的舆论压住。”李斯珩声音低哑,难以言喻的疲惫开始弥漫。
而白叙理性客观,闻言皱眉说:“现在的情势,舆论已经发酵,很难压下了。更何况……如果真的能压下,沈津辞那边,早就压下了。”
时安安终究不是什么寂寂无名的小演员,粉丝庞大,却被逼迫致死,这种事仅仅用强压的手段,是没有办法消除影响的。
李斯珩蓦然看向白叙,眼底的血丝蔓延,一字一句沉缓冷冽:“我现在要的是结果。”
白叙皱眉,在心中感触李斯珩少了理智。
说来,少爷很久没有这样了。
也就是关心则乱。
只是这么关心,又为何要拱手相送?
网络上的事态发酵犹如有人在天上下雪片,防不胜防。
就连远在国外的温皎,也看见了新闻。
时安安的粉丝在网上发起声势浩大的声讨,势必要边月当众磕破头,付出代价。
温皎看得心急,当日就沉不住气,在电话里问了边月前因后果,当机立断,从国外回来。
最快的航班,分秒必争。
当天夜里,沈家庄园,边月坐在大厅翻阅时安安给她的账本。
温皎进来,看见边月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着急,“你怎么还坐得住!”
边月这才察觉温皎已经到了,很诧异:“皎皎,我以为你要明日。”
“我选了最快的航班回来,你是真的太单纯!时安安真是疯了,竟然不惜用命抹黑你!让你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送你一盆污水!”
温皎在边月身侧坐下,没好气地说:“她找你准没好事!你不该去的!”
“我知道,但是她用边氏集团的账本要挟,我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边月低声说完,看向温皎,“就算知道她目的不纯,我不能不去,我只是没想过,她会用自己的命算计我。”
温皎沉默片刻。
“谁能想到呢活着不比什么都强吗?”温皎叹息,环顾四周,“沈津辞呢?”
“他在同公关部探讨如何压下这件事,但但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我只是怕”
“怕什么?”
“怕这件事,影响利兴集团的股价。”
温皎皱眉,表情也更沉重,她低声说:“这件事若是影响利兴集团,沈津辞只怕是不好交代。”
边月将账本放在一旁,靠进温皎怀中。
“你能回来真好。”
“你都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回来?边月,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温皎心疼的拍拍边月的背,有些愧疚自己方才的语气太差。
她说:“这件事不能怪你,谁都没想到时安安会不要命也要你身败名裂,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不是真的骂你。”
边月不由笑了,仰起脸看向温皎,“我还不知道你吗?不用解释的。”
温皎摸边月的头发,表情凝重,“要是利兴那边发难,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去我那里躲一阵子?”
边月说不用了,我已经想好,公开发声解释。
“你知不知网上有多少人仇富?你解释也不会有人听的,更何况视频比你的话有说服力,时安安确实就是死了!”
温皎着急的握紧边月的手,急切道:“你最好不要回应!就让这件事随着时间过去吧!”
边月只是笑笑,她沉默片刻,才安抚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沈津辞是半夜回来的,边月穿着睡衣坐在大厅,只开了幽微的灯光。
脚步声渐近,边月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男人。
他一身灰色西装,修长的手指轻扯暗色领带,随手放在一旁。
他朝着自己走了几步,蹲下,握住自己的手捏了捏,“怎么还不睡?”
边月低头看沈津辞,垂眸,声音带着沙哑:“沈津辞,对不起。”
她等到这么晚,只为了等他归家,亲自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没有同你商量,就去找了时安安,导致她在我面前自杀,影响利兴股价,害你为了处理我的事,加班到这么晚才回来”边月字句严谨罗列,听得出是真的心中有愧,万分抱歉。
沈津辞眸色温柔,他维持着蹲下的姿态,上位者放低身段,温柔的说:“你去找时安安时我不在家,你不算故意不告知我。她会跳楼,这连我都很难猜到,月月,我知你心中愧疚,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未卜先知。”
“会不会影响你?”边月歉疚,“利兴董事会为难你吗?”
“我能不能把你的话理解为,你在关心我?”沈津辞说完,轻声咳嗽,脸上浮现苍白,他眼中笑意更浓,看着边月,重复轻声催促:“可以吗?月月。”
边月真担心沈津辞因为替自己操劳,死得更快。
她说可以,顿了顿,又说,沈津辞,我不想牵连你的,还有,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至于利兴那边我能处理好,你放心,不会对我产生影响。但是,这段时间你出门记得带上保镖,以防万一。”
沈津辞捏了捏边月的手,眸色专注,“月月,这件事我会摆平,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
他语调平静,将整件事从容不迫的包揽下来。
边月越发心中歉疚,她低声说:“我不想你帮我收拾烂摊子,沈津辞,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
“有。”
边月眼中亮起期待。
沈津辞倾身,将面前的女孩子抱入怀中。
他似乎叹息,那般满足,他说:“让我抱抱你。”
边月没有反抗,甚至鼻酸,她说:“沈津辞,你对我有点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