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仲夏夜3

    拉山德对海伦娜说：“为什么你以为我的求爱不过是向你嘲笑呢？嘲笑和戏谑永远不会伴着眼泪而来的。当我向她起誓的时候，我实在一点见识没有。狄米特律斯爱着她，但他不爱你。”

    海伦娜对拉山德说：“你越来越俏皮了。要是人们所说的真话都是互相矛盾的，那么相信哪一句真话好呢？这些誓言都是应当向着赫米娅说的，你难道把他丢了吗？”

    狄米特律斯醒来，看见海伦娜，把她比作海伦、完美的女神、圣洁的仙子。又对赫米娅说：“我要用什么来比并你的秀眼呢？我的爱人，你的嘴唇，那吻人的樱桃，瞧上去是多么成熟，多么诱人。你一举起你那洁白的妙手，被东风吹着的滔勒斯高山上的积雪，就显得像乌鸦那么的黯黑了。”

    海伦娜说：“我明白你们都在把我给取笑，假如你们是有教养的人，一定不会这样侮辱我。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那么讨厌就好了，为什么要联合讥讽我呢？你们两人一同爱着赫米娅，现在转过身来一同把我嘲笑。从不曾有过嘲笑者浪费过这样的无聊口舌。”

    拉山德和狄米特律斯对话。拉山德愿意把赫米娅让给狄米特律斯，但要求狄米特律斯愿意把海伦娜让给他。狄米特律斯让拉山德保留着赫米娅，并说：“自己虽然曾经爱过她，但现在那爱情已经消失了，对海伦娜的爱不过像过客一样，爱现在已经回到了它永远的家，海伦娜的身边，再不到别处去。”

    拉山德否定狄米特律斯的话，认为说的都是假的。狄米特律斯对拉山德说：“不要污蔑你所不知道的真理，否则你将以生命的危险重重补偿你的过失。瞧，你的爱人来了，那边才是你的爱人。”

    赫米娅对拉山德说：“黑夜使眼睛失去作用，却使耳朵的听觉更为灵敏。你为什么这样忍心地离开了我，哪一种爱情能把你驱离我的身边？”

    拉山德说：“爱情驱赶一个人走的时候的时候，为什么他要滞留呢？我的爱情使我一刻不能停留。美丽的海伦娜，她照耀着夜天，使一切明亮的繁星黯然失色。为什么你要寻找我呢？难道你不明白我是因为厌恶你才离开的吗？”

    海伦娜气愤地说：“她也是他们一党的，现在我明白了，他们三个人一起用联合用这种恶作剧欺凌我。欺人的赫米娅，难道我们两人从前的种种推心置腹、约为姊妹的盟誓，你都忘了吗？”

    赫米娅对这种愤激的话感到不解。

    海伦娜对他们的戏弄已经失望透顶，要离开此地。拉山德、赫米娅和狄米特律斯为此发生争执。拉山德要跟狄米特律斯拔剑比一下。拉山德辱骂赫米娅。海伦娜讥讽赫米娅，两人发生争执。

    冥河一样黑的浓雾盖住星空，死一样的睡眠拖着铅样沉重的腿和蝙蝠一样的翅膀爬到他们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