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全胜（上，下）
从那三万多艘战舰上二十多万门炮管里齐射出的，当然不会是联盟军部配的制式火力。〔[ (〔 ]
事实上强悍到这种层次的炮火，也绝不可能是联盟这种“穷鬼”，所能支付的起的。
——技术上而言，恐怕任何一个十五级以上文明的星球都没任何问题。但要想负担起这二十万门巨炮一轮齐射的消耗，恐怕就算把整个联盟翻个底朝天，也不会凑得起百分之一的使用量。
说句不客气的话，驱敌星上这一轮炮火齐射，价值足够买下二十个阿尔法星云。
前提是杜鲁门议长，接受用紫晶石结算这种方式的话。
为了准备这一次惊天骇地的炮火齐射，林树早在定下计划之前，就已经让六十个大雁星战士偷偷回去过了一趟。而等他们回来时，整个宇宙舰舰舱内装的，都是大雁星科技部门最新仿制成功的空间技术储存器——这里面，整整装了三十吨三级纯度的紫晶石成品矿！
然后，六十人又根据小星吩咐在暗中，将这些成品矿分别填装进了三万艘战舰上的二十万门主炮内。平时只要不按下引爆装置，这些主炮就还是会正常地射制式反物质弹，高爆弹，聚能弹这些只会对帕布鲁星人造成轻度伤害的炮火。而一旦小星下达引爆的命令，从这些被加固过炮管出来的……就会是整个阿尔法星云，不……应该是整个宇宙中最强的紫晶石弹头核爆弹！
如果瞄准行星，它们会直接轰爆地核；瞄准恒星，它们会毁掉整个恒星系；如果瞄准整个宇宙联盟所在的核心板块带，嗯，如果再增加一倍弹头的话，也会夷平整个核心文明带。
而当这三十吨紫晶石制造的炮火，对准了两百多万强悍的帕布鲁星人时，战果自然无须再质疑了。
一大层光幕毫无阻碍地穿过一个个帕布鲁星战士的身形，除了一开始那声巨大到连林树都耳边轰鸣的炸响外，他们甚至没引起炮火的二次爆炸，就仿佛穿过火焰的蝼蚁飞蛾，俏然化灰。
整片的紫晶石炮火，在击杀整片帕布鲁星人，穿过大气层，穿过轨道圈之后，并没有因为这段距离的 消耗而有丝毫减弱。此刻还能睁眼的有限几个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撞上了附近一刻小恒星，三颗大约只有驱敌星三分之一大小的 小卫星……
更为耀眼的光芒，就在紫晶石炮火撞上它们后，从遥远的天外传了过来。
四颗星球，全部在紫晶石炮的轰击下，被彻底摧毁。
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从不知多少光年外传来的那一声巨大爆炸——虽然按照常理，没有空气介质的宇宙虚空，是无法传递声波的。而且就算可以，等他们听到这一声也是在几天以后了。
可所有人心中，就是有着这样不合常理的错觉！
那隆隆作响的巨雷，甚至在所有人耳边持续了三十多分钟，仍未退去。
而少数几个有幸目睹这一切的高手眼中，突然空旷下来的天空外，那整整四颗星球同时爆炸的奇景，从此便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不能忘却的一幕。
不是美丽，也不是壮观……这种感觉，就好像亲眼看着沧海桑田的变迁，看着整个大自然无以伦比的造化之力在眼前徐徐展开，看着这宇宙中最绚烂，也最可怕的毁灭……
自然之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伟大的力量。
潮起潮落，花谢化开，冰川消融，大6漂移……
许久没出现过的最深层入定境界，却因为这目睹大自然奇景壮观的冲击，而重新在林树身上出现。
大约三十秒，他心中无喜无悲，虽然知道体内原本暴虐肆意流动的内息正在缓缓平静下来，向着正常的路径自然流淌，但与他而言这些事却好像生在遥远的别处般，根本不能牵动他分毫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林树脑中不期然的响起：“宇宙力突破至九十级，宇宙度突破至九十级。精神系力量突破至天级下阶，全身受损细胞、经脉全部修复完毕！”
直到这声音出现后，林树才浑身一震，感觉自己意识就像魂魄归体般震动了下，一下子就从浩淼无际的广阔天地中回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狭小躯体之内。
这一刻，他并没有为宇宙力突破到九十级欣喜，也没有为精神力终于恢复至“天”级而兴奋。
在林树心中，他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间，会比现在更能清晰地把握到一个字。
“我”！
神游物外，让他看到的是广阔天地中的沧海桑田。但就是在这种令人只能感觉到自身无比渺小，兴起无可匹敌的状态中，林树却反而更为真实的体会到了“我”这个概念！
只有把握住自身——无论还是精神，把握住了“我”，也就等于把握住了这个世界！
这种精神境界上的提升，足以令他罔顾体内宇宙力和精神系力量的突破。因为自小就在武道巅峰上攀登的林树明白一个真理：境界到了，什么都到了！
而接下来的修炼旅程，绝对会让习惯了苦修后才得到突破的自己大呼过瘾。
（唔，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吧。）
林树轻轻抬起眼，望着高空中那些零零散散逃过一劫的外围帕布鲁星战士，杀机隐现。
是时候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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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幸存的二十五万战士们整整工作了两天，才算将这场战争遗留下来的收尾工作顺利完成。
但激烈到乎一切人想象的强者战，还是给整个驱敌星，以及附近好几个星系都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至少那四个星球被炸毁，随之而来的能量乱流，就足以迫使驱敌星偏离正常轨道。
好在这些影响都不会在短期内生，甚至就算驱敌星整个星系爆炸，也绝不会影响到联盟下辖的文明星星。要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颗文明星，至少还在四十万光年以外！
真正要命的损失，到并非帕布鲁星人造成。其实这些凶残种族根本到最后都未能攻进驱敌星地面要塞，除了士兵减员和一些建筑被气劲余波损坏外，在他们手中造成的损毁非常有限。
但现在驱敌星上先遣军的损失，仍然远远过了汤加和蒙特利尔的承受能力之外。
无他，所有参与那次可怕炮火攻击的战舰，都因为紫晶石炮无可卸御的反作用力，而变成了三万堆辨不清本来面目的废铁。别说一块零件，一个动机，只怕从那堆废铁里找到一个尖锐点的直角都难。
完全过金属溶点的瞬间高温，根本是就把这些战舰原材料的分子重组了一遍。
所以现在还留在驱敌星上的，除了唯一一艘没被林树用来当紫晶石炮基座的“太昊”号之外，几乎遍地都是乱七八糟的铁疙瘩。
战舰驾驶员没了战舰，战士们没了以战舰组成的栖身基地，汤加和蒙特利尔他们也没了指挥舰。
依照这种情形，除非汤加能就地将这二十五万战士全部变成最熟练的技术人员，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没可能将三万块巨大的废铁锭给变回三万艘战甲。
“问联盟要吧，现在我们已经有这个资格了。”尽管“基业”毁于一旦，但汤加脸上仍然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不光要战舰，要装备！还得要求全面出兵，至少得在临近敌占十星球的附近所有行星上全面布防！什么圣殿，执法队，秘密军，精英部队……只要是联盟有的，就都要求派到这里来！！”
“老大，这会不会……太过头了点？”
听汤加这一连串要求，站在旁边的众人都禁不住变了脸色，是应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就算我们获得了这场战役的全胜，军部最多也是抵不住主战派压力，多少派一点增援军来吧？真要是出动全部精英，除非杜鲁门和军部那些大佬们全部吃错药，不然根本没这个可能吧！”
汤加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蠢蛋，跟林先生学了那么久，还是榆木脑袋一个！你以外光凭舆论压力，就能让军部屈服吗？那些十五级以下文明行星的平民，哪怕喊破天军部都不会太过考虑他们的意见！这次能让军部不得不答应我们要求的原因，只是最后林先生安排的那一轮炮火齐射！”
那一轮……
众圣武者脸上同时流露出杂糅着神往，惊骇和不能置信的回忆神情。只有美温莎才缓缓地点着头道：“大哥是认为这轮炮火使用的能量，会吸引军部和联盟议会吗？”
“当然！那些家伙跟狗一样，闻到屎味哪有不滚过来找的道理！”现在的汤加，对这些往日敬畏对象已经毫无崇敬之意：“虽然林先生没明说那轮炮火究竟用的什么能源，但看看当时威力和事后那些战舰的下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普通的红晶石粉末了。”
“普通的红晶石……”妖一摇了摇头，失笑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连红晶石粉末都当成普通货色了！这林先生的来历，真是叫人看不透。可如果不是红晶石的话，那会是什么？！”
“谁知道，总之会是更优质的晶石矿。黄晶石，绿晶石，或者干脆是价值连城的青晶石。”美温莎摇着头道：“如果你们有胆子的话，可以当面去问林先生。不过联盟和军部，显然会比你们更好奇。”
联想到这两大系统一向来对晶石矿资源的态度，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为了调查这批晶石能源的来处，联盟恐怕不光会同意我们的增援要求，还会主动加料呢！”汤加伸手在主控电脑的键位上一按，刚刚拟好的军报和增援请求就被传送了出去：“唔，林先生离开前还留了样更吸引人的资料给我。如果那个不起作用，这个也绝对能让杜鲁门大人狂！”
“林先生离开了？”
“他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那这几天谁来继续教我们武技？！”
众人一连串急吼吼的问话，都是针对林树去向的疑问。只有熟悉汤加的美温莎才问了重点：“更吸引人的资料？那是什么东西？！”
“林先生当然不会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不过他说将来总有重见之时的。”说到这个，汤加显得稍稍有些落寞：“他给我们留了份武技资料，让我们自己安排着在全军推广。至于能吸引联盟和军部的重要资料……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级帕布鲁星人交配时产生的那种结晶体，是极优质的能源。”
在场的圣武者齐齐一呆，然后所有人的脸上，都表现出了极明显的狂喜神色。
对于时刻受着能源危机困扰的整个阿尔法星云而言，无论的像帕米尔那样十七级高等文明，还是天狼，鸿鹄星这样的低等八级文明，几乎都对能源这个词有着一种源自骨子里的渴望。
如果这消息流传开去，先别说宇宙联盟和军部的态度，光是其他各个行星上的亡命之徒，就会挤满这片临近帕布鲁星人占据地的星域——要说光是抵抗外敌包围家园，也许愿意来投军的修武者有限。但如果加上这个帕布鲁星人自己开出的“赏格”，那么基本上大部分拥有一定数量高手的组织，都不会介意领兵前来，既当英雄又大横财。
而如果这种情况一旦出现，联盟和军部就算开始再沉得住气，此刻也不得不加派全军压境。
无它，杜鲁门绝不能允许让这种不知底细的新能源，落入任何非联盟控制的人手里而已。
“大局已定！”妖一兴奋地敲了下桌子，直接以林树教的“阴柔”劲力在桌中央砸出个拳印来：“老大，赶紧把这资料到军部去吧！如果他们没反应，我们就给它上传到公共论坛！”
“这个是自然！”汤加心情也是大好，长笑着站起身来：“林先生毕竟是林先生，虽然现在不知道去了哪，但留下来的东西也足够我们应付接下来的局面了！”
——这个惊天消息，再加上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如果汤加他们还不能利用这种优势条件主导战争进程，那么也不用再顶着“圣武者”的名号在驱敌星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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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地解决掉那一战后，林树没再继续留下来等待后续变化。虽然这个他几乎是一手操控着的局面，已经变得越来越有趣，但接下来的变化却也不再是他能直接参与的情形了。
军部真正力量一旦全面介入，别说林树这见不得光的黑户，就算梵天应也只能退避三舍。
更何况最后解决那两百多万帕布鲁星人的手段，迟早会在军部高科技仪器的监测下曝光——林树就算能力再打，也无法消除紫晶石爆炸后的残余射线。
到时候，别说他还想暗中掌控战局，恐怕连露一露面都会被包括联盟、军部、以及整个阿尔法星云上闻风而来的各色强盗，冒险队等四人组织们团团包围。
“低调，要低调！”返程路上，带着整整一个战斗舰舰队，装载着足够大雁星上所有人吃三年的军用口粮，以及一大批足以将大雁星所有战士装备里外三层武器的林树，正得了好出卖乖般朝梵天应灌输着他的展方针：“我们现在惹不起军部，就干脆不要惹任何人！等大战挑起来，以现在人类的科技展程度，要获取胜利基本上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些时间，就成了我们大雁星展的良机！”
梵天应和林树一起坐在打头一艘中型战舰内……唔，对于太昊号那样的尊使级战舰来说，它也许只是中级战舰。但对于现在大雁星来说，自从黑暗教收回那艘破烂尊使级战舰后，这玩意儿已经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战舰了。其实就算比起黑暗教那艘尊使级，这艘座驾在规模上也不会逊色多少。
至于性能，那更是比都不用比，直接将黑暗教的破烂远远抛在了身后。
“监守自盗啊……你这小家伙简直比我当年还奸诈！明着掌控占据，帮助驱敌星战胜强敌，实际上居然已经偷偷摸摸藏起了这么一支舰队！”他看了看主控雷达内，这艘“巡航号”后面的一溜三十多个光点，情不自禁地大摇其头：“可怜汤加他们那几个小笨蛋，教了点武技就差点没把你捧上天。谁知道你这老师居然会无耻到连军用装备都敢明目张胆的刮油水，这要是被军部知道……”
“知道不了！”林树笑嘻嘻地把手搭在梵天应身上，早没了以往那种恭敬劲儿：“最后那一轮炮，已经让整个驱敌星基地都毁了！哪怕他军部彻底清查，也不会知道他们送来的大部分物资都进了咱们大雁星口袋。而且我可也没沾他们便宜——三十吨紫晶石换这些，可是吃了老亏了！”
梵天应原本一肚子的忿忿，立刻就卡在了喉咙里。
整整三十吨紫晶石，别说用来换这三十多艘联盟研制的一流战舰，一大批最新科技武器和一堆根本不值什么钱的军用浓缩口粮！就算拿来跟军部商量一下要换个加强编制尊使级战斗舰队，那些大佬们肯定也会眉头不皱地应承下来：因为这两者之间的价值差，至少在千倍以上！
“所以喽，梵老您也别替汤加他们喊冤了！”林树放下手，走到舰船顶端那巨大全息屏幕前：“我亏本做这次生意，为的并不是这支舰队和这些装备。我最希望的，是一个足够我挥力量的乱世！”
“唔，为了这种乱世的形成！”他微微笑着，语气平淡：“我也不介意给帕布鲁星人一点帮助。”
梵天应的眼神，终于被这充满霸气的话，给激得亮了起来。
他自己很强，很狂妄，也自认为不介意为了随心所欲而把世界弄个天翻地覆。当年“心甘情愿”地拱手让出圣主之位，其实也有一小半是因为这种心态。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个比他更为变态，更不和常规的存在。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