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是什么歌？
在煎熬中，许占泉看完了整个节目流程。
见他表情阴冷，新助理根本不敢上前说话，原本是该汇报收视率的，但节目的收视率在后半段已经惨淡到只有平时的两成不到，这个数据实在是太过尴尬。
最后公布排名的时候，弹幕上全是一片谩骂声。
因为最终的名次，居然跟一开始弹幕猜测的完全一致，这简直就是明牌黑幕。
助理偷偷瞥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向许占泉汇报道：
“导演，之前联系的几位选手候选人，都明确表示不会参加下一期的节目，包括本来已经同意的几人。还有三位评委，以及大量的专业评审团成员，都宣布要退出。”
助理本以为许占泉会大发雷霆，但出乎意料的是，后者只是淡淡道：“打开《智语话廊》那档节目让我看看。”
“啊？”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占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聋了吗？《智语话廊》！现在给我打开这档节目！”
“是是是！”
助理慌忙应承，虽然心里完全搞不懂为什么现在要看《智语话廊》，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但导演的命令他只能服从。
这节目是同步在电视以及视频网站播出，刚点进去，许占泉就看到弹幕上刷过一大片的“从《星光璀璨》来的！”、“+1”、“还是这边舒服，那里只剩妖魔鬼怪了”。
助理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许占泉的表情，发现他面色更阴沉了，他试探性地建议道：“要不关掉弹幕？”
“别关，”许占泉冷冷地说，“就这么看。”
“是”有病吧，专门看人骂自己？
《星光璀璨》结束的时间晚于十点，所以《智语话廊》已经进行了一小段，许占泉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与主持人握手，并说出了一句：“请我下去吧”。
许占泉认识这个人，就是因为他，沈清梦才赢了杨志勤。
弹幕也在刷对方的名字：
“林休好狂啊，还让庞新堂给他道歉。”
“庞新堂：我怎么不知道我来这个节目是给你道歉的？”
“‘请我下去吧’，哈哈哈，快看主持人的表情！”
“我是主持，还是你是主持啊？”
“估计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嘉宾，毕竟这节目以前都挺严肃的。”
没错，黄立建没有把林休的这一段采访剪辑掉，他觉得这是一个大爆点。
实际上如果让林休来建议的话，他会推荐把沈清梦唱歌时，后台那些选手的反应先剪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爆点。
可惜黄立建对音乐的理解并不深，他搞这期节目纯粹是为了个噱头。
重点都放在人和节奏上，不关心作品，等于是空坐宝山却不知。
节目组倒是有个音乐统筹，可惜就连黄立建也怀疑过对方到底懂不懂音乐。
因为那位五十多岁的音乐统筹在《智语话廊》干了这么多年，似乎翻来覆去总是用着那几首背景音乐。
“出场的时候放这个”
“煽情的时候放那个。”
“鼓掌的时候用打鼓‘咚咚咚’的音效。”
“笑声的时候用喇叭‘嘟嘟嘟’的音效。”
黄立建觉得换自己来都能干这份工作。
尽管如此，黄立建对目前的状况已经非常满意了。
满屏幕关于林休的讨论，让他不由畅想，下一期庞新堂上节目，会有多热闹。
“林休在节目上让他道歉，庞新堂应该也不会嘴下留情吧？到时候就热闹了。”
想到这里，黄立建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出林休所料，他的采访时长被剪辑到了只剩两分多钟。
就这时间还特别紧，以至于后面的选手上台的过程都被切掉了，林休采访一结束，一个转场第一个出场的崔俊文就已经在台上了。
虽然是录播，但出于选手们的坚持，节目组倒是没修音。
毕竟尽管嘴上都说这一期节目只是友好切磋，但心里还是有一争高下的想法的。
当弹幕上有人科普这是未经修音的现场录制后，观众们再次对《星光璀璨》冷嘲热讽起来。
“我刚刚在《星光璀璨》那边，听到了不少修音痕迹。”
“讲个笑话，一个号称直播的节目大量修音，反而是录播的节目原声呈现。”
“再讲个笑话，一个音乐综艺节目搞修音，访谈节目反而是原汁原味。”
许占泉的眼皮又跳了跳。
他特意来看《智语话廊》，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自己的节目烂了，最好他们的也烂了，这样他的心情或许能好受一些。
但现在看来，人家央视虽然搞纯娱乐化的综艺比较一般，毕竟是总台，有一个度摆在那里，但是起码四平八稳，无功无过：
一个简短的采访之后，直接就是歌手轮流演唱，一点废话都没有，作为观众来说看得还挺爽的。
随着选手们一个个轮番上场，弹幕大也是呼过瘾。
“没有一点废话，这才是顶级享受！”
“而且神仙打架，没有一个弱智！”
“哥们儿，你是不是打错字了。”
“没错啊，弱智都在《星光璀璨》那边呢。”
“哈哈哈，有道理。还得是这群人啊，相比起来，现在的《星光璀璨》简直就是依托答辩！”
许占泉脸都黑了：不是，你们夸就夸，非得没事就提我们一两句吗？
助理见他表情越来越难看，不由问道：“要不别看了？”
确实可以不看了。
许占泉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两个节目的口碑已经盖棺定论，他们没有任何机会翻身。
“行了，关了吧。”
屏幕关掉的最后一刻，是沈清梦上台的身影。
许占泉瞥了一眼后站起身来，打算找台里商量一下，《星光璀璨》的未来。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回过头。
对于《智语话廊》上的这些选手他还是很熟悉的——毕竟都是从他这里挖过去的，能不熟吗？
所以他到门口的时候大概回忆了一下选手阵容，发现了一件事：
“这是最后一个选手了？”
助理已经把屏幕关了，闻言想了想：“她好像是第七个上台的。”
“那就是最后一个了。”许占泉往回走，重新坐了下来：“听完吧。”
“啊？”
“赶紧打开！”
“是！”助理嘴上应道，心里却在大骂许占泉自己把节目搞砸了，结果一直拿他撒气。
其实许占泉也不是因为别的才想看，主要是黑幕事件之所以爆发，一大原因就是因为沈清梦击败了杨志勤，而且最后也是她的经纪人揭发了黑幕。
所以许占泉想看看，这一期沈清梦会唱什么歌。
这时助理已经重新打开了《智语话廊》节目，沈清梦清亮悦耳的歌声从屏幕中传来：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许占泉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