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只会结这一次婚,能圆满点吗?
张尽欢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旋涡。
就像成吨的炸药突然爆裂,五脏六腑移位,喉咙里蔓延出铁锈味儿,周遭的指指点点让人崩溃,她明明捏了一手好牌,却输给了温梨这短命女配。
不,不可能!
张尽欢眼底席卷起愤怒,被选中成为幸运儿的她不可能被一个配角打败,她必须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脱身,绝不能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她已经失去攻略牧川的机会,谢寅礼是她必须抓住的救命稻草,否则,她真的会泯然众人矣……
罕见的,张尽欢没了挣扎。
被公安拽着往公社去。
温梨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迎上对面曾寡妇那狐疑和夹杂着恐惧的眼神,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个善意的微笑。
对方却像见了鬼似的,‘砰’的一声甩上了院门。
……
牧川将近凌晨的时候才归家。
温梨不知道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只是早起的时候,发现枕边搁置着一件大红色的衬衫褂,圆领盘扣的设计,料子透气舒服,是农村女孩出嫁必穿的衣裳。
说好了不办酒,温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结婚不外乎就是领个证,能顺理成章的睡在牧川身边就行,谁知道男人倒是个心细如发的,温梨眸光柔和了些许。
她从藤箱里拿出白色纱布,把已经有些肉感的肚子裹住,这才勉强穿上了那件喜服。
房门才拉开一条缝,温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院里院外喧闹得厉害。
她抬眸,瞧见进进出出的大娘们,就连昨日里不自在的曾寡妇此刻都坐在角落里帮忙削土豆,院外堆砌着土灶,蒸笼一层层的堆在上面,烟雾弥漫中,阵阵香味传来。
瞧见满脸明媚的温梨,众人纷纷笑着调侃。
“新娘子总算起床了!要不是牧川吩咐,我们还真想把你给拽起来。”
“难怪那小子动心,瞧瞧这模样,比老婆子年轻时候还要俊!”
“得了吧!你还真不要脸……”
温梨呆若木鸡,明显游离在状况外,直到刘燕笑眯眯的冲进来拽住她的手,大声说着恭喜,温梨仿佛才回神,急急道:“燕子,啥情况啊?”
刘燕哭笑不得:“你结婚,你问我啥情况?梨宝,你不会也失忆了吧?”
她佯装担忧,下一秒就把手掌贴在了温梨的额头处,眉宇间全是调侃,温梨一把将她的手拽了下来,拉着人出了院子,“我知道今儿结婚啊,可是牧川家穷,我们没打算办酒的,他现在……这样……这个……”
温梨实在是看不懂了。
“席面是牧川前两日去隔壁村找李家定好的,桌子条凳都送过来咧,目测来的人不在少数,刚刚我去帮厨的时候瞥了一眼,炖豆腐、八大块、萝卜片、猪肉炖粉条、香碗,甚至还有甜汤。
一点儿不比队长嫁女儿时候的席面差,梨宝,我觉得吧,牧川心里是有你的,看这架势,砸锅卖铁娶你啊!”
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
爬满青苔的墙面隐约投下一抹男人高大的影子。
温梨思绪飘远,嗓音艰涩道:“别说了。”
刘燕抬眸,刚好瞥见站在她们身后的牧川,罕见的,他竟穿了件白衬衫,和其他男人的单薄不同,透过薄薄衬衫,甚至能感触到牧川的肌肉纹理,每一处都充斥着力量,他眉眼温柔,淡化了身上的粗蛮,看起来还挺俊的。
刘燕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挪开,挤出个笑道:“牧川,恭喜啊,我家梨宝拜托你照顾了。”
牧川的眼神落在温梨身上,倦懒的嗓音透着一点点哑:“没问题。”
刘燕冲温梨使了个眼色,连忙把空间留给了新婚的小夫妻俩,温梨转过身,和牧川四目相对,还没等她开口质问,就见对方拉过她的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梅花牌的手表,小心翼翼的扣在她腕间。
温梨:“……”
他的娴熟让人浮想联翩,就好像两人是真的准备共度此生,温梨薄瘦的脊背绷得僵直,她似嗔似怪道:“牧川,啥意思?”
牧川优越的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渐深:“我说过,能给你的,我都会给。”
“可……”
“阿梨,我只会结这一次婚,圆满一点可以吗?”
“好。”
牧川漆黑的眼盯着她,亮得摄人心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然改变,面对周边人的打量,温梨甚至没能甩开牧川的手,就被他牵着去见了牧家其他房的长辈,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大部分的长辈都给了红包,对她这个新媳妇还算照顾。
唯有大伯娘李红梅,忙着抢菜、打包,从头到尾没搭理她这个侄媳妇,牧老太倒是拉着牧川长吁短叹的,老泪纵横,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温梨的肚皮上,直把她吓得心惊胆战。
牧川态度不耐烦,甩开老太太的手就奔去了贺爱党那一桌。
平日里的村民鲜少见荤腥,吃个喜酒就和过年没两样,四处都充斥着热闹的笑声,牧川精心准备的宴席被一扫而空,就连菜汤都被人倒得干干净净,牧老太一边骂一边和人比拼着手速,等到吃完晚饭后,牧川分毫没停歇,把条凳给人一一送了回去。
牧老太等在孙子归家的路上,不顾他的臭脸,神神秘秘的塞了本陈旧的小册子给牧川。
牧川满头雾水的接过,才翻了两页,就把东西给扔了出去。
牧老太一脸的心疼,连忙捡回来:“臭小子,这好歹花了老娘一毛钱的,你多少给看看。”
牧川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他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不需要。”
说罢头也不回的甩门进了屋。
牧老太愣在当场,喃喃道:“嘛啊,这是不行还是太行?混小子,油盐不进的东西,可劲儿的作吧!”
她吐了口唾沫,恨恨离去。
……
院内。
等平复好呼吸后,牧川才推门进了里屋,温梨的东西尽数都搬到了他的房间。
屋内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的显出床上的身影。
温梨穿着月白色的睡裙,雪白肌肤在夜色中泛出瓷白的光,漂亮的裙摆被蹭得往上微卷,她黑发如瀑,旖旎地散在枕头边,春色无边。
她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抱着他的被子,睡得很香。
牧川喉结艰难咽动,全身热血顷刻间翻涌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