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君子协议第三条：事业
公司濒临破产的危机随着“死亡帐号”的出现，似乎黑暗中出现了一线生机。公司高层开始筹划谋虑，决定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
桀骜不羁的葛洲y，为掩盖虚拟室随心所欲的疯狂行为，制造假象使匡蒙与葛宙以为自己只是犯困了睡了一觉而已，并未发生其他异常。
葛宙和匡蒙这两个哥儿们，醒来后洗洗就上班去了。
葛宙被注册了一个做梦也梦不出来的什么帐号，匡蒙的ip地址被违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有分享过明星偶像那份甜蜜的“吻”的罚单到底是虚还是实？这一切两个被麻醉了做着美梦的凡人，自然蒙在鼓里。
不知哪儿有公司。
不知乱七八糟的“g+％35％＃＠g”是个什么死亡帐号。
不知死亡帐号“g+％35％＃＠g”与公司还有起死回生的牵连。
工作日常，生活也日常。
葛主任刚来icu的一段日子里，瞿秋生还有那么点倚“老”卖“老”。
也难怪啰，葛主任来之前山中无老虎嘛，他就挂起微创一把好手的霸王旗，甚至抵触过葛主任的排班。
葛主任公开严正过他、展示过几台微创手术以后，他也无颜再抵触了。
瞿秋生喜欢佩戴一副超大的眼镜，他身材瘦小，脸上胶质蛋白不足，架在鼻梁上的那副大眼镜就显得特别突兀。大眼镜后面的那双有血有肉的眼睛，有时候让人感觉一股捉摸不透的味道。
瞿秋生很聪明，见风转舵，方向感挺强，磨合一段时间下来，葛宙就觉得瞿秋生这个icu的老大哥还行，还能帮他挑起“老同志老经验”的担子。
都知道icu这样的部门，需要医生护士有体力有脑力有应变力，真正的“老”医生“老”护士是吃不消的。医生护士到了一定的年龄就算自己不想出去，上级领导也会关心你的健康请你换个轻松的工作环境。比icu轻松点的神内普通病房是这里“老”同志的常见去路。
说瞿秋生老，其实只比葛主任大5岁，今年才35岁。
说瞿秋生老，主要是他上头再没有比他年岁大的了，所以，大家就认他“老大哥”。
长此以往大家叫习惯了，无论新来的葛主任还是瞿秋生自己，都对“老”字没感觉了。慢慢地，葛宙对瞿秋生有了敬重和放手的心。如果出诊在外，icu有瞿秋生在，他就觉得多了份安心。
随着葛主任对员工的业务培训结束，icu工作达到了他预期的目标。他的科主任位置坐得挺惬意了，下级医生基本能独当一面处理好危急病情，非工作日可以安安心心休他的假，睡他的回笼觉。
当然，科领导必须24小时保持通讯畅通无阻，这是医院铁定的规矩，所以，有特别危重的病情，下级医生呼叫他会随叫随到的，他也不会要下级医生做这种承担不了责任的事。
g1没说假话，葛洲y正经起来真的还是很正经的，野外救护技术出类拔萃，有目共睹的。
自从葛宙参与那次校车事故救护之后，又多了一份他有特异功能——轻功的八卦。
轻功好有什么奇怪的，练气功、练太极、练瑜伽的轻功好的多着呢，数不胜数。
有了“轻功”的认同，医务部长和监管部长串通一气，只要接到了上级的户外救护派遣呼叫，葛宙成了第一梯队人选。
这不，都参与救护好几次了。
只是，让他觉得乏味的是，之后的多次现场救护再没遇到过眉眼弯弯好看的儿科医生宋宇了。
“轻功好”？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一点，走路都觉轻快起来，有时候电梯都不想等了，想下安全楼梯来体验一把轻功的存在感。
难道就减肥那么一点点全身轻快，下山有“飘”感了？
当然不。
当然是葛洲y的到来，他全身散发的能量不断在增强，加上葛洲y善于制造幻觉。
想想过去的自己，除了职业需要救人性命敢冒点风险，其他方面谨小慎微是不会轻易冒险的，更不用说能像岩羊一样在峭壁跳上跳下了。
匡蒙曾说他有那么一点点儿孤僻感，有点儿冷漠，或许有点道理。
他从小成长环境与匡蒙和周莹莹还是不一样的。
他印象中爸爸戴深度眼镜，找眼镜的方式是双手到处摸。
他印象中爸爸吃饭的目的就为了充饥，食材食物味道不讲究，妈妈风趣地说“你爸爸是个好养活的人”。
他记忆中爸爸几乎没什么休假，就算难得的休假也不出门，不带他和妈妈出去逛。而这些妈妈好像都很理解，从没像同龄小朋友家的妈妈那样，对男人有“休假就应该带他俩出去玩……”之类的怨言。
妈妈休假带他去看爸爸的次数比爸爸回家看他们的次数多得多。
爸爸的工作场地也很神秘，在偏远的山区，一望无际的森林覆盖着起伏的山峦。
他和妈妈去看爸爸时，要经过很长很长的森林路，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住的酒店掩映在森林中，很特别的酒店套房，酒店安保叔叔很多很威武。晚上可听见野兽叫，独自睡一个房间很害怕，他就用被子把头蒙着睡觉。
他和妈妈去看爸爸，爸爸也是工作到很晚才有车送他到酒店。一次他做梦吓醒，恰巧听到楼下有声音，他爬起床往窗外看，看到暗夜里给爸爸开车门的是一个威武的叔叔，酒店里马上出来两个威武的叔叔接爸爸进酒店。
爸爸妈妈一见面就很亲热的样子。
爸爸对他很好，爸爸从不叫他名字，他在爸爸口里的名字是“宝贝”。
当时他太小，这一切的回忆清晰也模糊。
妈妈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看起来瘦弱，但性格很开朗很坚韧。
妈妈很年轻就是护士长，医院同事叫妈妈“谢老师”。
爸爸发病后，就调回煦城工作了，说是工作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住院治病。
他永远也没忘记，爸爸一次病情加重昏迷了，被推至一个大门里，他和妈妈不能进，只能在外面等，等啊等啊，等了很久，一个胖墩墩的医生开门出来了，很难过的样子跟妈妈说了一句：“谢老师，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妈妈就站不稳了，转过身抱着他哭。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很恨那个胖墩墩的医生。那个胖墩墩的医生和妈妈是同事，后来偶尔他也见到过，但他从不礼貌地叫人。
有一次，妈妈有个同事阿姨当着他的面说：“谢老师，小宙怎么这样不爱说话呀。”
他恨死那个阿姨了，心想我跟妈妈说话就好，为什么跟你说话。
他记得的事情不多，但这些记得很清楚。
从那以后，想爸爸了只能打开视频，看啊看啊，视频中的他天天在长高长大，而爸爸还是那个永远也没改变的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样子。
妈妈那么年轻，爸爸病故后未再爱上其他人没有再婚，就带着他生活。
这样长大的葛宙自小就懂事，看到妈妈劳累一天回来还要做饭做家务，忙里忙外，每天筋疲力尽的样子，他就知道不给妈妈惹事，学习成绩也优秀。
长大的他慢慢开始思考问题：妈妈为什么不保留爸爸的照片？他想爸爸了妈妈只给他放视频，打开视频还密码一大串？
后来的一次他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妈妈，爸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比如黑社会老大，毒品老大之类的。
妈妈一听很伤心，举起巴掌在空中，巴掌没打下来妈妈先哭了，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很严肃，一字一字地说：“儿子，你记住了，你爸爸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你要相信妈妈的话，不要胡思乱想，等你长大后妈妈会告诉你的。”
慢慢长大了，理解了妈妈加班加点工作没怨言，救人性命是妈妈的工作动力，或许妈妈在用忙碌麻痹自己对爸爸的思念吧。
也许受妈妈工作激情的影响，长大后的葛宙对医护人员有了新的认识，没再恨那个说“我们尽力了”的胖医生和那个说他“不爱说话”的阿姨。
再之后，自己莫名其妙选择了医学，还有一番雄心壮志，要做一个治好爸爸那种不治之症的超级医生。
进入临床他才真正懂得医生不是神仙，每天面对各种疾病的复杂性和医术局限的无奈，经常受挫受打击，每每受挫就爱妄想，妄想怎样做一个“法力无边”的治愈一切疾病的医生。
只是，到现在为止，妈妈还没主动告诉他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成长中的他观察妈妈，发现妈妈非常关注国家某方面的大事，与大多数同学妈妈关注明星关注品牌是不一样的，他慢慢也敏感到了大概，不再去问，也似懂非懂了妈妈说的那句“你爸爸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的深意！
这样成长的葛宙，与放养长大的匡蒙和周莹莹相比，自然小心谨慎沉默冷淡了一点。
他天生智力超群，成绩优异，也可能容易被孤立吧。
与众不同的爸爸妈妈，生养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儿子，基因强大的魅力所在。
葛宙觉得匡蒙才是怪呢，无拘无束放养长大，与任性的莹莹不同，他却有一副跟成长环境不匹配似的好脾气。
把心收回来，别东想西想了，要办正事了。
君子协议第三条：事业。
有句流传已久的俗话叫什么来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郞。
自己喜欢的行当是不容轻视的，做自己不擅长不喜欢的事，就会得过且过混日子，缺乏激情，无趣无味了。
葛宙吸取了前几次的经验，张口就来先声夺人：“神经内科。”
“神经内科病人多是失语、瘫痪、痴呆、渐冻症之类的，也太憋闷了，长期与这类病人打交道，久而久之医生自己也变得意懒心慵了。”葛洲y才不甘心做这种慵懒心的事呢，男人的事业绝不让步，“急救全科多好，病来得快好得也快，好得不快的等病情稳定转去病房就行了。”
“你在急救中心的那些日子，可以2天2夜不睡觉还斗志昂扬，咱们年轻就是要有龙马精神。”葛洲y本打算跟他翻旧账用“睡2天2夜”刺激刺激他让步，想想还是以理服人的好，“急救全科的就是好，这个没有争下去的意义了。”
葛洲y只要一开口，语句组合能力就是比葛宙强，这点葛宙服也是服了。
葛宙竟然扯到题外去了，好奇地问：“你适合搞外科呀，舞刀弄枪多拽。”
在辩论上不甘落后的葛宙马上补充：“搞外科都是机器人帮助，手不抖眼睛睁大点操作机器人就行，运气好遇到病人得的是教科书式的‘模板’病，还不用你动脑，号令机器人就行。外科能快速满足你顶层心理需要——价值感成就感爆棚。”
“我全科呀，也有外科的一部分，只是凿颅骨开心脏这等太专业风险太大的不做。”葛洲y挑挑眉，“医生也要先自保，是吧。”
葛宙瘪瘪唇，牛皮吹不死你，吹吧。
看这阵势又有得吵了，必须马上有个结果出来，拖延下去又得来一次辩论。
g1插嘴道：“两位宿主都是天才，又都是高知，还有多年的临床经验积累，放弃谁的都不划算，不如各干各的，哪需要用谁的专业技术就用谁的，快速切换，救人为本，积德齐福。”
难得g1随意插嘴没被打骂，它突然感觉好好啊，这么能说会道了，真是爱死自己了。
葛宙联想到山地救护时，幸亏有葛洲y娴熟的急救技能，才会获得超出预想的救护效果。
葛洲y呢，也讲理的，想到了那晚催眠，如果没有葛宙的专业技术帮助，家人也得不到那么好的休息效果。
各自反思了片刻。
葛宙先发言了：“同意，根据病情需要，快速切换，双方不得保留。”
葛洲y也附议：“同意，不争不抢，快速切换，双方不得保留。”
双赢的结果，都ok啦。
勤劳的g1做为两宿主的系统，今天尝到甜头了，心说，我还会继续努力与时俱进脑补辩论功夫的，必要时出来劝一劝，说和说和。
葛宙原本想着“事业”的条款协议必有一场血拼，出乎意料这么快结束了。
葛洲y之所以不蛮横争执，是有原因的。
葛宙细心观察到，他最近有点精神萎靡，气血不足的样子。
葛宙便想到葛洲y说过“在＆国的经历，特别是导师对他的不满意的过程和细节等哪天心情好，我压缩个包揉成能量，全输送给你”，做这事能量消耗大，把身体累垮了。
葛宙关心起来，问：“你最近是不是哪不舒服啊，没病吧。”
葛洲y先是一愣，一个魂灵哪来的“病”？问得太离谱了，随即心虚起来，强行振作，是不是虚拟室通霄达旦做坏事穿帮了？
那晚明明把他和匡蒙麻透的呀？
他正在反省哪个环节疏忽了，葛宙却安慰他说：“你那个能量压缩包不着急的，慢慢来。”
葛洲y一听，啊哈，原来是关心这事啊，“啊哈”地一声放松下来。
虚拟室的通宵耗能透支，除了他自己知道谁能知道？魂灵的同类他都事先排查过没有的。
“跟导师的事，我想过好多次了，都没想出来。”葛洲y说，“我想等灵感，说不定灵感一来，自然悟出来了。过程和细节我还是先要压缩个包给你，你旁观者清啊，说不定你就想到了呢。”
“嗯，没灵感那就暂时先放下呗。”葛宙真像大哥一样，“有些事情需要时间的，突然有一天你就聪明了。”
葛洲y捶了一下葛宙，差点说出“我都聪明透顶了”。
葛宙受这一捶，不还手。
葛宙安慰他说，“就当你大脑的某一部分被封闭了，突然有一天，或突然出现一个契机，封闭的大脑被激活，所有的事情奇迹般浮现出来一样。”
葛洲y再挑眉：“越来越聪明了，用奇迹安慰我。”
葛宙微笑：“我本来也聪明，只是不想外露罢了，不像你那么张扬。”
葛洲y幸福地又把自己蜷缩成团，在葛宙暖暖的脑子深处翕动几下，开始睡觉，蓄积能量。
葛宙果断下令g1：“搜索贺导师的一切信息。”
“是，新宿主。”
g1不敢迟疑，新宿主要么不命令，命令起来工作量大到你活着怀疑人生。
“一切信息”，多大的工程啊！
奈何今天g1的自我感觉超级好，屁颠屁颠接受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