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诡云谲
“掌门!姐姐”看着迎面走来,年纪不过四旬出头,身穿淡蓝长袍,腰悬七星长剑的俊朗中年以及一脸温和的凌波,凌音登时收起了刚刚的怒容,满脸喜悦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此事稍后再说。”面对凌音,蜀山掌门李逍遥先是回以微笑,然后对着场中武林人士拱手道:“诸位有礼。”
“李掌门客气。”众人纷纷起身回礼,而刚刚叫嚣着要让凌音来得去不得的萧长风,此时脸色则有些难看。只因这十几年来,“李逍遥”三个字就等同于无敌!大战魔教的魔尊,溃败魔族阴谋只要天下有难,李逍遥就必然会出现,然后战而胜之。他萧长风之所以敢对凌音大呼小叫,就是因为他认定此地没有蜀山长辈,而凌音一介女流能有多大本事?但李逍遥一来,事情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同来的还有一位近些年风头正劲的后起之秀——凌波。
“不知刚刚哪位仁兄要让舍妹,来得去不得?”凌波脸上并无表情,声音也不大,但这话萧长风听来却只觉额头冒汗,遍体生寒。
“刚刚只是和凌音妹子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萧长风拙劣的回应着凌波,而凌波竟然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道歉。
而李逍遥更是没有追究,开门见山道:“李某此来专为孙悟空一事。”
“李掌门请说。”欧阳英此时头大如斗,但身为武林盟主面子上的事总要过的去。
李逍遥闻言一手放于身前,一手负在身后,朗朗说道:“关于孙悟空,我蜀山只有两句话:一,孙悟空确系不是妖魔;二,孙悟空已经不是我蜀山弟子。”李逍遥此言登时在场中引起骚乱,众人也不管是否师父在侧,纷纷交头接耳。
而皇甫一鸣则在沉默片刻后问道:“李掌门,按照蜀山的意思,我们以后若是与孙悟空动手,完全不用顾虑他背后的门派了。”
“至少不用顾虑我蜀山的面子。”李逍遥淡淡说道:“若是无事,李某告辞。”
“李掌门慢走!”欧阳英巴不得这位大神快走,而李逍遥也是拱手回礼后就带着凌波和凌音离开。
李逍遥走后,众人见事情已了也纷纷离开,毕竟品剑大会尚未开始,还要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比武。唯有皇甫一鸣回到住处后,屏退左右,只将犊子皇甫卓叫到跟前。
“你亲眼看着孙悟空变成了巨猿?”皇甫一鸣向儿子问道。
“正是。”面对父亲,皇甫卓自是不会说谎:“孩儿亲眼所见,那孙悟空突然从人化作巨猿,而后又变成了他自己口中的‘超级赛亚人’。”
“超级赛亚人?”皇甫一鸣将这个奇怪的名字默念一遍后,摇了摇头:“这个名字闻所未闻,这个孙悟空真就好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父亲,孩儿以为,孙悟空此人虽然身上谜团多多,但心地却是不坏。”皇甫卓和悟空相交虽然不久,但能感觉到悟空作为武痴的那种纯粹:“可能于他而言,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可能就是:比武和吃饭。”
“不管他心地如何,是不是妖魔,以后见到他也当作没看见。”听了儿子的言语,皇甫一鸣却是皱眉厉声道:“这孙悟空身份复杂,竟然引得李逍遥出来给他说项。而他也确实伤了欧阳英,那就是和我们四大世家结了仇!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和他不能走的太近!明不明白?!”
“孩儿明白。”皇甫卓躬身下拜,心中暗自可惜。只是他却不知道,他这看似中正威严的父亲,心中却不断的盘算着一件事:“孙悟空伤了欧阳英!他伤了欧阳英!或许这是个绝佳机会。”
“掌门!你不是去查看神州各地魔界裂痕的封印了么?怎么会来了云州?”御剑往正东飞行的凌音向李逍遥和凌波问出了疑惑:“还有姐姐,你下山不是要助罡斩师叔的么?怎么反而和掌门在一起?”
李逍遥闻言没有说话,而凌波则解释道:“当日我和铁笔授命下山,相助罡斩师叔找寻魔族踪迹。”说道此处,凌波叹了口气:“但你也知道,罡斩师叔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寻他何其之难?所以我当时就与铁笔说,要不咱们自行其是,不用特意去寻师叔。可铁笔却是笑道:‘师父下山除了喝酒、睡觉,就是打架’,而要打架最好的对手就是掌门。”
“妙!”凌音听到此处,拍手称妙:“所以姐姐就和铁笔师兄去找了掌门?”
“也是我当时恰好在林家堡。”李逍遥此时终于开口:“不然找我并不比找罡斩师弟容易。”
“非也非也。”面对这位十几年来越来越严肃的掌门,凌音却是十分活泼,对他丝毫不怕:“谁人不知我们的李掌门最是重情重义,只要下山就必然要去林家堡看看月如夫人和忆如小姐,就算找不到,也可从那里得到些消息。”
“凌音,不得放肆。”凌波见妹妹有些过于跳脱,呵斥一句后说道:“不过你刚刚在山庄里那股气势着实不错!看来确如草谷师叔所言,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嘿嘿!我厉害吧。”凌音得意一笑,随后问道:“对了,咱们这是去哪?”
“马上就到了。”李逍遥今日似乎不想多说话,而凌音自然也知趣闭嘴。
等到三人又飞行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一处荒凉的隔壁地带。这片戈壁此时入眼尽是深坑,碎石残岩更是散落遍地,就连仅有的枯树杂草如今也是消失不见。如此情形简直就是话本小说里讲的“神魔大战,万物不存”。
“这里是?!!”凌音刚想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却忽然住了口,因为他看见悟空此时正双手抱胸坐在一个深坑中,他的身旁正躺着口鼻流血的谢沧行,而铁笔也捂着胸口瘫坐在地,警惕地看着悟空。
“掌门!”看见三人回来,铁笔率先挣扎起身行礼。
“哦?!李掌门你回来了?”而双臂衣袖已然不翼而飞地悟空热情地挥手招呼:“你们也把凌音带回来了。”说着悟空双手合十向凌音,面色尴尬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凌音,把你丢在那里了。”
“小凌音。”谢沧行此时虽然躺在地上不得动弹,但还是出言调笑道:“你之前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御剑飞走,否则哪里需要掌门走这一趟。”
“我要是走了,悟空的事岂不是任由他们编排!到时候我蜀山当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面对谢沧行,凌音自是不会客气:“倒是剑法通神的罡斩师叔,怎么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嘿。。。。。。”谢沧行嘿了一声,表示不满,随后却又苦笑道:“哎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没想到悟空的这什么‘超级赛亚人四’真他娘的厉害!”说着,谢沧行还转头挑衅似的对李逍遥说道:“我说掌门,恐怕你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哈哈哈哈,哎呦!”大笑牵动伤处,引得谢沧行连连痛呼。
“行了,老实躺着吧。”李逍遥先是瞪了谢沧行一眼,然后面带复杂神色地看向悟空,严肃道:“你就是孙悟空。”
“是。”
“你是否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之人?”李逍遥此言一出,顿时让众人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呼吸!一阵冷风吹过,蜀山的几人方才恢复了思绪,但心中所想却是各异,凌波心想:“难怪悟空如此了得!原来不是人界之人?!”
谢沧行暗道:“奶奶的,就算不是人,但他也太狠了吧。”
铁笔思忖:“就是不知这悟空来自六界的哪一界?”
凌音则在心中对李逍遥更加敬佩:“不愧是掌门,能得知如此惊人的消息!”
而悟空在听了这个问题后,先是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向李逍遥鞠了一躬:“的确!虽然不知道您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我的确是来自太空的赛亚人,并不是你们星球的原住民。”
悟空此言一出更是将众人惊得魂飞天外!星球是什么?听悟空的意思,他甚至还是来自六界之外。
“那你所来为何?”李逍遥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修行,然后变的更强。”说着悟空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而且现在看起来,我的确变强了。”
“既如此,那我蜀山就不能留你了。”李逍遥挥了挥衣袖:“蜀山以维护人界安宁为己任,非是好勇斗狠之所。”
“额。”悟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好吧,但我能找你们切磋的吧?”
“看来阁下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蜀山弟子通常是不会以切磋为由与人动手的。”说着,李逍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谢沧行:“虽然偶有离经叛道之辈,但门规终究不是摆设。”李逍遥此时拿出了掌门的架子,当真是气势迫人!镇得其余几位蜀山弟子大气也不敢喘,就连视门规为无物的谢沧行都难得的没有反驳。
“啊!那真可惜啊。好不容易搞定了新的变身,但还有许多新的想法没有尝试!”悟空挠了挠脑袋:“不过还是谢谢了!尤其是凌音!”悟空露出和善的笑容:“能变成超四真的要感谢你,那么!再见了!”说完,悟空就冲天而起,往东南方向飞去。
“掌门!不苟言笑可不像你的做派!”悟空走后,谢沧行率先出言:“而且你好像知道这悟空的来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逍遥看着悟空离开的方向,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是月如和灵儿告诉我的!”
“什么?!”此言一出,谢沧行震惊出声:“掌门夫人这。。。这。。。这是什么神通?”
“你们都知道月如与常人有些不同。”李逍遥渐渐收回目光,面色更加沉重,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常常会做些奇诡之梦!而就在前日,她午睡之时梦见了灵儿。而灵儿在梦中只告诉她:孙悟空,乃域外天魔也。”
众人闻言无不瞠目结舌,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神色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不止如此。”李逍遥缓缓摇头,扫视众人,说出了令人更加毛骨悚然的事:“当夜我也梦见了灵儿,她与我说的更多更细,就连孙悟空要在云州和罡斩找交手,都是她在梦中与我说的。”
“难怪那天掌门行色匆匆,连原因都不及交待就带着我与凌波来了云州。”听了李逍遥的讲述,铁笔呆愣愣地说道:“原来是早有预见。”
“灵儿夫人是女娲后人,她的预警自是非同一般,但掌门需谨记当年画妖之事。”谢沧行一改平日嬉笑,肃然说道:“柔情似水,能温人心,但也最容易被利用。”
李逍遥知道谢沧行所说的乃是当年画妖变作赵灵儿模样,将自己封进画中世界之事。旧事重提,李逍遥并不生气,而是点了点头:“的确,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正因为有了此事,所以我才对孙悟空仔细查探,小心应对,确认他并非魔族之人后,只是将他逐出蜀山。”
“这事有些不对。”众人之中最为冷静的凌波忽然说道:“既然悟空并非魔族,那月如夫人所梦的‘域外天魔’从何谈起?”
“我也不知。”李逍遥今日哪里还有半点逍遥之态?只见他再次叹气后说道:“所以这孙悟空咱们还是得盯着点,如果他真做下了什么祸端,咱们蜀山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
“那谁去合适呢?”凌音问道:“咱们几个都是熟脸,不太好做这等事。”
“不用刻意盯着。”凌波摇了摇头:“按今日孙悟空闹出的动静,往后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只要留心些江湖事,他的动向自会知晓。”
李逍遥点了点头:“不错!从今往后,孙悟空不再是无名小卒!许多势力会盯着他。时日一久,他到底是何等样人自会一目了然!”说完,李逍遥抬头看天,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不会出什么天大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