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
飞鸟穿梭在云层中，不知不觉就白了双翅膀。
今年的冬来的格外的早，才刚刚十二月，李思妍就把冬季的校服穿上了，并且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远远看着就像刚从北极回来的一样。
“哈~”
嘴巴呼出的热气变成了雾散在了空气中，李思妍想起了呆在厕所的那些臭男生嘴里老是吞云吐雾着，难道这就是抽烟的乐趣吗？好像也蛮不错的。
这么想着，李思妍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李思妍很开心，因为烦人的张琦已经很久没来烦她了。
“给你，三明治。”
一双拎着三明治的大手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看着呆呆的李思妍，吴彦不禁解释道。
“昨晚不是说了嘛！独立做完了最后一道大题，这是奖励哦！”
说着，吴彦抓起李思妍的手，就把三明治塞到了她的手里。
“嗯”
李思妍没有注意到，竟然在不经意间，就和吴彦的手有了下亲密接触。
其实呀，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自己突然的笑声有没有被吴彦听到。
她不想被认为是奇怪的女孩。
不过看着吴彦那单纯的眼神，应该没听到吧。
“谢谢”
事情要说回几天前。
老师办公室。
“思妍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班主任曾老师忧心忡忡地看着李思妍。
李思妍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唉，你看成绩，这回又退步了好多。除了数学有点进步外，其他几门，特别是物理，这个退步太明显了。”
李思妍的眼眶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嘴巴却像被狠狠地缝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唉，思妍呀，其实老师们都很喜欢你的，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平时你学习也很刻苦，这些老师们都看在眼里。”
曾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突然，她话锋一转。
“不过呀，高中呢，学生就要以学习为重心，有些其他的事情呀，等考上大学了再考虑，那时候就没有人会限制你啦。”
这一句话让李思妍如遭雷击，虽然她平时呆呆的，可是她可一点都不笨呐，曾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
“曾老师，我没”
李思妍想说些什么，但是曾老师并没有准备让她说下去。
“思妍，这些事我不会告诉你的爸妈，以后呀咱们还是要专心投入到学习上去，接下来可不敢再退步了。”
曾老师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但是李思妍却听到了接下来曾老师要说的话。
你再退步，那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爸妈了。
她无助地将双手叠放在衣服拉链那，不停地搓着，脑袋一团浆糊，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
“好了，回去吧，一会儿开班会。”
言已至此，曾老师挥了挥手，让这个一直很文静的女孩子先回去教室。
“好”
李思妍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只是回头的那刹那，她好像看到了好多张笑脸，不知是在笑话她的不自量力，还是她的不堪一击。
其实在几天前，就不知道是谁在传了。
传她喜欢吴彦。
这还是好的版本，至少明着暗着喜欢吴彦的女生多了去了。
可是，更加离谱的版本是说，
她在勾引吴彦。
一想到这个，她的眼泪就止不住淌了出来。
她不止一次想解释，但是她又说不出口。
她好像，没办法说一些违心的话。
但是，那些谣言越传越难听，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就这样捅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
这才有了这一次训话。
还好班头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或许可能是听风就是雨了，但是曾老师还是秉承着能开导一个是一个的想法，稍微提点了一下李思妍，就把她给放了。
高中生就是青春懵懂、情窦初开的时候嘛，她懂。
但这在李思妍看来，这不亚于晴天霹雳。
举个不恰当的话：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换句俗点的话就是说，今年的自己看去年自己遇到的那些事，那可都不是事儿了。
不过，李思妍现在可还处在“去年的自己”这个阶段呢。
“思妍，班头没说什么吧。”
在门外等急了的孙晴，见着李思妍终于从办公室出来了，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轻搂着李思妍关心道。
看着李思妍那眼眶里不停打着转的泪珠，孙晴那叫一个心疼哟。
赶紧就想掏出纸巾给她擦擦，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带纸的习惯，都是用的李思妍的。
“喏。”
还是那双熟悉的大手，孙晴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有些帅到扎眼的吴彦。
“彦祖哥啊，你这会儿就别来添乱了。不过纸我先收了。”
孙晴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纸收了过来。
“好好照顾她。”
丢下了一句话，吴彦便径直走进了老师办公室，孙晴猜想，这是也被喊去谈话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孙晴搀着默不作声的李思妍就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当然，期间她可没忘记帮李思妍哭成的大花脸给清理干净。
“哟，这不大班花回来了吗？”
“张琦，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孙晴恶狠狠地把张琦怒怼了回去。
张琦不再言语，而是转头和她那些小姐妹交头接耳着，时不时几个人还把眼神往李思妍身上瞟着，带着一抹令人嫌恶的笑容。
张琦讨厌和孙晴交流，她呛不过孙晴，但她可乐意欺负李思妍了，这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快感，看着一个人被自己揉捏却又不敢反手的样子，就像养了一只宠物，自己可以肆意玩弄它。
只是，这个“宠物”好像最近多了很多保护她的主人，所以她决定，要让那些人都离李思妍远远的，这样她就又可以继续揉捏她的“宠物”了。
不能趴下，不能给她们看笑话！
孙晴把李思妍安置好后，刚好上课铃响了，孙晴被迫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去。
而李思妍则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其实，她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一定都是张琦说的。
她们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刺痛她的神经了。
虽然吴彦教过自己，不要理会这些人，但是，
这好难
此时唯一能让她坚持着，忍住泪水的动力，就是离开办公室时，吴彦说的那句，
“好好照顾她”
李思妍不想等吴彦回来后，看到她是趴着的那副脆弱的样子。
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明明明明以为自己成长了的
但是好像还是好脆弱
时间不会因为李思妍的思绪而暂停。
很快，曾老师便进入了教室，而吴彦则默默跟在她的后面。
“彦祖，你老婆哭”
叶浩口无遮拦的毛病又犯了，但是这一回，吴彦凌厉地眼神直接扫的他哑火。
“吴彦，你先回座位上去吧。”
“好的，曾老师。”
回去的路上，吴彦顶着全班的注视，却视若无物。
看着李思妍那低垂的头，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希望，这样能让你好起来。
“安静！考成什么样了还在这边交头接耳！”
曾老师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没有了之前在办公室的那份亲和感，而是板着脸，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一次，咱们班几个科目的平均分，又落后9班了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学的？还尖子班呢？？？”
“除了吴彦、郑宇航几个还算稳定，其他人怎么回事？都有看自己的排名情况吗！？”
“叶浩！听到稳定你就抬头？你是稳定的落后！”
曾老师每说一句，都像是一柄重锤，锤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这回连一向乐天的叶浩都给锤沉默了。
其实，更难受的是李思妍，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班级平均分退步都是自己造成的自责感。虽然她退步并不是因为那些七呀八呀的心思，可是，退步就是退步了。
凉风吹过窗外的枝桠，11月的天，众人却感到了3月的寒。
“好了。不说你们了，下不为例。”
“我刚才和吴彦聊了一下，感觉大家最近就是太浮躁了。特别是退步比较大的同学，是什么心思我不懂，但是往后请专注到学习上。”
当听到这句话时，张琦心头一喜，哈哈，这一回一定要把这个李思妍名声搞臭，她要让李思妍后面都夹着尾巴做人。她现在就盼着班主任当场点李思妍的名呢。
可惜，天不遂人愿。
“后面，为了让退步较大的同学稳固一下自己的心态，我决定采用结对子的方式，让成绩稳定的同学，带着退步较大的同学，两个人互帮互助，让成绩好的同学把成绩退步的同学给带起来。咳咳。”
或许是刚才骂累了，曾老师喝了一口水，清清嗓继续说道。
“嗯咳名单我刚才也和吴彦抽空列好了，分配呢，我尽量是按照就近原则，我点下名，一会儿叶浩你把这个名单给贴到公告栏那去，以后被点到的人就按这个名单去执行结对子。”
“郑宇航，后面叶浩就交给你带。”
郑宇航带着一抹奇怪的微笑看向了后座的叶浩，一向胆大的叶浩看着那个眼神突然打了个冷颤。
随后他用唇语说了句：航哥，手下留情！
郑宇航也回了一句：耗子，手下无情啊！
？？？叶浩。
张琦此时眼中充满着希冀，她这次其实也退步了一些，都是被李思妍气的学不下了。不过说不准因祸得福呢，万一班主任把吴彦分配给了自己，那就厉害了，她一定能成为那几个小姐妹的羡慕对象的。
虽然前面和吴彦是有一点矛盾，但是这都是李思妍这货勾引的！一定是！自己这么完美，通过后面的相处，一定能把这个负面形象给摆正回来。
而且，按照就近原则，反正班主任是不可能把吴彦分配给李思妍，而郑宇航也被分配给叶浩了，那自己这是稳了呀！
张琦心中狂喜，而此时有心者，也向张琦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只不过这些目光都是隐藏在暗中的。
李思妍这回是彻底没想法了，她估计老师会让孙晴来带她，虽然孙晴有时候有些不靠谱，但是那成绩是实打实的。
嗯，没想法了，那些不切实际的都走开吧。
对不起啦孙晴，你其实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了已经。
李思妍在心里默默给孙晴道了个歉。
“赵雨，李殊同就给你带了。”
“官小英，后面你要负责带好谢国志。”
班级里时而传来惊呼，时而传来哀叹。
其实这很正常，高中嘛，青春萌动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对某个异性带着一些小想法，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曾老师也没有阻止这些学生的正常反应，她懂。
实际上，她脑子里闪过的，还是那个孩子挺直的脊梁和坚毅的眼神，这让她想起了她的高中，她的青春，她懂。
哈哈，一会儿小家伙们会是怎么样的表现呢？她也期待了起来。
“夏晓梅，你负责秦安安。”
“聂盛，你负责王小杰。”
“孙晴”
要来了吗？
李思妍感觉自己在审判场一样，而这会儿就是一个宣判过程。
“孙晴，你负责嗯刘洋。”
李思妍和张琦以及孙晴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曾老师，而曾老师却无视着这些眼神，嘴巴像是上了马达一般，马上报起了下一个名字。
“嗯吴彦，李思妍以后就交给你了，可要好好帮她把成绩提起来。”
“好的班头，绝对不负所托！”
沉默过后就是潮水的反噬。
“啊！！！！！！！”
整个14班传来了震天的喊声，张琦、孙晴、叶浩、郑宇航等等等等，全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中间的这两位，仿佛此刻他们身在的不是课堂，而是教堂，台上的不是教师，而是牧师。
李思妍已经被震到说不出话来了，曾老师这是闹哪样吗？
前脚不是还在说自己不该有奇怪的心思吗？
怎么这样！
但是她的心情，却一下多云转晴。
“安静！还有没有点样子！”
“剩下的我不报了，你们自己放学去公告栏看。”
“不过我事先说好啊，这次这个方式是个大胆的尝试，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结对子的，你们这几位里面，我可是有给你们设置一个进步目标的，比如李思妍，你可要进步排全班前三名的，否则就取消结对子，其他人也一样。”
被点到的李思妍却没心思听进老师的话。
不过有心的张琦却听到了。哼，全班前三，她也就得到吴彦一个月体验卡罢了，等到期末考试，有得你哭的时候！
“接下来时间自习，叶浩你把单子贴一下。”
“好。”
“我靠耗子，给我看下，还没报到我呢！”
“猴急啥呢，我等会拍照发群里。”
曾老师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她不会说的是，她现在可急了，急着回去和办公室的那些姐妹们吃瓜呢。班上孩子们的反应，可太有趣了。
而与此同时，李思妍感觉到她的正后方，正背面，有个手指正在戳她的背部。
她僵硬地回过头，却正好对上了吴彦那张帅气的笑脸。
“李思妍同学，以后请多指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