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全都要
在布鲁星的一号堡垒城中，深蓝机房的灯光似乎比往常更加明亮。超级计算机深蓝的运算核心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嗡声，显示着它正在全速运转。
邓肯，也可以说是虚构史学家卢德多坎，他的目光从闪烁的机器上移开，转而凝视着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审视。
“卢德多坎？”穹微微皱眉，他对这个名字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你是那个写出《空白五千年》的卢德多坎？”穹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正是在下。看来我的那点成就还未曾被世人遗忘。”
穹心中一动，他知道「虚构史学家」是一群得到星神神启的令使；他们常常孤身投入星海，前往一个又一个星球，致力于编造、混淆、破坏、抹消当地的历史。
虚构史学家们相信前事决定后世：当一片宇宙、一颗星球、一处文明、一个国家拥有确定无疑的历史，它的未来发展就已注定，一切可能性都从未来消失，仅余可悲而寂寥的死板进程。
为了保护世界免于客观凋零的不幸命运，虚构史学家以「神秘」为唯一旨意，决心将宇宙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卢德多坎便是星海中最为知名的一位虚构史学家，他的著作《空白五千年》也成为了许多学者理解虚构史学家理念的一条途径。
卢德多坎的书中所持有的观点是：历史并非真实，客观尽可抹消；我们要让过去不存在与过去，它只存在于现在，在你我脑内，任人打扮。
正是因为虚构史学家们抱有这样的观点，他们往往会去混淆搞乱一个文明的曾经的历史，让这个文明失去过去。星海中的许多学者都认为，虚构史学家对于文明的损害，要远大于「毁灭」的反物质军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穹警惕地看着卢德多坎，他不明白这位虚构史学家为何会出现在深蓝机房。即使是穹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
“穹女士，放轻松，我并没有恶意”
“我只是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好苗子”卢德坎多笑着拍了拍他身旁少年的肩膀。
穹看到站在老者身旁的那个少年正是姬子收养的那个弟弟艾伦，此时他正双眼无神呆呆的站立在那里。
“你要做什么？”这次穹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不善。如果卢德坎多要对卢德坎多图谋不轨，他会第一时间将其击杀。
“放轻松，我没有恶意”卢德坎多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淡然说道。
接着他打了一个响指，原本有些空旷的机房中，在二人的中间出现了一张餐桌。上面摆着两份煎制到刚好的牛排。
卢德坎多对穹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开口道：“时间还很充裕，我们边吃边说”
卢德坎多说完便坐了下来，穹想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便也走了下来。一旁双眼无神的艾伦，像是一位精通服务的侍者，在二人入座后，为他们桌上的杯子倒上了红酒。
在做完一切餐前准备工作后，艾伦双目无神且又得体地站在餐桌旁，就像是一台断了电的机器人，毫无感情，毫无生机。
“穹女士，你可知道虚构史学家真正的目的？”卢德坎多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穹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打算与卢德坎多探讨任何关于虚构史学家的话题。
卢德坎多似乎并不在意穹的态度，他自顾自地说道：“我们虚构史学家，只是想让这个宇宙充满更多可能性。固定的、一成不变的历史，只会束缚文明的发展。”
“而你，穹，你的出现，为这个宇宙带来了新的可能性。”卢德坎多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穹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卢德坎多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认为虚构史学家是一群只会破坏的疯子，但卢德坎多的话似乎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开始对卢德坎多的话产生了一丝兴趣。
卢德坎多笑了笑，他指了指站在旁边的艾伦：“这个孩子，他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我相信，在我的引导下，他将会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关键。”
穹看了一眼艾伦，他能感受到艾伦身上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波动。这个孩子的天赋确实与众不同，但要说改变世界，穹觉得还是有些言过其实。
“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样带艾伦离开？”穹问道。
卢德坎多轻轻抿了一口红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过去，穹女士。你在布鲁星的所作所为，我全都看在眼里。”
穹的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卢德坎多竟然能看穿他的计划。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行动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个虚构史学家发现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穹的语气再次变得冰冷，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卢德坎多。
卢德坎多笑着说：“在机械神教总部，你与卡尔科斯莫斯已作下约定”
“你假死脱身，被骗过了所有人。为的就是在通过星穹列车，进入太空与星啸一战。”
“穹，虽然你嘴上说着不会关心布鲁星的死活，但最终你还是选择帮了他们一把。”
卢德坎多说完那些话后看，目光玩味的看着穹，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穹有些不耐烦，他目光冷漠的盯着对面的老者。
“我只希望你可以离开布鲁星，我只想将布朗文明奉献给「神秘」”
“就这么简单”卢德坎多吃完盘中牛排，他优雅地用餐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卢德坎多在谈论一个文明的延续的样子，看着和品评几分熟的牛排更美味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觉得我会就这样将布鲁星交给你？”
“当然不，所以我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你的手上”卢德坎多开始吃起桌子上的冰淇淋球。
“穹，你选择布鲁文明，那我就带走艾伦”
“你要是选择艾伦，那请你就这样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卢德坎多大大方方将选择摆在了你的面前。
就实在看不惯卢德坎多这副吊吊的样子，现在他只是给坐在对面的那个人脸上来上那么一拳。
这么臭屁又自以为是的家伙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是大人，所以我全都要！”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直接掏出球棒将眼前的餐桌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