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见天使
一扇古铜色的大门被看守士兵缓缓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哀鸣。
一点白色在阴暗的牢房里格外显眼。
天使身着纯白色长衫，左侧翅膀耷拉着无法收起，很明显是受了重伤的。它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沉重的镣铐拴住它的四肢和脖子，让它无法逃脱。
天使的金发覆在脸上，挡住了它的容颜，看不清长相。它周身好像她镀了一层柔光一样，微微有些朦胧。
小人类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揉了揉眼睛，结果再睁眼发现还是这样——看天使的时候，眼前好似挡了一层薄雾。
“萨麦尔，它受伤了吗？”
“嗯，不过它捱得住，死不了。”
萨麦尔牵着言思，在离天使不远处停下。
天使虽然看样子很虚弱，可身上却一尘不染，没有灰土、也没有血迹。
“它……”
言思刚要说些什么，地上的天使微微动了动，露出碧蓝色的眼睛，看向言思。
它的瞳孔微颤，无辜又委屈，一潭春水氤氲其中，湿漉漉、雾蒙蒙的，看得人心疼。
言思一下子就被这个眼神击中了，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她非常可怜这个落魄天使。
但是她又知道，这人是划在萨麦尔的敌对势力里的，她也做不了什么。最终，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看着天使美丽的眼睛，言思心里越发堵得慌，不知不觉间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救救它。
“萨……”
萨麦尔打断了小人类未说出口的请求，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凌厉道:
“别看！”
随即，言思又听见地上的天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很明显是萨麦尔攻击他了。
“它在引诱你。”
萨麦尔声音狠厉。
她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可是萨麦尔不一样，他很明显地察觉到了法术波动，于是乎就给了这个不老实的鸟人一个教训。
言思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人，她知道魔族有魔族的敌人和利益，但是此情此景下，她对于萨麦尔对待天使的态度和行为还是感到一丝恐惧。
严肃起来的萨麦尔，让言思觉得有些陌生，这次是、上次去魔市查案也是，和平日里活泼的少年郎形象大相径庭。
“萨麦尔，我想回家了。”
不看天使的眼睛之后，言思对于天使的同情褪去了大半，可是心里却莫名很难受。
恶魔应下后，很快二人就离开了。
回到家后，萨麦尔很明显地察觉到了小人类情绪不对劲。
“小言思，是不是不舒服吗？生病了吗？”
“没事。”
“哪里不舒服？我们去找尤尼娜。”
小人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嘴上还说没事，这让他更加担心了。
“不用的，我没事。”
萨麦尔认定了言思肯定有事，可是小人类却不肯说。他一只手托着小人类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声音有些委屈又有些着急，道:
“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不能憋着，知不知道？”
看着恶魔担忧的神情，言思不自觉地想起他严肃的样子，两种不同的态度让言思觉得有种割裂感。她下意识地偏头，要躲开萨麦尔的目光。
萨麦尔连忙用另一只手托住小人类另一侧的脸颊，有些固执地说:
“不准躲我。”
言思愣了一下神，随即拨开萨麦尔的手，虽然他说的强硬，可他却任由自己的手被移开，并没有强迫小人类。
沉默无言过后，言思还是决定好好沟通。
“我没事，萨麦尔。我只是，有一点儿……害怕。”
“你怕我？”萨麦尔一下子就急了，“你不准怕我！为什么啊？你不喜欢的我可以改，你不能……”
“不、不，不是。”言思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我不怕你，……只是你一严肃起来，就平时不一样，我有些适应不过来。”
其实还有一点，言思没有说，她也不愿意说——如果有一天，他对人类不感兴趣了，是不是会这样对待自己呢？
“我，我就是……是正常态度……吧。”
萨麦尔撇着嘴，瓮声瓮气，委屈道:
“对你的话，肯定不能和对别人的态度一样啊……”
小人类那么娇弱、又那么可爱，乖乖顺顺、温温柔柔的，怎么能凶她呢？谁能舍得凶她啊！
言思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是。
“我知道，我习惯了就好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小言思，我一直对你好。我、我……只对你好。”
萨麦尔越说越害羞，微微偏过头去，可眼睛还时不时偷瞄一下小人类，留神她的反应。
言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这个少主常常“发疯”，但她依旧很不擅长正面应对这个场面，那么这次找个什么话题转移一下呢？
思索之际，他又开始了，道
“你、你怎么不回应我啊？”
“啊……，我觉得你说得对。”
极其敷衍。
“哼！……别人想接近本少主都来不及呢，我要是对他们态度好一点点，他们都得感激涕零了。你怎么就这个反应啊！”
沉思了几秒后，言思决定顺着萨麦尔的意思来。
她一把抱住萨麦尔的手臂，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道:
“我太荣幸啦！少主大人对我太好啦！”
说罢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像在询问:这个反应怎么样？
“咳咳！”
萨麦尔用手攥拳抵在嘴上轻咳两声，扭头不看言思，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道:
“这样，就还……马马虎虎吧。”
天知道他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
言思看着这位傲娇的恶魔，小小感叹了一下:
“萨麦尔，你其实还……蛮可爱的……”
萨麦尔默不作声，耳尖又泛红了。他觉得自己像一壶烧开的水，下一秒就要头顶冒烟了。