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所谓温柔乡,并不能让他软了骨头
疲惫的刘燕抬眸,刚好瞧见牧川那汗湿的黑发,水珠顺着男人绷紧的下颌线滑落,喉结滚动间,强势的荷尔蒙扑面袭来,她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
手中的锄把立马扔给了牧川。
和谢寅礼比起来,牧川唯一的好处就是爱屋及乌,他甚至不问温梨负责的是哪一块,就把独属于两人的工作全部包揽了过去。
虽没有和温梨打招呼,但他的眼角余光全都在看对方。
刘燕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一只大灯泡,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找准机会开溜:“你们先忙,我去井口喝点水。”
温梨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给我带点。”
刘燕含糊的应了一声后跑开了。
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山脚,牧川拎着两提红薯放置在温梨身边,红薯连带着根茎拖出泥,一长串的挂着,格外漂亮,瞧见温梨虎口处的泥泞,牧川皱了皱眉,“把东西放这儿,你去旁边休息。”
这种被偏爱的待遇,温梨很久都没感受过了,心底深处蔓延出浅浅的愉悦,她原谅了牧川的不知所踪,仰头笑吟吟道:“腿都蹲麻了,你拉我一把好不好?”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夫妻,没啥好避讳的。
牧川拽住她的手,把人给提了起来,他的胳膊像暴晒后的石头,硬邦邦的发烫,可温梨上工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他,就连记分薄上都没有牧川的名字,很明显,今日他并不在村里。
温梨拍了拍腿上的灰,好奇的问:“你上午去哪儿啦?才新婚就开始懈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借此逃避劳动。”
她目光灼灼,牧川被瞧得无处遁形,他身上有汗有泥,有风尘仆仆和沸腾的热血,唯独没有懒惰这个词。
一想到温梨,他就浑身是劲,不知疲倦。
“我上午去了趟屠宰场,下午做工,晚上干家里的活,不会懈怠的。”
屠宰场距离槐花村少说都有二十公里的距离,温梨瞥了眼他湿漉漉的眉眼,震惊道:“你跑回来的?”
牧川低低的‘嗯’了一声,任劳任怨的接过温梨领的活计,动作快而标准,把深藏在地里的红薯全都翻了出来,再一个个的薅干净,装进筐里。
温梨全程做壁上观,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自在的牧川差点把锄头砸在脚下,眼瞅着太阳渐渐攀上正中央,而温梨瓷白的小脸被晒得绯红,牧川把筐子挑起,立马提醒:“你先回家,我还有一亩地的任务。”
他把刚才带来的草帽戴在温梨头上,迎上对方那疑惑的眼神,他下意识的解释:“干净的。”
温梨还以为这帽子是牧川自己的,没想到是给她准备的,欣喜之余,她确实感觉到了一点疲倦,便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行,那我回去弄午饭,你忙完归来,瞧见燕子的话,帮我带句话,就说我先回家了。”
她拍了拍衣裳上的草屑,连离开的背影都带着欣喜。
牧川则挑着两筐红薯朝着小仓库去,步伐稳健,正在小仓库门口清点收成的陈队长瞧见他时一愣,脱口而出:“你小子,这么快?”
牧川抿唇,笑着解释:“这是我媳妇和刘知青挖的红薯。”
赶在他们前面交红薯的谢寅礼身形微微一僵,脸沉了下去,抓起扁担就离开了,全程没有和牧川说过半个字,陈队长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道:“牧川啊,你可算是把谢寅礼给得罪透了。”
都说谢家在帝都的势力盘根错节,就连公社那边的领导对谢寅礼都格外礼遇,陈队长也从来没有把对方当做普通知青看待,不管温梨和谢寅礼的过去是真是假,就牧川娶了温梨这件事,都算是狠狠打了对方的脸,难怪两人现在如仇人般。
好在没有闹起来。
牧川没受过谢家半点帮助,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态度坦荡道:“我和他本就不是朋友。”
“对了,今儿咋的上工这么晚?你妹妹的手术成功没?恢复得咋样,有需要叔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客套。”陈队长早就想打听牧家的情况,顺势转移了话题。
早上记分的时候人多,不方便开口,现在找到机会,他立马像竹筒倒豆子般逮着牧川问,和牧大智相比,他倒更像牧家的长辈。
牧川揉了揉眉心,“凌晨去了屠宰场,家里都好。”
陈队长的话语梗在了喉咙里,牧川从事的这个工作他清楚,逢年过节的还托对方给带了不少东西,他拍了拍牧川的肩膀,感慨道:“你小子,是个能干的。”
哪怕有了女人,都没能让他软了骨头。
不像寻常男人沉醉在温柔乡。
牧川动作迅速的把红薯倒干净,四下无人时,他笑了笑:“给你带了一副猪下水,叔,我媳妇身体弱,希望你多多照拂,尽量给她指派轻松的活计,我不在村里时,别让人欺负了她。”
陈队长刚点燃旱烟,闻言差点呛到,对上牧川那期盼的眼神,他违心的点了点头。
就温梨那小嘴叭叭的,谁欺负谁,真很难评。
……
牧家。
温梨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里走,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吵闹声,伴随着牧大智重重的咳嗽。
“这稀饭好吃!有肉咧!挺香!俺就说堂哥是真的发达!”
“俺还能再吃三大碗,臭小花滚开点!没用的东西,只会嚯嚯钱!”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刚好够瞧见牧招娣把弯着腰的小花给重重推倒在地,从对方娴熟的动作能看出来,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牧小花已经不是从前的傻子了,被欺负了她会觉得委屈,会哭,眼泪滴滴像珍珠,滚落在腮边。
温梨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砰’的一声把门摔上,冷笑道:“招娣,我看你挺凶,咱家还缺个看大门的,你有用你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