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喜宝
赵大壮去鳞将去鳞的活揽在身上。他将鱼放在案板上，用菜刀沿着鱼的鳞片生长方向，轻轻地刮去鳞片。靠近鱼鳃边鳞片较大，大壮直接用手指捏住后再抠，去除鳞片后，用清水冲洗鱼身。而这时，黎春妹已经准备好了姜片、葱段。安安则非常有眼力地坐在灶前，给娘亲烧火。
春妹麻利地热锅，倒上菜籽油，放入姜片和葱段煸炒出香味。然后将整条鱼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
接着，倒入水，安安起身注意到，水量刚好没过鱼身。大火煮开后，盖上锅盖，交代安安撤柴火，转小火，慢慢炖煮。不一会，安安就隐约闻到了浓浓的鱼香味！
春妹揭锅盖看鱼汤变得浓稠且呈奶白色时，从盐罐挑出一小勺盐，抖进锅里，再锅铲搅拌均匀，就示意安安撤火了。
当这碗散发着浓郁鲜香的鱼汤被端上饭桌的时候，赵喜就开始蹦跶。
“嗷嗷！”半天没看到娘亲理会，赵喜开始吼了。
“喜宝饿了？”这么大的声响，想不注意都难，这不，连平平都发现了，但赵平站着没动，只是向娘亲报告。
最早跑向赵喜的，却是安安。安安戳戳妹妹的小嘴，她的小手戳哪边，妹妹的小嘴就嘟向哪边——这是娘亲教的辨别婴儿是否饿了的方法。
“娘，妹妹真的饿了。”安安发现这办法真管用。
黎春妹忙不停步的小跑到箩筐前，抱起赵喜，进屋就撩起衣襟给喂奶。但赵喜只吸了一口，就把乳头给吐了出来，还把头给扭一边，“嗷嗷嗷！”
黎春妹闹不懂她了，往上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再往下摸了摸小裤子，不湿啊。“喜宝，你不是饿了吗？”
“嗷。”喜宝听到问，忙应了一声。
“喜宝，你饿了？”春妹试探着再问了一句。
“嗷”赵喜抬手抬下巴。
“娘亲给你喂奶？”春妹小心地问，不错过赵喜的每一个表情。只见赵喜的眉毛轻轻的皱了一下，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
赵喜看见娘亲终于开始注意自己的表达了，好开心呀！小手使劲拍了起来。
春妹试探着问：“喜宝很开心？”问的时候看了一眼安安，安安以为娘亲在问自己，回了一句：“是啊，她拍手了呢！”
春妹问完，眼神就一直注意着赵喜，看她有什么反应。只见赵喜一边拍手，一边咧着嘴笑，嘴里“嗷”了一声。
春妹再问了一句：“喜宝嗷一声，是不开心？”
喜宝不拍手了，二是用手拍身边的箩筐，嘴里着急得像在辩解：“嗷嗷！”
黎春妹基本确定了，喜宝这是真的听得懂自己的话。但她不敢告诉安安和平平，怕他们藏不住事早慧必伤，也不知道这对赵喜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
赵喜还在那“嗷嗷嗷嗷”。不是，娘亲，你这是啥意思啊？是听得懂我说话还是听不懂啊？好歹给我示意一下啊？我想喝鱼汤，我想喝鱼汤啊！都喝了那么100来天无滋无味的母乳了，我嘴里真淡出只鸟来了……
黎春妹不懂她具体什么意思，但能知道她的焦急。
“喜宝不想喝奶？”春妹说完马上补上一句，“想喝，叫一句，不想喝叫两句。”
“嗷嗷…”
“喜宝饿了？”春妹越发和颜悦色了，“饿了叫一句，不饿叫两句。”
“嗷…”赵喜定定地看着自家娘亲，娘亲真好啊，怎么那么聪明？居然那么有耐心地愿意和一个小婴儿交流？
黎春妹心思转了转，再次问道：“喜宝饿了，但是不想喝奶？”
“嗷……”赵喜冲黎春妹伸出两只手
“喜宝要娘亲抱抱？”
“嗷……”
黎春妹暗暗称奇，把女儿抱起，哪知赵喜把身子一扭，差些摔了出去。黎春妹忙用手托住她的身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走，再拐个方向往厨房，最后定在灶前，黎春妹！
“喜宝想喝鱼汤？”
“嗷……”
这一声“嗷……”让黎春妹风中凌乱了。
春妹把赵喜放回床上，盛出鱼汤到大盆里，（好在因为节约的原因，汤里只放了少许的盐，听说一岁以内的婴儿不宜食用食盐，不然都得重新做过。）再用两只小碗装满晾着。赵喜在房间里听着春妹走进走出，开始还安静的等着，等了半天，就来脾气了，“嗷嗷嗷”，吓得春妹加快手里的动作，
“我的小祖宗呃，来了来了！”看到春妹进来，赵喜立马露出一个无齿（耻）的笑容，看得黎春妹想哭笑不得。
左手抱着赵喜，黎春妹坐在桌边，舀起一勺鱼汤，吹凉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送到赵喜嘴边，赵喜却是一口吸干，“滋溜”，乳白色的液体入口，留在鼻尖的，是鱼的鲜香与淡淡的姜味，赵喜催促娘亲再喂一口，瞬间觉得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滋味，不由得“吧唧”嘴，却得了娘亲一个轻轻的“爆栗子”——“你个好吃鬼！”赵喜却顺手抓住娘亲的手指，傻傻地笑着，讨好的意思不要那么明显。
黎春妹再喂了几口，就和赵喜讲道理了：“不能再喝了，你还小，怕肠胃受不了。等你长大一点点，娘再给你做其他的，好不好？”
“嗷”
“来，喝点凉开水。啊……”
等赵大壮回来，黎春妹忙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壮，于是新的一轮测试又开始了：
“喜宝，你知道我是谁吗？”
“嗷……”
“你喜欢爹爹吗？”
“嗷……”
“你吃饱了吗？”
“嗷……”
“你饿了吗”
“嗷嗷……”
还要问，被黎春妹赶跑了。赵大壮只得看着“咯咯”笑的赵喜稀罕得不得了。
赵喜的异常，夫妻俩只默默的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日常还和以前一样，只是，黎春妹夫妻每天都额外分一点时间来陪她说话，相比之下，赵欢就省心多了，依旧每天喝了睡睡了喝，但每天醒着就时间也越来越多，醒来了也和赵喜一样，找人陪他玩，春妹曾试探过，赵欢最多听得懂“喝奶”，其他的，还不理解，这样才正常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